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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白墙灰瓦,瞧着素静得很,院子不大,但五脏俱全,院中主屋连着两个厢房,有厨房茅厕,主屋前种着一片竹林,后面又是个小院子,里面摆着石桌石凳,四角石灯左右把桌子夹在中间,四周种着秋菊,前院里一条小路从院门口一直通到主屋,进院行在小路上时,能见到右手边的竹林里有个小池塘,池水清澈见底,池面上漂浮着一叶小舟,微风拂过,小舟在水面上微微晃动。这院子是个十足的清修之地。苏芙自己烧水洗完澡,换了身以前在崆峒山时穿的素袍子,这袍子本就宽阔,她这几年虽长高了点,但穿起来还算合身,她拿着浅色的发带随便把头发束在脑后,把洗澡水倒到院子后的水渠里。苏芙一身清爽地走出院子,院门被人敲响了,苏芙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的正是谭静柏。“师父说叫你一起去用晚膳,你可收拾好了?”谭静柏问道。苏芙连忙点头,她跑去拿了一个长条包的东西出来,那玩意儿细长,被金绳子绑得严严实实,谭静柏好奇地看了一眼,没有询问。苏芙主动把东西递给谭静柏看:“这是我淘来的古董烟枪,我记得师父喜欢抽茶叶烟嘛,这烟枪嘴是用红玛瑙做的,说是前朝宫中太后所用,后流落民间,结果被我给找到了,我寻思着师父生辰将近,便带了过来。”“那我的呢?”谭静柏问道。“你?你又没有过生辰,你要什么礼物?”苏芙有意戏弄谭静柏一下。谭静柏依旧是那淡漠的神色,他木讷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苏芙仔细观察他的神色,真的一点儿失望或者是赌气的情绪都没有,苏芙失去了逗弄他的兴趣,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玩意儿放到谭静柏的手上,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给你带了礼物的,你这人,都不会吃味吗?”谭静柏耳边滑过苏芙的声音,他没有听进去,注意力都被手上的小玩意儿给吸引了,那是个半个巴掌大的浅灰绿琉璃的兔子,眼睛是用圆圆的红豆做的,这兔子浑身圆滚滚的,通体晶莹,憨态可掬。“你不是属兔的嘛,我就寻了这东西,说实话,我从京都出来时,都没有来崆峒的打算,但还是把这两样东西带过来了,今儿排上用场了。”苏芙笑道。谭静柏听了这话,望向苏芙:“为什么没有来崆峒的打算?”“还不是怕连累你们,说起来,那崆峒天南星可是成熟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它,我兄长中的毒,非要这天南星做药引。”苏芙说着说着不由得担心起来,“不知道师父会不会给我,这毕竟是门派圣物。”谭静柏捧着琉璃兔子宽慰道:“说是圣物,每年都会有,今年不摘,便浪费了,师父也疼爱你,断不会不给你。”谭静柏这般发话,苏芙放心了许多,她望了望天色,拍拍谭静柏的肩膀道:“时候不早了,快走吧,别让师父等着急了。”白鹤仙人住在紫霄宫的凌云殿,进殿要经历三道关卡,否则殿门不会开启,苏芙跳过一块砖石,落到台阶上,摇了摇头,对谭静柏道:“你说师父都这把年纪了,还在门前设立这样的关卡,他就不怕自己踩错吗?”谭静柏身形比苏芙快上几步,他早已立于台阶之上,他负手而立,淡淡道:“师父说了,若是踩错,那就说明他不适合再住在凌云殿了。”苏芙稍愣,白鹤仙人的年纪一直都是个谜,她小时候白鹤仙人就是一副年过半百的模样,外面有人传他是半仙之身,都在笑谭静柏要当一辈子的少门主了。“怎么会这样说?”苏芙往前几步,“师父觉得自己身子不舒服了?他往日可不会说这样的话。”“三年前,师父闭关之后,便总是把这种事挂在嘴边了。”谭静柏走到大殿门前,伸手敲了敲门,大门应声而开。大殿地板是由洁白的大理石所铺就,上面刻着浮雕,每一处都精美绝伦,据说殿中整幅图描绘的是当年祖师爷开山立派的场景,正殿呈八卦形,各个墙面都开着一扇玉石为框的琉璃窗,六角宫灯高高地挂在墙上,投下温暖的光。二人走过大殿,苏芙的速度慢了些,她的鞋底比较薄,走在浮雕上多少有些硌脚,谭静柏察觉到她的不对,回身道:“你越是慢,痛觉就越是清晰,还不如快些走。”苏芙觉得有理,提着袍子,也不管谭静柏,小跑着就到前面去了。用餐的位置设立在凌云殿二楼的露台上,露台呈半圆形,上面有金色琉璃瓦为棚顶遮盖,柱子上缠着雪白的轻纱,轻纱垂低,宛如天上白云缭绕进,苏芙刚到门口,就见露台正中央放着一张矮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于桌前,正对着苏芙。苏芙毕恭毕敬地在门前行礼:“徒儿苏芙,见过师父。”白鹤仙人打量着苏芙,目光稍沉,很快又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他向苏芙招了招手,苏芙忙过去,跪坐下来,把烟枪送与白鹤仙人。这礼物送得正中下怀,白鹤仙人笑眯眯地拆开一看,果真爱不释手,他把烟枪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放入袖子里,朝谭静柏招了招手,叫他过来一同用膳。桌上菜肴简单,素菜占了大半,多是些已经烧软了的好克化的食物,rou菜也有,滋味就重了些,不像素菜那样好嚼清淡,这是为谁准备的,不言而喻。“这是今儿早上柏儿亲自去打来的兔子,叫厨房烤了送来,照你俩的口味,做重了些,你们快尝尝。”白鹤仙人自己先夹了一筷子枸杞土豆丝放在碗里,招呼两人动筷。见白鹤仙人吃后,二人这才动筷,席间多是苏芙找话题,白鹤仙人笑眯眯地应和着,谭静柏专心吃菜,偶尔才插上一句嘴。苏芙明明是第一次来,却对这个场景熟悉得很,好似她在这儿用餐了百来回似的,一场饭下来,三人都吃饱喝足,白鹤仙人说叫苏芙陪他说说话,苏芙满口答应,而谭静柏说是要去巡视弟子晚课,便先行告退,待巡视完了再来接苏芙。晚风从远处吹过来,带着潮湿的水汽和山野间的草木清香,宫灯立在桌边,散发着沉静的光,矮桌上的菜盘已经撤了下去,换了一壶清茶上来。苏芙正寻思着如何开口求药,白鹤仙人先行出了声,他这一句话把苏芙吓得差点把茶盅掉地上。“你是谁呀?”白鹤仙人看着苏芙,两眼精光。☆、嫡传苏芙如遭雷击,她面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我是苏芙呀,师父。”“你是她,又不是她。”白鹤仙人站起身,站到栏杆边,向苏芙招了招手。苏芙后背的汗毛倒竖,她在这里待了两年了,险些就忘记了,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