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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室’。瑟瑟更加放心,扶着沈昭把他交给傅司棋,独自上了马车。傅司棋一手搀着沈昭,一手指挥禁军给他们牵马,默了许久,终究没忍住,道:“殿下,您能不能别这样!刚才您带着伤,脸不红气不急,一扫腿能踹倒两个大汉。可一见温贵女就跟个柔弱书生似的,捧心喊疼,几欲倾倒,您也太能演了。”沈昭斜睨了他一眼:“闭嘴!滚!”他也不想演得这么矫情,可看瑟瑟那样子,明显就是生他气了。沈昭过后仔细想,觉得今天这一招所谓借刀杀人当真是太冲动了。徐长林算什么?不过是个匆匆过客,迟早是要回南楚的。他只要耐心等着,瑟瑟迟早会嫁给他。唉,出这么一招,倒显得自己心胸狭隘,容不下人了。沈昭在马背上颠簸来颠簸去,心中连连哀叹,原来男人也会被嫉妒冲昏头脑,继而昏招频现,错漏百出。太子殿下一番深刻自省,几乎快要把自己比作那成日里在后宫费尽心思争宠的嫔妃,陡听马声嘶啸,公主府到了。福伯安排人把沈昭送到了西厢的一间雅室里,怕惊动皇帝,没敢叫太医,请了蓄养在公主府里的郎中来看,又取了一套崭新的衣衫给太子换过。青纱帐垂下,外面人影憧憧,忙碌不堪,傅司棋不让旁人近身,亲自给沈昭料理伤口,敷过药包扎完毕,抬眼一看,见沈昭正幽幽凝着翩垂下来的青纱,怅惘若失。向来嘴硬冷漠的傅司棋难得生出几分怜悯之意,给沈昭把衣襟合上,道:“天色未晚,殿下不如小憩片刻,兴许府中多事,贵女一会儿就来看您了。”沈昭颔首,侧身躺下。他本要再仔细想一想与兰陵公主拟定的那个计划还有没有疏漏之处,可将一合上眼,便觉困意袭来,顷刻间坠入沉沉梦魇之中。梦中一片绯色,鎏金烛台上堆积了厚重的烛泪,红烛长燃,柔暖的光晕散开,掩映着帐中人。绡金罗帐,鸳鸯交颈。瑟瑟面颊绯红,似羞似恼地将扑上来的沈昭一把推开,细娟的眉宇紧蹙,像是忍耐着难言的痛楚,恼怒道:“你就是头小狼,力气又大又野蛮。”沈昭没脸没皮地又缠了上来,将瑟瑟拥入怀中,平复了粗重的喘息,笑道:“胡说,你就跟朵娇花一样,好像稍稍用力就要折了,我都不敢使劲儿……”他低头附在瑟瑟耳边又说了些什么,瑟瑟的脸登时更红了,低斥了一声“下流”,却格外乖顺地依着他的要求来……“咣当”一声响,沈昭猛地自梦里惊醒。傅司棋弯腰从地上捡起佩剑,惊惶道:“殿下,我打了个盹儿没拿住剑,把您吵醒了。”沈昭神色复杂、咬牙切齿地盯着傅司棋看了许久,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孤迟早有一天要把你阉了。”傅司棋更加惊惶无措,正想讨饶,却听外面传进侍女的声音:“贵女来看殿下了。”先有侍女进来看了眼,见沈昭衣衫齐整,才挽开纱帐把瑟瑟让进来。瑟瑟眼见沈昭在与她对视的瞬间,迅速地把视线移开,而后,那白皙的脸颊遽然飞上两朵烟霞,红得似欲滴血。傅司棋惊道:“殿下,您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第32章32章沈昭红着脸,恼怒地把傅司棋缠上来搀扶的胳膊挥开,阴悱悱道:“你闭嘴吧。”被嫌弃的傅司棋一头雾水,慢步后退,又见瑟瑟已经进来了,不好再多言,只有讷讷地退出雅室。沈昭低垂着头,心如擂鼓,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瑟瑟,陡觉额上一凉,瑟瑟将手背搭在了上面,反复拭了拭,疑惑地呢喃:“郎中都说了没有大碍啊……”她的手纤长白皙,柔腻绵软,搁在沈昭的额上反复蹭啊蹭,冰肌玉骨,蕴藉生凉,本该十分受用,如今却好似火种,把他烧灼得如燎遍了全身,火中又生了蚁虫在啃噬着他的心,难受极了。瑟瑟瞧他那浑身颤抖、隐忍难言的模样,担心他身上的伤有差池,想叫郎中再来看一看,谁知刚收回手,却又被沈昭拉扯了回去。他紧攥着她的手,带有粗砾薄茧的指腹抵着她的手背反复摩挲,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瑟瑟,如同久饿觅到食物的山中猛兽,眸光亮熠得刺目。多么像那翠华山中狼的眼睛。瑟瑟在心里打趣,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问:“你这是怎么了?睡了一觉倒好像魔怔了似的。若是不舒服就叫郎中过来,我们府里的郎中是母亲掷重金请回来的,医术不逊于宫里的太医,你……”“瑟瑟!”沈昭打断她,立马又觉自己嗓音沙哑得不像话,低低清了清喉咙,一脸凛正地坐在榻上仰头看她,以无比严肃的语气问:“……你可不可以让我亲一下?”啊?瑟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站在榻前愣愣地看他。沈昭抿了抿唇,眼中发出来的光愈加热切,充满了渴念地凝睇着瑟瑟,又道:“我们反正快要成亲了,你让我亲……也没什么……”说到这里,他不知又牵动了什么下流无耻的绮念遐思,喉咙滚动,轻咽了一下,温声哄劝道:“我保证只亲,不摸……”瑟瑟彻底明白了。什么魔怔,什么发热,这小色鬼分明是吃了豹子胆,想在她家里轻薄她!瑟瑟牵了牵唇角,冲他微微一笑,使力把自己的手往外抽,平心静气地与他商量:“这些都好说,你先把我的手松开。”沈昭一听她话里似有松动,立即心花怒放,甚至都没想过这里边会不会有诈,忙将瑟瑟的手松开,那急切劲儿,好像生怕松得晚了她会改主意。他往卧榻边缘挪了挪身子,目光火热地划过瑟瑟那弧线精致优美的颊边,自高挺鼻梁落到了一双清眸上,那眸子艳极媚极,如盛满了微澜春水,顾盼之间,撩人心魄。沈昭心里犯了难,每一处都那么美,到底该从哪里开始亲……若是能像梦里,让她衣衫褪尽,在他面前展尽风情,再上手磋磨揉捏,把她弄哭,然后搂着温言哄一哄,再……唉,还没成亲,他要是敢这样,瑟瑟肯定会打他的。太子殿下正陷入甜蜜的纠结中,忽见眼前撩过一道阴翳,瑟瑟飞快后退,随手抄起轩窗前凭案上放着的胡铜倭景香鼎,直朝沈昭的脑门砸过来。那香鼎堪堪停在沈昭脑门上一寸,瑟瑟右手举鼎,左手紧揪住他的衣襟,恶狠狠道:“行啊,胆子见长,敢来轻薄我?今天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先找死来了。”沈昭却毫无惧意,只是睫宇低垂,满满的颓然失落,叹道:“原来阿姐是骗我的,你根本就不想让我亲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