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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索性撤出河西,修筑长城以固守河东,滑天下之大稽。秦国大牢里非常阴暗潮湿,天上还下了雪,白色的细沙似的雪粒从石窗里刮进去,公子昂就坐在一堆遭烂的枯草上,精美的铠甲早就被人脱去了,只剩下白色的里裳,□□的手脚冻的生了疮,凌乱的发上粘着枯草,脸上的血迹早就干成了红褐色。瞧瞧,昔日的魏国第一公子,晚年竟会落得这般下场。魏姝看见他,笑了,从鼻腔里发出的轻微的嗤笑,她说:“公子昂,你可认得我是谁吗?”公子昂发了高烧,一直在昏睡,听见声音这才昏昏沉沉的抬起头,他看见眼前的女子,一身鹅黄色扎白边的锦帛深衣,白色的狐皮披风,乌黑的发上插着玉制的柳叶簪。她的眼睛微微上挑,狭长妩媚,她的唇是朱红色的,皮肤白的好似羊脂凝成似的,脸上微红,不知是冻的,还是搽了胭脂。这无疑是个美人,但此刻公子昂感觉不到她的美丽,他的眼睛充满了恐惧,瞪得硕大,白色的眼球也变得有些发黄,里面是细小的血丝,他想向后躲,但是没有力气,只得僵硬的说:“白氏!”魏姝说:“那是我母亲”公子昂微微张着嘴,仿佛不太敢相信,半响,他说:“你生得真像她。”又说:“你是来替魏家报仇的?”魏姝此刻倒不觉得恨,那些过去好似已经飘远,飘得连影也看不到,天地间就剩她自己,她能嗅到大牢里陈腐的味道,还有冰雪的味道,真孤独。公子昂说:“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无法再回魏国去了。”魏姝这才看他,他是真的老,她想:倘若她的父亲在世,也该是这么老,她说:“你为什么要杀我的父亲?”公子昂垂着头,看着地上的枯草,笑了,说:“若是当年石门那战,魏时出卖了我,我又怎会败,又怎么这么多年来不得志。”他闭上了眼睛,竟然哭了,当年石门,他败给了嬴虔,被枭首六万,血流成河,多可悲,那年嬴虔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子,公子昂等了十年,等得两鬓斑白,终于可出兵抗敌,却又被卫秧诓骗至营中,虏至秦国咸阳,他的眼泪越流越多,他没有擦,而后嚎啕出了声。魏姝看着他哭泣,有些惘然,然后抽出了匕首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里。他的身子一僵,因手腕脚踝都被铁锁栓着而不得挣扎。他的血是烫的,黏的,稠的,他的喉咙里发出了痛苦的□□,魏姝把刀拔了出来,血汩汩的往外流,魏姝说:“你不得志是你咎由自取,可我的父亲呢!魏家上上下下尽百口人呢!还有长玹!难道他们都要为你的不得志而买单!”她最后是嘶吼着说的。公子昂□□着吼道:“那六万的魏卒呢!他们就该死?”魏姝扯着他的衣领,又一刀捅尽了他的身子里,血溅到了她的脸上,她嘶哑的道:“满口胡言!我父亲的错,我的错,自有人来惩罚!你杀我满门,不就是为了我母亲的家财!你个虚伪的小人!”她将刀又猛的拔了出来,她想起了安邑化为焦土的魏家宅子,想起了山林里的獒狗,想起了长玹,想起了那双碧色的眼睛,想起了那夜他向她的告别,那些恨意猛的涌入她的心里,她一刀刀的捅进他的身子里又拔了出来。她的深衣上,银白的披风上都是血,血晕染开来,一块块就像冬雪中的红梅花。十八刀,她捅了十八刀,其实在第八刀时他就已经死了,她的身上,手上,发丝上都是血,风一吹guntang的血就凉了,黏在脸上。她累了,瘫坐在地上,木楞的看着公子昂血rou模糊的尸体,眼神涣散而无光。过了许久,她才起身,扶着铁栏踉跄得往外走,嘴里轻轻的喃喃说:“安息吧,全都安息吧。”父亲,长玹,魏家的人,都可以在地下安息了吧。卫秧一直守在大牢外,天气凉,他冻的脚发麻,鼻尖发红,见她浑身沾血的出来,一点也不惊讶,只拿出绢帛来仔细的给她擦脸上的血,谁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站在风雪里。他的手指是温热的,隔着绢帛也是热的,轻轻的擦着她的脸,他的眼睛是平静的,但细看会发现里面带着一点可怕的笑意。魏姝没看他,她的声音,她的眼睛都是冷冰冰的,她说:“我会把南部的商地分给你,封你为商君,军功二十爵,不日你就离开咸阳。”卫秧收回了手,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然后说:“可是我还不想离开咸阳。”魏姝说:“你还想要什么?”卫秧笑了,转过身抱臂说:“我走了,你能坐得稳?军权要交给谁?谁替你去抵挡那些宗室?你离不开我。”魏姝冷笑说:“我就知道你胃口大,你也不要再说给魏娈复仇了,没人会信。”卫秧转过头,他看着她,她的脸颊非常柔软细腻,他刚刚给她擦脸上的血迹时不免心神动荡。他有多久没碰女人了?他不知道,想不起来了,喜欢他的女人自然是前赴后继,但自他来了秦国就鲜有那心思。此刻他却突然有了兴致,他伸出手,用手背抚了抚她的脸,她没有反抗,继而他翻手用指腹摸了摸她的下颌,耳垂,一直抚摸到她的唇瓣,那触感非常软腻,然后他吻了上去,她的滋味倒不错,难怪秦公会这么喜欢,虽然她年纪不算小,虽然他不喜欢她,甚至他还觉得有些恶心,但勉强也能凑合。他伸出舌来把她的牙关挑开,她没有反抗,他的舌便去挑弄她的舌,却没想她突然的一咬牙,饶是他反应快抽回了舌头,不然非得被她给咬断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可能舌头擦破了皮,有些沙沙的疼,但他却不恼。魏姝冷冷的看着他,也不见怒火,只冷声说:“秦公还没死呢”卫秧说:“快了,到时你们孤儿寡母的要怎么办?宫里宫外,朝上朝下都需要人照料,你自己应付不来的。”魏姝不傻,卫秧是想控制她,难听点就是想让她当他的姘头,继而秦国就成了他的了,果然是有野心的人,可她如今确实离不了他,更扳不倒他,她有些后悔当初没听智姚的话,刚刚被他挑弄,只觉得心里干呕,面上还是冷冷淡淡的,说:“你不要太贪心,太贪心的人一向没有好下场,比如刚刚死了那人。”卫秧笑说:“公子昂吗?”他没有再对她动手动脚,离她也有些距离,一边往华昭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