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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温室,岂能让她与我同受风霜侵蚀之苦?”“那是你的想法,”越千城坦然回望他,“你可有问过木清婉她是什么想法?”夜月垂首,“她的想法……”那夜月华如水,夜风微凉,仙姿佚貌的姑娘哭着对他道:“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只要在你身边,哪怕前路再坎坷我也不怕,我会学着坚强的,也会努力不再哭泣,你别送我回家行不行?”她哭泣的样子可真令人心碎,他当时很想捧起她的脸,为她擦去汹涌流淌的眼泪。风吹动黑色的外袍,抱着长剑的手逐渐滑落,夜月眨了眨眼睛,眼睫毛无声湿透——他当时是如何回答她的?“我不喜欢温室里的娇花,我喜欢的,是盛放于悬崖峭壁的野花野草。你走吧,别跟着我了,我只送你到城门口。”自此一别,再见已是生死相隔。☆、第十八章虽与越千城相处没多久,花涴却与他很投缘,尤其是在角色扮演上,他们分工默契,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个好人一个坏人,无需多言,只要一个眼神就完全理解。谨慎打量着夜月的一举一动,花涴适时接过好人的角色,嗓音温柔道:“夜月,我答应你,只要你和我回到京城,见二王爷一面,倘使什么都不说也成。我会将你的身带回凌云城,与木小姐的尸身葬在一起。那以后,你便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对她的亏欠。你们可以长长久久在一起,虽然都不能动弹就是了。”她循循善诱道:“呐,我听木夫人说,木小姐临死之前还记挂着你,也许能与你同葬一xue,她在九泉之下的灵魂会十分欢喜。”晨风错身而过,又是亘久的沉默,久到花涴都准备好出蛮力把夜月绑回京城了。夜月终于抬起头,低声道:“我相信你。花家的人不会撒谎。”花涴忙抑制住心头的高兴。她终于可以回家了,历时多日,横跨多地,这个磨难重重的案子总算开始向着结束迈进。她迎着光芒四射的太阳看向越千城,后者回她一个灿烂的笑容,花涴一时竟觉得,他这个笑容比太阳光还要光芒四射。噫,花涴想她八成是眼花了,回到京城后她得找老郎中瞧瞧。迎着晨风下坡,怕夜月反悔,也是保险起见,花涴和越千城回了趟无仙派,找了条绳索将夜月反手捆绑起来。无仙派是个神奇的地方,越千城让霍嘉在库房翻了翻,顺便还找出一辆没有马的马车……这样一来花涴便有办法带夜月回京城了,而且还不会让人发现。顾一念正在厨房烧煮早饭,见花涴带着个陌生人来无仙派,他提着勺子出来,小声询问花涴,“花涴姑娘,你们要留下吃饭吗?留下的话我多煮一些饭。”花涴想了想,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急着赶路也要先把饭给吃饱。将长鞭塞进腰间,她道:“好的,麻烦你多煮一些饭菜,我们吃完早饭再走。”越千城靠在房间里的柱子上,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花涴,慵懒的神情下是难以掩饰的缱绻情意。霍嘉在外头给马车换轮子,顺便看管夜月,从他的动作和刨木花的速度看来,手艺不赖,是个合格的木匠。饭菜还没好,花涴站在门边看了会儿霍嘉刨木花,略觉无趣,遂回身与越千城闲聊道:“你们无仙派一共有几个人?”见花涴与他说话,越千城连忙站直身子,收起眼底的缱绻情意,思忖道:“加上顾一念是六个人。”花涴了然颔首,她环顾一圈无仙派的环境,又问,“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不大好?”她本来不想问这个问题的,但不知怎么,思绪跟不上嘴巴,下意识就问出口了。越千城没有回避,他坦然道:“嗯,有点小矛盾,谁都不肯低头,时间久了,小矛盾便成了大矛盾。”想起那日越千城和衙门里的捕头说的话,花涴试探着问道:“你父亲想让你接他的班,但是你不肯;你想自立门户,他又不肯。这便是矛盾产生的原因吧?”越千城抿唇微笑,眼角弯成很好看的弧度,“你有梦想吗?”他突然问花涴。话题的跨度有些大,花涴被他问蒙了,反应片刻,才犹犹豫豫道:“有,也许算不得是梦想,应该……应该称为执念吧。”越千城接过话道:“对,梦想也是种执念,是一种驱使人不断前行的执念。”他轻轻道:“我有个梦想。”睫毛垂落在眼睑上,像煽动翅膀的蝴蝶,他道:“我想让无仙派成为第二个六扇门,拥有和六扇门一样的影响力和执行力。但是,我希望无仙派在体制上又和六扇门不相同——六扇门由朝廷一手管控,听命于帝王家,我希望无仙派完全脱离朝廷管控,成为一个单独的个体,我也好,门下的帮众也好,都不受任何人管控,都是完全自由的个体。”少年说这番话时眼睛亮闪闪的,他不狂妄,也不自大,态度自然平和,不卑不亢,让人忍不住相信他真能做到。可花涴知道这有多难。朝廷巴不得天下所有的帮派都听命于他们,一丝一毫的权利都不肯外放,无仙派若是想比肩六扇门,最终只有一条路可走——归顺朝廷,为朝廷做事。现在,无仙派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出了凌云城便无人知晓,越千城离这个梦想还有数万尺距离。有梦想终归是好的,花涴把一肚子打击人的话收妥帖,没有吐出一句。顾一念做好了饭菜,一样样摆在火房的桌子上,饭菜的香气盈满室内,让人食指大动。越千城在飘来飘去的饭香中低声询问花涴,“你……还会回来吗?”花涴坦诚道:“应该不会了,京城离凌云城不大近,六扇门的事务又繁杂,我没有时间回来。不过,”她朝越千城笑笑,“我会尽量抽空过来,看你的梦想有没有实现。”越千城回她一个微笑,“好。”这顿早饭在安静中结束,吃饭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不知是花涴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她总觉得有淡淡的离别伤情缭绕在周围。夜月的手被绳索束缚着,他没有办法吃饭,头发像鸡窝的霍嘉充分发挥了乐于助人的精神,乐呵呵给夜月喂起饭来。一边喂饭,他还一边碎碎念叨道:“来来来,这位爷,我帮你修了马车不算,还得喂你吃饭,你若是感谢我,便喊我一声娘吧。”夜月用可以杀人的冰寒眼神凝望霍嘉。霍嘉打了个冷颤,“你这是什么眼神,不喊娘就不喊嘛,你这么凶干嘛,来,喊一声爹也行的……”花涴:……这便宜让他占的。吃饱喝足好行路。准备出发之前,花涴站在马车旁边,神色凝重地问准备上车的夜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