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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路途遥远,不会借机攻入盛京,多派几千人出征,就多一层胜算,京中无须太多守卫。”谢首辅叹了口气。“此番罗孚出兵,借的是大梁杀来使一事,但罗孚使臣至今还被扣在溧水,不可能把消息带回罗佛,罗孚此举早有预谋。”那个罗孚大使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已经没人能说得清了。但大梁出兵还击,却是迫在眉睫的大事。楚少渊便说:“既然如此,更应往边疆加派兵力,以防罗孚攻破平沙关。”谢首辅说不过他,这么多阁老也无法改变楚少渊的决定,于是这一条政令便被记录下来,即刻往东大营和北大营发出,以最快速度调兵。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娄渡洲的声音:“陛下,八百里加急。”楚少渊心中一跳,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娄渡洲把军报送进来,亲自交到楚少渊的手上,楚少渊只觉得那封军报沉甸甸的,让他的手都有些抖。最终他还是翻开军报,低头看了一眼。一瞬间,心如刀割。作者有话要说:清徐锡麟第155章沈定邦比楚少渊大五六岁,在他跟沈定安一起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沈定邦就已经跟随沈老将军去了边关,跟楚少渊的往来也大多通过军报。因老将军战死,沈定邦早早便扛过重任,以边关为家,自此再也没回过盛京。两人十几年没见过,却并不陌生,看似君臣,私底下也是朋友。如今看到这么一封军令,楚少渊只觉得难以置信,也是心痛难忍,坐在那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他真的没有想到,沈定邦会突然战死沙场。谢首辅见他脸色难看,自己主动上前接过军报,低头看了一眼。匆匆看完军报,谢首辅长叹一声:“唉,沈将军可谓忠肝义胆,是忠臣良将。”楚少渊沉着脸,许久未言。他料想过跟罗孚开战的种种结果,却从未想到战时伊始沈定邦便以身殉国,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如此说来,这又是一项令人措手不及的突变。便是经过再多事,此刻的楚少渊也无法淡然处之,他冲谢首辅挥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忙吧,沈将军……沈将军已殉国,边关还需要新的主帅,还请爱卿们尽早商议一个人选。”沈定邦战死,陛下万分悲痛,朝臣们还有许多事要忙,便也没多言,直接便退了下去。谢首辅走在最后面,他行至门口,顿了顿,还是回身说了一句。“陛下,还请节哀。”楚少渊冲他摆摆手,谢首辅便转身退了出去,亲手给他关上书房的门。此时正值落日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隔窗照进书房中,在青金石地板上投射出婀娜多姿的剪影。楚少渊出神看着窗外橘红的晚霞,脑中乱成一团,心里疼痛难消。一阵晚风吹拂而来,带着冬日特有的凉意,楚少渊坐在暖和的书房内,却是手脚冰凉,怎么也无法安然处之。沈定邦的死对于他来说太过突然,也太过沉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世的人生竟会有这么多变故。此刻,他才明白许娉婷死时苏轻窈的心情。那种发自内心的悲痛真的难以消除,它就这么沉甸甸埋进心中,成为一道永远不可消除的心伤。楚少渊静坐许久,直到外面金乌西去,银盘新来,他才发现书房里漆黑一片,眼前是一片模糊。在这个寂寥无声的冬日深夜,楚少渊轻轻开了口:“你放心,平沙关会守住,罗孚将再也不能侵犯大梁。”“多谢。”低哑的声音在书房中回荡,楚少渊恍惚之间,仿佛听到有人回答他:“好。”楚少渊长长叹了口气。沈将军,一路走好。因为沈定邦的死,整个局势都要改变。楚少渊一夜未眠,跟阁臣们商议出几个人选,待大军集结,便可一起奔赴边关。次日清晨,楚少渊也没胃口用早膳,简单梳洗过后就去上早朝。沈定邦战死是国家大事,早朝上朝臣们为了新的振国将军人选吵得不可开交,楚少渊头痛欲裂,就坐在那看他们吵。待他们自己都吵不下去了,楚少渊才道:“同罗孚开战不是儿戏,你们都想清楚再开口。”楚少渊发了话,朝臣们就都不敢多言,老老实实退回队伍中,低头听训。“边关战事紧迫,主帅责任重大,若无必胜的决心,便也不要去争这个振国将军位。”楚少渊说罢,便站起身,直接出了勤政殿。外面,自是阳光明媚。他抬头望了一眼天际暖阳,转身上了步辇,回到乾元宫继续忙碌。匆匆用过午膳,他正要眯一会儿让自己清醒些,娄渡洲便进来了。他低声道:“陛下,沈小将军刚回京,现在正往乾元宫赶。”楚少渊翻身坐起,困意全无:“直接请他来书房吧。”他起身坐回御案边,取出那份军报,端端正正摆放在桌上。过去一整日,他依旧觉得心口坠痛,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郁闷。少顷片刻,他又翻开看了一遍,待一字一顿读完,沈定安也进了书房。同去岁离京前相比,此时的沈定安瘦了也高了,皮肤晒得更黑,却是神采奕奕,看起来精神许多。看来这一趟南方各部之行,令他受益匪浅。楚少渊心里发闷,看到他更是不好受,便也没跟他寒暄,只道:“坐下说话吧。差事都办完了?如何?”沈定安坐下,答:“臣是等到使臣回去之后才起身回京,这一次使臣进京显然很有作用,南方各部族长听到盛京的繁荣和互市的好处,都很动心,态度也软化许多,不再那么强硬。”楚少渊点点头:“辛苦你了,办得很好。”沈定安看他情绪不高,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继续道:“关于巫咒之事,询问了几个部族的巫者贤能,大多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要下咒之人过世,咒言自然就能解开,不会对被下咒之人有影响。”楚少渊“嗯”了一声,又重复一遍:“你做的很好。”沈定安这才觉得不对劲。楚少渊明明对巫咒和南部的事那么上心,现在他回京禀报,他却心不在焉,这可不像一向神采奕奕的皇帝陛下。“陛下……可是发生了什么?”沈定安问。楚少渊抬头看着他,沉默地把军报递给他,让他自己看。沈定安看到军报,心中一突,竟是不敢接过去。“陛下……陛下您别同臣玩笑。”沈定安的嘴唇都哆嗦了。楚少渊冲他摇了摇头,举着军报的手没有放下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