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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燃起了那么一点希望,或许她的母亲没有死,或者魏家还有人活着,哪怕只有一个也好。赵灵看着她眼里的闪烁的期冀,平淡的说:“公子昂”魏姝身子就冷了,凉了,又忽的问:“这是白家的家产,怎么会在公子昂的手里!”这些都是她母亲的,是白家的,怎么会全数变成公子昂的。赵灵沉默了半响,说:“或许杀魏时一家本就是公子昂的意思。”所以白家的财产都成了公子昂的,魏姝心里恨,但是这恨是没有意义的,只有杀了这些人,让他们生不如死,才能解这恨。她没再说话,上了今朝楼的第二层,那里有休息的地方,她有些累了,不想再听有关魏家的事了,她只想睡一会儿,歇一会儿。赵灵是住在第三层的,也是今朝楼的最高层,乐野将他推进屋去,这是间摆设装潢都十分考究的屋子,矮案床榻都是木色的,四面是大雕木窗,阳光透进来时,就会变得十分明媚。住在这件屋子里,通过方木窗子,便可以轻易的看到周围的每一个街角,也不会有人上来打扰,赵灵不喜欢出门,这对他来说是个绝好的地方。况且是没有人会想到的,今朝楼的主人是赵灵,也没人会知道赵灵就是策划重伤公叔痤,辅佐田需为相的人,更没人会想到而魏时的长女也在这今朝楼里,没人猜的到,公子昂也不例外。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乐野倒了杯水递给他,说:“先生把公子昂的事说与魏女,恐怕她不会像此前那么恨魏王了,更恨的将会是公子昂,这对先生的计划并不利。”赵灵可以瞒她,可以骗她,让她为自己所用,一心一意的对付魏王。但是他突然的不想了,不想欺骗她,利用她,所以他才将实情说给了她。这不是因为他善良,而是因为他想起了那个故人,魏姝相信他,那个故人也相信他,她们很像,像到他有时会在魏姝的身上看见她的影子,像到他怕魏姝会因此而死。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他自认是坚定的人,却还是动摇了,只因那一瞬的相似,他就轻易的被触动了,心也乱了。乐野说:“先生不想将她送给魏王了?”赵灵沉默了一会儿,说:“送去魏宫,无论成败,她都只有一条路可走。”乐野知道,那是死路。无论成败,她都会被魏王杀了,从她走进魏宫,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赵灵垂下眼眸,脊背也微微躬了起来,过了许久,他说:“我已不想再利用女子了。”他不想再利用女子,他曾利用过女子,为此他至今都处在自责愧疚之中。同样,他其实也并不需要利用女子,只是这是田吉的意思,他当时没有拒绝,现在便有些后悔了,因为他从心底是鄙夷这种手段的,这种手段不仅无耻,还很肮脏。乐野说:“不送进魏宫倒也没什么,以她的性子送进去,反倒会添乱。”又道:“不过公子想如何安排她?也不能一直带在身边。”赵灵叹息说:“我迟早会回齐国,今朝楼需要一个主人。”今朝楼不仅是一个酒肆,赵灵也不会闲来无事开酒楼消遣。今朝楼是赵灵建在大梁的一个消息据点,大梁城中所有的消息都会流通到今朝楼,间谍,斥候,jian细来往穿梭。修葺的如此华丽也是为了吸引贵族朝臣,酒后可失言,那些魏国的机密便可不胫而走。所以这里是一个枢纽,一个消息游走的密站。这里需要一个能掌控大局的人,这个人要足够的聪明,心细如丝,要足够的了解魏国,一叶知秋,还要了解朝堂的动向,忠诚,勇敢。最重要的,是要足够的神秘。要连那些显贵也摸不透此人的身份,摸不透所以不知今朝楼究竟是何人所建,更不知它背后是哪一国的势力。他手下乐祚,宋宕这样的名将名士不少,然而他们的名气太响了,留在大梁也太招摇了。乐野说:“先生……”赵灵打断道:“此事再议”他有些累了,不想再想这些了。公子昂听说了,他卖出去的那个白家的楼阁成了酒楼,听闻叫今朝楼,品味高雅,他很有兴致,只是不知主人是谁。但如果他知道今朝楼的秘密,他一定会非常后悔,后悔亲手把这楼卖给赵灵。正当时,家仆来了,附身贴耳说道:“公子,卫秧找到了一个地宫,据说就是齐军的!”公子昂兴致散了,他没想到卫秧真的能找到,起身说:“他现在身在何处!”家仆说:“魏府”公子昂面色变了,但还是去了,他其实很讨厌去魏家,因为他潜意识里认为魏时白氏的鬼魂就在那里,他一进去,身体就变得冰凉。那个魏时的小女儿也在,她看着他的眼神很吓人,好像要下一刻就要将他剥皮剔骨似的。卫秧倒是很悠闲惬意,靠在矮案旁喝酒,说:“公子来了。”公子昂面色很不好,道:“你是故意让我来魏家受惊的!”卫秧笑道:“怎么会”公子昂说:“听说你找到那伙贼人的藏身地了?”卫秧一边倒酒一边将一块木片给他,说:“就是此处,公子可带一队卫兵去,这下面还有声音,恐怕还有人尚未撤离。”公子昂接过,上下扫了一眼,收好了。秦国咸阳前些日子将老秦公与芈氏下葬于雍城了,现下刚入夏,还未到来年朝正,因而未改元继位,用的依旧是老秦公的年号。秦国以十月为年首,与中原迥异,因就差不到五个月,秦宫上下都在焦急的筹备着。政事殿里,嬴渠正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竹简,很是头疼,他再勤勉,也还忍是不住叹气,将手中一卷竹简放下,揉着额头。门被敲了敲,嬴渠看也没看,平淡的说:“进”嬴潼说:“嬴…君上”她险些又唤他大名。嬴渠没介意,道:“何事?”嬴潼说:“改元大典可是在雍城?”嬴渠淡淡的应了一声。嬴潼没走,她其实并不是为了这事来的,犹犹豫豫的不知如何张口。嬴渠看出来她是欲言又止,平静的道:“想说什么便说。”嬴潼说:“君上,姝儿她还流离在外呢?君上继位了,不派人去找她,此前子车罟传来消息,说……”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