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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难,盖因天下之乱,根在人心,根在人欲……”众人皆道李迎潮要发表什么高论,正凝神倾听,却见李迎潮突然没了下文,一脸惊愕地盯着黎太白身后的黎晓,黎晓也正听得在兴头上,一抬眼陡然对上了李迎潮,顿时心道不妙,连忙低下了头,又挪了挪屁股,躲到了黎太白身后。黎太白刚刚开始觉得李迎潮气度不错,转眼就见这位小王爷目光定在了自己女儿身上,不禁咳了两声,差点就翻个白眼给他了。殿中除了那个一直在打瞌睡走神的夏侯霄之外,皆尴尬不已,陈廷祖忙蹭过去拍了李迎潮一下:“小王爷?”李迎潮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自己失态,收回目光,却再没了高谈阔论的兴致,怏怏地续着前言道:“黎老先生此言,当真是高看在下了。”李迎潮说着就径自拿起案上的茶壶,自己倒了杯水送至唇间,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精神恍惚。他知道黎晓与韩葳是很要好的朋友,强压下了当场向她打探韩葳消息的冲动,却也无心再同这些人周旋了,仿佛一息之间,这些人都无关紧要了。宗阕看在眼里,眸光一闪,低眉窃笑,对李迎潮的心思已然猜了个七八分。连宗阕都能猜到,更何况韩葳?韩葳立在角室帘后,扶着墙边的手连指节都隐隐发白,又是担忧又是懊恼,担忧李迎潮顺藤摸瓜看出端倪,懊恼黎晓太不小心,如此轻易就露了破绽,心情七上八下之余,却也有些不敢细思的喜悦。宗旷一直暗自观察李迎潮,觉得此人尚值一交,刚刚的失态明显另有隐情,委实不像什么登徒子,当即一笑,打圆场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家开诚布公一番,也是为了日后的齐力同心,小王爷勿怪。”李迎潮还未答话,旁边陈廷祖却一声冷笑,很是不满,从进殿开始,感觉就像是李迎潮单方面接受了一场考较和辩难。肃王军行事向来说一不二,哪有这般啰嗦的?李迎潮倒是未露情绪,轻轻一笑,道:“无妨,愿与宗氏同气连枝,相与为一。”宗旷瞬间对这个不急不躁的小肃王甚为欣赏,有心提及联姻之事,心道这样的李迎潮,配给元宁绝不会委屈了她,略一沉吟,便道:“西蜀宗氏誓与小王爷同仇敌忾,前日陛下差人传话来,说是愿将我西蜀武醇王长女元宁嫁于小王爷,双方永结秦晋之好,不知小王爷意下如何?”此言一出,李迎潮顿时愣在当场。角室中,韩葳不自觉地看向元宁,见她虽轻纱遮面,依稀还可看出是个眉清目秀的美人,再看殿中李迎潮,虽然少年时的俊秀之感稍减,却更让人觉得沉着可靠,正是容易让女子为之心折的年岁,韩葳目光来回游转了几次,最终心里有点泛酸地承认,二人还是很相配的。这结论让她的心无端地沉了一沉。殿中李迎潮愣忡了片刻,似是完全没兴趣了解元宁郡主何许人也,深吸一气,果断开口道:“本王以为,没这个必要。”。。。第93章无辜受累陈将军李迎潮的回绝虽然语气平和,却回得干脆,明显没有经过任何权衡。宗旷眼中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呵呵一笑,道:“陛下的意思是,如果小王爷同意,可加封元宁为醇元公主……”李迎潮道:“贵国陛下好意,本王心领,只是天下未定,父仇未报,本王暂无娶妻之念,况且,”李迎潮一顿,正色道:“难不成要让世人以为,我李迎潮不远千里来攀附宗氏么?”李迎潮一向屈己待人,从不计较,这会儿突然现出一副傲然之色,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态度坚决,毫无商榷余地。“哼!”一直在暗中窥视的元宁不禁一声冷笑,声音很轻,却还是被近旁的韩葳听到了。她与元宁相交甚浅,却直觉感到元宁骨子里乃清高自傲之人,这会儿怕是心里气得不轻。韩葳强做镇定地偷眼去看元宁,心里莫名发虚。殿中,陈廷祖见李迎潮冷了脸,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原本宗旷刚一说出这个提议时,他还以为气氛会朝着其乐融融的方向发展,不料李迎潮却是连敷衍拖延都不屑于做,直接就这样回绝了,陈廷祖当即朗声一笑,拱手向宗旷道:“小王爷领着我等孤军深入赵军腹地,一路披荆斩棘涉险而来,已经足以向天下人表明肃王军的立场了,眼下战事频繁,草率结亲,怕是委屈了元宁郡主,”说着又转向李迎潮,“小王爷是这个意思吧?”李迎潮幽幽看了他一眼,心道话都被你说了,还问我干什么?珠帘后的元宁柳眉一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笑意,向着身后的小婢招了招手,二人耳语了几句,那小婢就跑了出去。韩葳没听到说得什么,只能心下诧异,又闻殿上宗阕笑着道:“陈将军所言正是,敌军未退,此事不必急于一时,以后慢慢再议吧。”两句话的功夫,那小婢便跑了回来,递给元宁一副纸笔,元宁就着手背,草草写下几个字,韩葳心下好奇,却不好意思扭头去看,不知她写着什么。片刻之后,小婢带着一张字条出了角室,轻手轻脚地走至宗阕身边,将字条递给了宗阕。宗阕正说着玩笑话缓和气氛,众人目光正集中在他身上,见状皆盯上了他手中字条。宗阕一笑,只能当众展开,纸上乃元宁字迹,内容只四个字:“余至陈留。”宗阕一愣,“余至陈留”是什么意思?余胜翼怎么可能在陈留?宗阕百思不得其解,无意间抬头,看见了对面的陈廷祖,心道“陈留”是指留下他?难不成元宁没看上小肃王,倒看上了这个陈廷祖?宗阕念头急转,若真能留下陈廷祖,当然比嫁出去个元宁划算得多,只是他又怎敢跟小肃王抢人?得罪了李迎潮就得不偿失了。宗阕略一沉吟,当下有了计较,心道只能牺牲一下元宁了,便笑对李迎潮道:“小王爷,你可着实害我为难了。”李迎潮不解:“此话怎讲?殿下直言无妨。”宗阕作出一副头疼模样:“元宁恼小王爷驳了她颜面,直言此次结盟不公呢。”李迎潮当即明白了那位元宁郡主正躲在背人处,不由失笑问道:“那她想怎样?”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宗阕若打着元宁的名义提出什么要求,于西蜀,那是元宁小女儿似的骄傲,于他,却不好与一女子计较,不由多了几分警醒之心。“不联姻可以,”宗阕一笑,指着陈廷祖,“我们要他!”大殿之上众人又懵了,半晌,突然一人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却是站在李迎潮身后幸灾乐祸的夏侯霄。陈廷祖震惊过后就是一阵气恼,心道你当我是什么东西,一块肥rou么?陈廷祖不敢对宗阕发火,只能狠狠地转头瞪了夏侯霄一眼。“陈将军先勿动怒,且听我说完。”宗阕忙道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