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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过了刘明的说话声。刘明恼怒地转过头,甩出一记凌厉的眼刀。一直提心吊胆的焦满看清来人的脸之后终于将心放回肚子里,松开了一直紧攥成拳的双手,一阵风吹过,手上感到明显的凉意,他悄悄低头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这才发现手心已在不知不觉间被自己攥出一层薄汗。刘明看着他从远处跑近,两条眉毛快拧到一处,待他站定之后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才狐疑地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你去哪了?”由于跑得过急,杜生站直身体喘了几口气缓了片刻才发出声音来:“夜里被肚子疼醒,就去了一趟茅房。”“哦,是这样啊。”刘明仿若自言自语,杜生的心却好似被高高提起,每当这人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调子说话时就准没好事。果不其然,他的下一句话来了——“那么有谁能证明你刚刚的话不是假的?”外面有灯光有月亮,一个大男人去茅厕难不成还要人陪?杜生面露难色地解释道:“因为他们都在睡觉,所以我就没有叫醒他们。”杜生的话音刚落,蓝雨萱便走出队伍,对刘明说道:“我可以为他证明。”这耳熟的声音是……杜生错愕地回头望过去,显然没料到这个时候帮他的竟会是秦恕。只见“秦恕”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胡诌:“我从茅房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杜生刚进去。”“是吗?”刘明盯着杜生的眼睛追问道,“既然有人看到,为什么你刚刚找不出证人?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就忘记此事了吧?”刘明的意思显然是要听杜生的回答,蓝雨萱不敢贸然抢在杜生开口之前说话,那样的话不仅引得刘明的疑心加重,更会使得两人一齐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此刻她只能在心里默默企盼杜生可千万不要不打自招啊。“我刚刚找不出证人是因为——我确实没有见过秦恕。”杜生如是说,他顶着刘明探究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不过,我去的时候发现左侧茅房中有人,所以我最后去的是右侧茅房。”没有眼神的躲闪,有的只是面上流露些微的紧张。与他直视的下属中几乎没有不紧张到流汗的,所以他自动地将这份紧张归因于对他的敬畏。既然没从杜生这里找出什么,他继而将视线移到蓝雨萱身上。“当时左侧茅房中的人正是我。我刚走出去的时候正看到杜生打开右侧茅房的门走进去,因为灯光很亮,所以即使仅短短一瞬也足够我将他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刘明目光在他们之间梭巡:“也就是说,你看到了他,但他没有看到你。”“是。”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刘明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可是暂时又找不出破绽,只好先放两人回去。院中人见刘明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了迟来的杜生,内心均讶异不已,脑子里出现的不外乎以下三种念头:难不成刘明大人又新想出了什么狠毒的法子?莫不是刘明大人今儿转了性子?我不是在梦游吧?这小子也忒好命了吧!众人还未从刘明这一怪异行为所引起的猜测中缓过神来,都怔怔望着这个仿若从天而降般落入他们眼界的女人。“你手下人都在这里?”问这话时,原本背光而立的人将脸转向刘明。暖黄色的烛光温柔地笼罩着女人白皙的面容,同样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此刻看起来竟柔和不少。灯下看美人,果然另有一番风情。蓝雨萱敏感地察觉到刚一瞬间周围人的呼吸不约而同地凝滞了一下,之后他们的神经开始紧绷起来,整个小院的氛围变得更加凝重。他们这些人的所有任务都是由刘明带领或传达,所以即使同在一座宅子里,也很少有这么近距离与之相处的机会。然而关于这女人的种种传言在这所院中却从未断过,无论哪一种,皆让人不寒而栗。在看到郑澜的那一刻,蓝雨萱知道她定是察觉到了某些事。可是察觉到了什么呢?她脑中掠过三种可能——是杜生留下了蛛丝马迹,还是我留下了破绽,又或者她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单纯来碰碰运气而已?然而在现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下,她仍不忘抽空在心里感慨了两句:这位jiejie也是位美人嘛!如果不是整天摆出那副一成不变的冰霜面孔,应该会更美吧。☆、第14章虽然郑澜说得平平,没在任一个字上加重语气,但善于察言观色的刘明怎能不明白郑澜问话的重点在那个“都”字上。难道我手下的人犯了什么事?刘明这么猜测着。于是更加恭谨地回答道:“是,全在这里,一个不少。”杜生的手指从刚刚开始就不可抑制地轻颤个不停,蓝雨萱当他在害怕,悄悄地捏了下他的左手以示警告。一瞬的温暖触感,陌生又熟悉,使得他那叫嚣不止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仿佛被人牵引着从幻境中走出,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望向蓝雨萱的脸上带了一丝迷惑。虽同住一屋,但杜生与他们的交情都甚为浅薄,其中当然也包括秦恕。所以他对秦恕今夜三番两次的出手相助行为颇感不解,但此刻也没心思去细究。他扫了郑澜一眼,随即匆忙低下头阖上眼睛,将万千情绪埋于这黏稠夜色。见杜生再无异样,蓝雨萱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紧接着她的心就被郑澜的又一句话高高吊起。“那么,都有谁今夜外出迟迟而归?”刘明内心如擂鼓般,一下重过一下,敲得他整个人都惴惴不安起来。郑澜话音一落,他立即板起脸扬声叫道:“杜生!”眼看着杜生出列,他接着低头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他说他刚刚从茅房回来。”郑澜迈开脚步,刘明忙跟上,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只有他一人?”“是。”郑澜走到杜生面前停下,侧身抽出刘明手中的灯笼,之后缓缓抬高了自己的手臂。杜生身材高大,较郑澜高出半个头。郑澜高举着一个比她的脸还要大上两圈的灯笼,手臂始终笔直如尺,纹丝不动。“抬头。”灯笼随风轻轻晃动,时不时拍打着杜生的脸。灯笼是纸糊的,就算是用来打人,又能有多痛?但杜生觉得,这一下一下好像穿过了皮肤血液,直直击打在自己的神经上。郑澜盯着杜生的眼睛,冷声问道:“你可曾去过林子?”杜生似是经不住这剖骨般的目光,膝盖一弯,下跪伏地磕头,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堪称完美。毕竟他早已见过百遍,做过千遍。蓝雨萱目光落在杜生颤巍巍的肩头,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唐寅初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