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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她的王珊珊。她不会打扮,嘴巴也笨,稍微说句话脸蛋就会红通通的,老师们点她起来回答问题,也总是细声细气,很害羞。别人都说她小家子气,可祁恒却觉得她特别讨人喜欢。他没想过对她做什么,直到一次跟人喝酒,他上了头,别人说他们班那个小村姑很难上手,他张嘴就来,说一个月就能把她拿下——他不该那样说的,真的,往后余生的每一天,他都在后悔那个晚上,那是毁掉她人生的开端。祁恒从前没想着撩她,小姑娘瞧着他就满脸羞红害羞的不行,当他刻意撩拨的时候,苗苗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她总想带着他学习,想给他补课,让他好好听讲做个好学生,说多了就很烦人了,祁恒才不想上学呢,他们家有的是钱,高中完了直接出国,哪里是这样的小土包能理解的?不过人还没到手,他又好面子,当然也不会翻脸。他知道苗苗喜欢他,只是她喜欢他的同时又非常保守,拉拉手是极限,想亲她或者是更进一步根本不可能。她家里很困难,祁恒知道,他带她去买新衣服,给她钱花,可她总是不要,宁可自己节假日去发传单捡汽水瓶,也不肯要他的钱。她那样认真又努力,就算是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年级名次也在稳步上升,从来没有下降。直到……直到他生日那天晚上,情不自禁,把她按在了身下。苗苗哭了很久,她不敢回家,祁恒就搂着她哄她,他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他交往过不知多少女孩子,对她们全无尊重,也不当回事,苗苗是唯一一个让他有了异样感觉的女孩。但就在这时,他的那群朋友举着手机闯了进来,一边大喊surprise,一边恭喜他打赌成功,他们愿赌服输。都是群纨绔子弟,谁不知道谁啊。可苗苗不知道。她抱着床单,露着光滑的肩膀,那上面都是祁恒留下来的痕迹,她没穿衣服,又害怕又慌张,她只信任他。可祁恒,那个时候凉薄又没良心的祁恒,只是愣了一下,就跟着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用开玩笑的口吻告诉苗苗,说他是跟人打赌才“喜欢”她的,都是假的,不过他愿意补偿,看她是要钱还是要别的什么。苗苗哭了。她哭得祁恒一个晃神。再然后,他许久没有见过她,这使得祁恒心烦意乱,他开始每天按时去学校报到,可苗苗接连错过了好几次月考,她再来学校的时候,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好像一阵风轻飘飘地吹过来就要飘走了,脸色苍白,仿佛大病一场。祁恒莫名就有种感觉,苗苗好不了了。她眼里也看不见他了,每天就在那里看书写题,她非常刻苦,掉下去的成绩很快就追了上来,很快就可以调班了。然后……有人把那天晚上的,有着她处子血的床单挂在了学校的宣传栏里,还贴上了照片。照片上的祁恒被打了马赛克,没人敢招惹他,可苗苗,大家都知道,是被他玩过了的。苗苗站在宣传栏前很久很久,她没有多么难过,回到教室又被王珊珊那一群人冷嘲热讽,她们拿着手机传播那天晚上的照片,说她贱说她sao,说她不自爱。但是没有人说祁恒。即便大家都知道那个男人是祁恒,也没有人敢说他一句。他们都认为他厌倦她了,于是都想来踩她一脚,好让他高兴。可祁恒其实一点都不高兴。苗苗在学校里的日子越来越艰难,很多男生会私底下sao扰她,被祁恒撞见过一次,他把那人打得头破血流,因为太严重,学校都没法保他,只能叫家长,他爸气得要死,可也不会说他什么,因为他从小就是这样被万千宠爱着长大的,只要他愿意,他怎么做都可以——家里人给他传输的观点就是这样的。虽然被关在家里反省,可祁恒还是很关心学校的动向,当他看到有人贴出苗苗的人工流产缴费单时,他终于明白苗苗为什么好几个月没来上学,又变得那么瘦了。他跟他爸一顿对骂,最终在爷爷奶奶mama的成功帮助下离开了家,直奔学校。那天是周一,学校会举行升旗仪式。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在苗苗身边。当他赶到学校的时候,只看见那面红旗上方,六楼上,苗苗跳下来的身影。……你说啊,一个人身体里,怎么能有那么多血?日天日天的小霸王祁恒,在那个清晨,像发了疯一样看着他喜欢的女孩儿从六楼跳了下来,她给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对苗爸苗妈的:对不起。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把自己变成这个连自己都无法拯救的样子。苗妈是个哑巴,她哭得不成人形,苗爸拖着废掉的腿从轮椅上摔下来,把他可怜的女儿抱在怀里。他没有去怪别人,他只是喃喃,爸爸错了,爸爸不该总是让你懂事。那是世界上最残忍的词语了。和勇敢一样,因为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必须勇敢,必须懂事。她把所有难过都藏在心里不说,直到把自己逼到发疯边缘——她才十七岁啊!别人家的十七岁,是嬉笑怒骂,是电脑手机,是逛街旅游,而苗苗永远留在了十七岁。她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跳楼,就好像是以死证明自己:你们看,我不是坏女孩。她不是坏女孩。她是世界上最好,也最可爱的女孩儿。祁恒浑浑噩噩地去参加苗苗的葬礼,苗爸苗妈并没有拦着他,也没有问他是谁,苗苗死了,是要埋进村子里祖坟的,他们也不想再治病了,只想回到那个小村子,也许日子清贫困苦,病痛缠身,可一家人快快乐乐,谁都没有失去谁。祁恒求苗爸跟他去医院看病,苗爸摆摆手,苗苗死了,他苍老了几十岁,看起来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苗妈也没有那么爱干净了,她想起来就吃点饭,想不起来就那样干坐着,等在门口,好像闺女还会背着书包放学回来一样。她记性越发地不好,有时候一脚跨出门,下一秒就忘了自己是要干什么去,她想,她该给苗苗做饭了。这样到了苗苗的头七,农村都传言,亡者会在头七这一天回到阳世,苗爸喊着苗苗的名字,搂着苗妈,两口子头靠在一起笑起来。好了,苗苗回家了。他们可以一起走了。第547章第四十六片龙鳞(八)“……你跟他说了什么?”贝谨斯问。他原本还担心祁恒会欺负玲珑,所以眼都不眨时刻紧盯着小长廊的动向,可结果玲珑啥事儿没有,祁恒却坐在了地上,头埋在屈起的双腿间,看起来很像是崩溃了。“我跟他说新年快乐。”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