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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徐茜梅愤愤转过身,向着顾峥的脸,哭着倾诉:“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一路总在眷顾你!你运气真是太好了!他原来是一个王爷啊,是个皇子!……呵!”她闭着眼睛,从胸口处重重深吁了一口气:“天呐!你可曾知道,后来,我需要消化这一残酷事实真相时候,是怎么度过的,又有多么多么的艰难……”如果,当初她也和顾峥一样,有那样的出生纵容她去挥霍,去潇洒奢侈追逐爱情,又有那样一个好父亲宠溺到、不惜一切代价,就是个男人都会捆到她的面前……那么,今天的结局会不会和表姐顾峥兑换过来?原来,她的命,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是错的。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身体正在休养中,所以最近更新有点忙。不过马上要完了。第88章危在旦夕徐茜梅最后走了,离开王府。在对她的事情上,顾峥既没表现大度宽容,也没有追究的任何迹象。她坐在阁楼小窗前,以手支肘呆呆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个小宫女打了门帘子进来。“王妃,徐姑娘来了,说要见你……”须臾,徐茜梅穿着绣海棠花的桃红色襦裙夹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走到她面前,一跪,磕头流泪不止。“表姐,我就要走了,我发誓,你放过我这一次,以后,我离开了这儿就再也不打扰您和王爷表姐夫的清净了……”顾峥眼睫毛低低垂着,头也不抬,声音含些许疲惫。“我的那些信呢?”徐茜梅一怔。顾峥:“我的那一封封被你所掉包藏起来的、我相公曾写给我的家书……”又是两盏茶功夫。徐茜梅嗫嗫嚅嚅,也不知从哪儿,找出了原先装信的一四四方方红木小匣子。“表姐……”她又紧张忐忑地跪下,手托着匣子高举到顾峥面前。顾峥颤着手,迟滞地,凝重地,将东西接到了手里。打开了匣子,豁然,脸色一白,下颔抖动着……全是灰烬。里面的那些家书和信纸已背烧得干干净净。顾峥深吁了一口气,她猛地又扬起一巴掌,那巴掌,高高举起,这一甩过去,女人的脸很可能马上开花的力度。徐茜梅把头本能地一偏。“表姐!”她大叫着,惊慌恐惧哭啼着。“我错了!真的错了!”顾峥笑了,嘴角弧线般上扬,巴掌终落了下来。不是落到徐茜梅的脸上,而是半空中停了停,无力地垂下。忽然就在这一刻,她觉得这眼见的所有一切都是虚茫。一阵风从窗户缝溜进,正好扬起木匣子中一粒粒纸灰。原来,还有一些残纸碎片是没有烧透的,已经模糊得不能再模糊,却上面依稀可辨零星碎语,“思往事渺茫茫不堪烟梦,多少回,无边恨苦涩酸辛”、“这是为夫生平第一次遭遇的挫折伤心事,心堵得不知是好,原来,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顾峥眼泪泉涌而出,她全身一震,拼了命伸手想去抓那些其余被风吹走的碎纸残片,然而,风太大,又凉薄凶猛得很,她越是想抓,偏越是满屋纸屑灰烬飞舞得快。那些伺立在旁的宫女们也忙去帮着关窗的关窗,帮她的抓的帮她抓,折腾了好半天,顾峥手中却还是紧紧拽着一片残存的碎纸,上写,“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她的笑,像是豁然明白什么,醒悟什么。她对徐茜梅道:“你滚吧!从即刻起,离开王府,我不要再见到你,最好,咱们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晋王周牧禹离开京都去了河北已有两月余,天寒地冻,朝廷一片肃然紧张,他却迟迟没有家信送回。徐茜梅也离开了王府,她走时,顾峥给了她几百银子,命一宫女送过去。还是死也不见,无论徐茜梅怎么哭哭啼啼,想再找顾峥说些其他话语。顾峥只让宫女传递了一个意思:“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这几百两银子,权当我对你救了我女儿苗苗,和曾经的那些姐妹患难恩情……”徐茜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一口一个的“表姐”,差点哭晕倒在地。宫女送她出王府门,她一步三回头,最终,好半晌,才把牙一咬,肩上斜挎行囊包袱,头也不回,迈出王府的大门口。徐茜梅边走,自觉这一生到头来,也算是自己把自己作死。唯一心里所念想的,竟是她丈夫程文斌,她突然发现,从前,没觉她那死鬼丈夫有多好,可如今,那死鬼丈夫的好,统统冒烟似地冒在自己的眼帘视线中……“娘子,你冷不冷,饿不饿?”“娘子,你别生气了,好吗?”“娘子,我错了!”“娘子……”徐茜梅缓缓闭上眼睫毛,成串成串的泪珠子,在漫天风雪中,早已冻糊了两腮,揩了一脸还满。.元正三十二年的腊月,顾峥在王府日益提心吊胆,眼看着怎么等,怎么盼,战报和家信始终送递不到京里,终于有一天,有小兵官吏快马加鞭,十万里加急,连夜赶回京都。“王妃,不好了!晋王殿下身负重伤,几天几夜昏迷不醒,军医时时救诊,还是醒不过来,可能,可能怕是再也回不回来了……”轰地一声,仿佛晴天霹雳。当时,顾峥,还有女儿苗苗,以及婆婆周氏等正在王府举行着小年的灶祭活动。十二月尽,要净庭户,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贴春牌,以祈新岁之安。整个王府忙得不可开交,顾峥脚踩着一木梯子,她手拿着一张张刚剪的窗花,忙着往窗户上贴,因为,这窗花既是她亲自剪的,又亲自贴上,那么,祈求平安心愿,才能更显灵验。可却没想,象征平安寓意的窗花才刚贴上,一阵风过,呼啦啦地,窗花纸就被吹落下来。她爬下梯子,和婆婆周氏相视一眼,这窗花贴不稳,不是什么好兆头,婆媳两心头都暗觉不祥。果然,噩耗传来,顾峥差点晕了一晕,宫女萱草等急忙扶住她:“王妃!小姐!”婆婆周氏随即也病倒了。“顾峥呐!”周氏算得上也是一个非常坚强沉得住气的女人了,她把顾峥的手拉着,躺倒在病床软榻。“其实,咱们早该有这些心理准备的,是不是?”“昨夜圆非今夜圆,却疑圆处减婵娟,一年十二度圆缺,能有几多时少年。”周氏又叹,“这才是人生,最最真实残酷的人生,有无常,有战争,有祸乱,有生离,也有死别……”“我人已经老了,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大不了,我跟着他去,也没什么的,总归是也没几年活头,可是,你又该怎么办?才三十不到,女儿还那么小……”顾峥泪如雨下。“母亲……”周氏把顾峥的手拉着,紧紧地拉至胸口前。“他死了,总归是为了朝廷国家而战,而了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