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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被恶鬼缠身,这位道长倒好,居然以为是……青年道士听完,问:“不知公子爷现今如何?”提到这个尚夫人与老夫人便止不住的落泪:“好好的孩子,如今是吃不下睡不着,还怕见光,明明都派人里里外外守着了,那恶鬼却偏要缠着她!香也给她烧了,经也给她念了,她究竟还要如何?难道非要我儿偿命?”青年道士点点头:“要是偿命了,想必怨恨也消了。”他这话一说,屋子里三个主子都齐刷刷看过来,这青年道士却无辜道:“看贫道作甚,贫道说的都是大实话。”可不是吗?那恶鬼从何而来?是尚家公子强抢的民女,她为何纠缠尚家公子?是因为尚家公子害了她,不管怎么说,这善恶有因,尚家公子先造了孽,才结了这果,怎地到这尚夫人嘴里,全成了那女子不知好歹了?人家也没求你把她抢进来当小妾啊,说不得人家当个农女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真当尚家是什么风水宝地,人人都想来?惯子如杀子,此话果然不假。尚大人尴尬道:“道长,犬子当真已知错,只是那恶鬼还是缠着她,人死如灯灭,难道非要活着的给死了的赎罪不成?”青年道士嘴角一抽,他有点搞不懂尚家人的脑回路,叫他说这才叫活该呢,冤有头债有主,人家姑娘好端端活着,你仗着权势欺人,害得人家断送了性命,死后化作厉鬼要来索命,这种情况,难不成还要怪别人?“那女子好生不懂规矩!”尚夫人忍不住说,“我儿纳了她,是百般讨好,便是首饰就给她打了不少,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富贵?不懂珍惜,自己投井死了晦气不说,死后还要纠缠不休,我儿当初真是瞎了眼!”青年道士:……他突然打了个寒颤:“夫人别说了……”谁知尚夫人心头恨极,抱怨的话说不完:“为何不能说?今日请道长来,便是望道长将她收服,打个魂飞魄散,叫她以后再不敢害人!如此恶鬼,人人得而诛之!”青年道士正要开口,忽地刮起一阵阴风,那阴风吹来,竟是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浓重的怨恨不需要法眼便看得一清二楚,整个尚家都被一层怨气禁锢,那姑娘死于非命,本就心中有恨,尚夫人不说求她原谅,还仗着她生前是农家女身份卑贱大放厥词——乖乖,人在生前分三五九等,死后可只分谁凶!尚夫人这是唯恐尚少爷死得不够利落!果然,下一秒便传来尚少爷杀猪般的惨叫,惨叫声响彻云霄,愣是把两个妇人吓得面色惨白,尤其是老夫人,一口一个我的乖乖,要冲进去看尚少爷,尚夫人更是哭喊:“有恨便来找我!儿债母偿!你不要害我的儿子!不要害我的儿子!”尚大人也是面色泛白:“道长,快想想办法,道长!”青年道士刚进来时还不曾发现这样浓烈的怨气,如今这简直是怨气冲天,他连忙问:“尚大人先前请了人来作法,可是都失败了?那些人可还好?”尚大人露出一点犹豫的表情,青年道士想都不用想,冲他这表情都知道前面那些人估摸着都给这厉鬼送饭了,怪不得这怨气能这样浓厚,想必是那些人前来镇压,无人听她冤屈为她伸冤,只一心想将她打个魂飞魄散,才惹恼了她,越刺激越凶神恶煞,更何况方才尚夫人还说出那样一番话——她身为尚少爷的母亲,但凡对他行为多有教育约束,也不至于闹出这样一桩惨事,可事情发生后,尚夫人不思悔改,还要怪罪恶鬼害她独子,换谁谁不气啊?青年道士作为局外人都觉得尚夫人说的话委实不是个东西,更何况身为当事人的恶鬼?只是人命关天,也不能坐视不管,小道士早吓得躲到桌下,青年道士给他点了个赞:“在这等着,师父去去就来!”说着便朝声音来源处而去,越往那去,怨气越是浓烈,这股子怨气,便是不针对凡人,普通人被冲撞了,也要躺上十天半个月才好,若是身体虚弱些,直接一命呜呼也不无可能。青年道士是方外之人,虽然平日不着调,但却有些真本事在,竟真的叫他闯进了尚少爷的屋子。尚少爷被怨气缠身,他的院子都没人能进来,恶鬼怨恨于他,怎么可能让他这样轻快就死了,自然要折磨的他生不如死才能消去心头这口怨气,只是这怨气叫青年道士来看,未免也太大了些,大的都有些离谱。并非他不度化世人,只是这世上颠倒黑白之事太多,活在苦难中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若每个人死后都能化作厉鬼生出怨气,那能得了?据说八百年前,人间灵气四溢,人死便生灵,有怨则化鬼,然而如今人间道法退步,连妖怪都躲在妖山不敢轻易出来生活,这鬼什么时候也是说成就成的了?只是他没有功夫多想,冲进去后,悬在怀里的一串破铜钱立时经由红线成了能够降妖伏魔的铜钱剑,可是抬头一看,却叫青年道士目瞪口呆。这……玩得也太开了吧?!却见那尚少爷被剥光了衣服,绑在半空,浑身的窍都叫堵着,怪不得惨叫声瞬间就没了,原来是嘴也没落下,这可不是什么快活事儿,而是酷刑,尚少爷青筋乱蹦,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要炸裂一样可怖,鲜血滴滴拉拉,犹然冒着热气。一时间,青年道士只觉得很尴尬。他拿着铜钱剑不知如何是好,正当时,尚少爷被从半空丢了下来,摔在床上人事不知,怨气也瞬间消弭。没等青年道士琢磨出什么味儿来,外头已经有人闯进,扑到床上抱住尚少爷便是一阵哭喊,正是尚夫人与老夫人,紧接着青年道士晕晕乎乎被请到花厅,尚老爷原本以为这道士与先前那些人一样乃是沽名钓誉,不曾想还真有几分本事,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语气也变得郑重尊敬。青年道士虽没驱过鬼,但理论知识还是有的,他这铜钱剑乃是师父留下,虽说有些道行,但也不到刚亮出来就把恶鬼吓跑的地步,他也不知那恶鬼为何见他就跑,但无论如何,尚少爷的小命暂时是有了。“若要救令郎,还是要还那无辜惨死的女子一个公道。”青年道士对尚大人说,“她心中怨气冲天,若是不平复怨气,恩怨难消。”尚大人头疼:“可是她已死了,难道要我儿偿命不成?”青年道士道:“不知尚大人可愿将令郎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再将那女子尸体挖出好好埋葬,请高僧超度,由令郎为她守灵七七四十九天,兴许能有化解的机会。”尚大人一听,脸都绿了,他是何等好面之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独子去为一个农家女守灵?更别提是将独子所做之事公开,那他的脸面也别要了,皇上若是得知,兴许连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