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
“冰箱里那些鸡翅膀子咋没了呢?”这已经是她第三遍问这个问题了。姜未夹一筷子油焖笋送嘴里,支吾不清地回答:“半夜让秦赐给烤了。”她毫无负担,面不改色,心里一点也不发虚。理论上来讲,的确是秦赐烤的(她指挥的),虽然后来那八块鸡翅都进了姜未自己的肚皮。更何况,秦赐现在又不在,随她怎么说。秦赐因公出差一个礼拜,走之前特意嘱咐章阿姨好好照顾姜未。等他一礼拜后回来,鸡翅的事早已尘归尘土归土,无处对质了。“先不说这,小姜,你和秦先生最近咋样啊?还是分开睡啊?”热心的章阿姨总是格外关心她和秦赐的夫妻生活。姜未毫无感情地“嗯”了一声。章淑梅眉头拧成川字:“完了,这出差一个礼拜,那小秘书不得成天跟着啊,完了完了完了……”接下来五分钟,整个小饭厅里都回荡着章淑梅的感慨。姜未心累,想叹气。她怎么知道?她昨天一句话都没能从秦赐嘴巴里撬出来。“我吃饱了。”姜未放下筷子,抄起拐杖准备上楼。现在她的腿正在恢复期,医生建议渐渐从拐杖开始过度,尽量不要依赖轮椅。章淑梅叫住她:“小姜,晚上你一个人能行吧?”姜未侧目看她,面露不解。“早上我问秦先生需不需要我晚上留下,他说不用,”章淑梅嘀咕着,“怕什么,我又不加钱的。”“我一个人可以。”姜未慢吞吞地,拄着拐杖离开。走到拐角处就是电梯,姜未特意绕过去,选择走楼梯。这样会费劲一点,但动作放慢,有点耐心,还是可以做到的。早上她就是这么下来的。姜未一手拄着拐仗,一手撑着扶手,上到第五级旋转台阶的时候,忽然心中一动。不是吧。应该是她过度解读了吧?她摇摇头,继续往上,直到她到达最后一层台阶,已经有接近十分钟过去。中央空调吹出的冷气无处不在,她额上还是出了层细密的汗。如果不是怕麻烦,姜未真想一屁股坐地上歇会儿。“未未,不能坐下,这样会更难受,慢慢深呼吸,来,牵着我……”是谁在说话?姜未猛地睁开疲倦的眼睛。刚才,她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画面。天地辽阔,雪山苍茫,她周围好多人,都穿着五颜六色的冲锋衣,背着像蚕蛹一样的登山包,喘气声此起彼伏,他们眼中却踊跃兴奋。姜未牵着旁边人的手,雀跃道:“四十岁以前我们要一起征服珠峰!”“早晚有一天。”身边那人说。她抬起脸冲他笑,嘴唇都干裂了。天气那么冷,可他的气息那么温热。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满目的银白色,晃得人睁不开眼。这段失忆闪现得太快了,一瞬而过,姜未都没记起他的样子来。他是谁?是秦赐吗?姜未不确定,但记忆里那种感觉着实不赖。她能走,能攀雪山,手被人牢牢牵着,她感觉到自己是被爱的。-下午一点,保洁人员上门做清洁,一楼两个,二楼两个,来得比平时晚了一些。他们平时都是安静地来,安静地走,从不多话。这回,其中一个阿姨从化妆间出来,毕恭毕敬地对姜未说:“太太,东西都给您准备好了。”姜未正在书桌前临帖。她刚好写到,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笔停住,愣怔地看着保洁阿姨的背影。什么东西啊,也不解释清楚。姜未一笔一划地写满整张纸,这才拄着拐起来往化妆间去,她现在行动还是有些费劲,每次走一段,就得歇好久,不然反而会伤到。这是她第二次进来这里。依然是洁白的墙,满满当当又死气沉沉的化妆品,一进来这里,就觉得冷飕飕,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这次秦赐不在,姜未感觉更不舒服。她胳膊上都起了层鸡皮疙瘩,只想马上离去。房间墙角放着一台冰箱,体积较一楼厨房那台娇小很多,刚好和姜未的身高齐平。就在那只体重秤的旁边。上次来这里是没有冰箱的,姜未记得很清楚。她慢慢走过去,拉开保鲜层,里面放着鸡蛋,牛奶,还有几块保鲜膜包好的新鲜rou类。火腿肠,培根卷,黄油。下层冰冻层塞了些饺子和rou串,牛rou大葱,猪rou茴香……居然还有鲅鱼馅。凉气扑面,比刚才那段回忆里的寒风温柔许多。姜未忍不住轻轻闭上眼睛,弯起嘴角。这房间突然不那么可怕了。一连几天,姜淑梅发现,这家女主人的晚餐是越吃越少了。从前姜未也吃得少,总一副胃口很差的样子,现在更严重,包子大的碗就吃半碗饭,菜就拣面前的一样吃,问她怎么了,就说是在减肥。还减呢,看看那锁骨,都能装二两酒了,这些城里人都要减到天上去了。矫情。姜淑梅可不管这些,姜未不吃,剩下的她全给打包带回家,装进女儿第二天的午餐饭盒里。她不知道,每晚自己离开别墅后,厨房就变成了姜未的天下。煎烤烹炸炖,样样她都试过了,每天晚上,姜未一本满足地吃完,还得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这点挺麻烦的。她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换一个佣人,一个不知道她以前吃素的佣人。秦赐提着行李箱回来的这晚,刚好十点,一进门就是一股牛油火锅味。今天换火锅了。姜未听到声音,连拐杖都不拄,单腿蹦着到客厅里,邀请秦赐和她共进宵夜。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何况这火锅底料和配菜,都是她昨天特地打电话找秦赐要的。一周不见,秦赐没怎么变,光是站在那里,就感觉他是一个让人无法忽视,又与周围所有环境都格格不入的存在。他果然说:“谢谢,我不饿,你吃吧。”姜未“哎”了一声,又撑着腿要蹦哒过来,她好像有些着急,膝盖一软,就要滑下去,秦赐及时上前几步扶住她。她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在他结实有力的手臂里抬起脸,笑眯眯地说:“来吧,陪我吃一点,一个人吃好无聊。”近距离看,姜未脸颊泛红,像晚霞的颜色,眼神朦胧,口齿有些模糊,身上带着酒气。秦赐不动声色地望了眼不远处的小饭厅,火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一旁散着几瓶啤酒。她再一次邀请他,忽然被抱起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