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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细看,想要给闺女再添些嫁妆。宋师竹凑过去看了一眼,有些庆幸宋师柏过了年才十二岁,否则要是新媳妇看到她娘要把整个库房掏空给她,不得把她恨死。李氏听她说完,莞尔道:“你还真是什么都cao心。”别说给闺女儿子的她提早都分好了,丈夫做事向来赏罚分明,闺女这个年做了好几件好事,虽然外人都不知道宋师竹在这其中起的作用,可他们都是记在心里的。就连老太太也与她说过,家里好几个孙子,就只有一个孙女,要他们多给宋师竹一些嫁妆。李氏把这些道理跟闺女说了一遍,宋师竹这才明白了她娘这么大手笔,是在论功行赏。……这样她就不用有打劫了家里的罪恶感了。李氏手上的礼单不少,干脆与宋师竹一块看了起来。今年家里开了三场新春宴,头一场过后,宋师竹便病了。剩下的两场筵席帖子都是提前发的。李氏将近一个月没有管家,临时上阵,因着宋师竹年前便把宴会的章程一一列了出来,李氏接受过来时也是游刃有余。只是越是得心应手,她对闺女过了正月便要嫁人的事,越不舍得了。李氏的情绪一向内敛,不过宋师竹还是从她笔下越勾越多的红圈圈中,察觉到了她的患得患失。她娘真是一腔慈母心思,宋师竹很是感动了一把。李氏好笑地看着闺女在她肩膀上蹭了又蹭的小脸,道:“还当自己是奶娃娃吗?”她伸出手把宋师竹抱在怀里,又叹一声:“年前觉得时间还长着,过了初一之后,总是感觉时间走得太快了。”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正月十三。宋师竹还有一个月就要出门子了。宋师竹也撒娇道:“我也舍不得娘。”就算她与封恒之间的情苗若隐若现,但宋家永远是她最安心的港湾。祖母的性情温和豁达得出乎她的想像,宋文胜和李氏对一双儿女也都是真心疼爱,还有二叔一家子,纵是家里有些糟心,对她的关爱都是不带一丝杂质的。就连宋师柏那个熊孩子,在外头对她的维护也都是真诚满满。这辈子她能在宋家出生,真的是投胎时锦鲤运气发大水了。李氏听着闺女说起家里众人的种种好处,笑了笑,觉得在宋师竹心里就没有不好的人了。要是宋师竹知道李氏在想什么,肯定会觉得她娘把她想得太良善了。要是需要的时候,她也会有很多心眼的。譬如她先前便很少参合小堂妹与二婶之间的事,不发表意见,不主动说人闲话,大家觉得她嘴紧,才会对她放心。宋师竹在李氏面前发表着自己的小心思,李氏摸了摸她的额头,笑:“那你之前还一个劲儿往左跨院跑?”这两日她都以为闺女是帮别人养活的了。宋师竹道:“那不是因为受人所托吗?”宋大郎和宋三郎两个知道二堂兄私下贿赂过她后,出手也很是阔绰,宋师竹得了实惠,不好不干些实事。说到几个堂兄,宋师竹又问起她爹了。李氏摇了摇头道:“你爹与柏哥儿在书房呢。”在对待儿子的问题上,李氏向来是和丈夫站在同一边的。家里就这一个儿子,过于溺爱只会把他养成一个纨绔,李氏只要一想起自己儿子会成一个游手好闲、只会靠着小心思欺上瞒下的人,就十分支持丈夫好好教育他。男孩子不打不成器,要她说,宋文胜当日打那小子打得还不够狠,不然宋师柏怎么还会有心思跟他爹做对。想着儿子除夕时的调皮捣蛋,李氏就气不打一处来。宋师竹很是同情弟弟,宋文胜和李氏对待一双儿女可算是厚此薄彼的最高典范了。她爹娘对待她时如春风拂面,对着她弟时就跟秋风扫落叶一样。有时候她也挺能理解宋师柏的心情,小时候宋师柏还跟她吐过苦水说宁愿生成一个闺女。等到宋师竹终于和她娘看完了正月的礼单后,她终于想起自己的来意了。宋师竹懊恼了一下,都怪他们母女俩相处的时候太惬意,她就把正事给忘了。闺女的预感已经发挥了好几回作用,李氏也没有不当一回事。她听宋师竹说觉得黄氏身上有古怪,想了想道:“莫不是她还想着害人?”宋师竹这就不知道了。她只是觉得黄氏身上有种强烈的违和感。怕事有差错,才想着和她娘商量一下。闺女特地强调黄氏不像有坏心思,李氏沉吟片刻,还是道:“我在你的陪嫁中,多加了两个嬷嬷。这两人都是有武艺在身上的。你们住在旁边的跨院里,以后除了晨昏定省,少去大宅子走动,就算过去,也把嬷嬷带上。”冯家大宅的格局与宋府相同,都是带着左右跨院的。封大太太当初商量亲事时就说过,左跨院是封恒的新房,与中间的大宅只有一道门连着。宋师竹则是掰着手指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陪嫁队伍,螺狮她肯定要带过去的,两个小厮,两个嬷嬷,两个小丫鬟,再加上她娘给她多加的这两个,得有九个了。听出闺女话中的犹豫,李氏眉眼淡淡,直言不讳道:“难不成她两件衣裳两床被褥便进了门,你也要跟她一样不成?”黄氏家穷,当时娘家贪墨了黄氏所有聘礼,宋师竹那个未来大嫂还真的是一穷二白进府的。李氏打听到这点时,就决定不管什么得罪不得罪了,她要是为了让旁人舒心,就把唯一的闺女一幅简薄嫁妆便打发了,那她还不如先就悔了这门亲事。封家大郎是腿脚残缺,家中在他爹还没考上进士前就与黄家有了指腹为婚的前事,才不得不接受这么一个妻子。要是封家的媳妇都得比照着黄氏的条件挑,那封家离没落也不远了。宋师竹:“……”听着挺有道理的。她揉了揉脑袋,上辈子的烙印没有完全从她身上去除。对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宋师竹通常第一个想法便是与人为善,轻易不落人口舌。而李氏却会先估量彼此的阶级,再决定要不要平等对待。接下来李氏的话立刻佐证了她对她娘的了解是完全正确的:“黄家与咱们家差得太远,要是你那个大嫂是个长眼睛的,就不敢随便得罪你。”李氏说出口的这句话带着几分阶级上的傲然。要不是闺女突然过来说这一出,李氏一直便觉得黄氏不是什么问题。封恒要不是碍着她嫂子的身份,也不会就这么放她一马,她要是敢再出什么幺蛾子,黄家可不是什么有靠山的人家。宋家如今在丰华县的地位数一数二,要是族长闺女真的被个贫家女欺负了,那宋家就不用做人了。宋师竹总结了一下她娘话里的意思,就是咱们家有权有势,别人要是先惹事,咱们也不怕事。她心中有些复杂,突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