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6
么?”黎晓点了点头:“我听我爹提过,西竹山国师府早已不问政事,其实更像是一个武学门派,只不过里面只招收白衣宗氏子弟,宗氏之人凡是想要学武的,应该都会来这里生活吧。”“我明白了,”韩葳恍然大悟,喜道:“所以这个西竹镇应是个繁华之地,等到了那里,我给你买些人参燕窝好好补补。”黎晓笑了笑,觉得有些乏累,便闭目养神起来。韩葳站起身,双手挡在额前远眺两岸青山,心中积压的抑郁仿佛也有所消减。突然,一只粗糙的大手从身后伸出,猛地捂住她的嘴,韩葳大惊,忙以手肘向后撞去,但是力度太小,身后之人根本没当回事,一把将她死死抱住,另一只手朝韩葳衣襟中探去。韩葳一阵恶心,旋即明白这船家是在找她的钱袋。船家摸出钱袋,又带出了好几张银票,不由眼中精光一闪,一把便将韩葳推下了船。意外瞬间发生,待黎晓感觉到不对劲而睁开眼时,韩葳已经一声惊呼,跌进河水中。韩葳虽然从小玩水,却还没真正下过水,更何况此时被人恶狠狠推进江中,愣是扑腾了半天都没上来。黎晓眼眸一沉,不顾伤势地强行跃起,一脚便将那歹毒的船家踢下水,然后抄起船桨,果断对着水中露出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她本不是轻易下杀手之人,但眼下自己重伤,韩葳不会武,谁知对着船家手软会不会最终害了自己?见船家不再浮上来,黎晓便扔下船桨,跳进水中去寻韩葳。片刻之后,黎晓将韩葳托上船,自己又使出最后一分力气爬上来,紧接着就攀着船檐喷出一口血,昏了过去。韩葳迷蒙了片刻即清醒过来,见黎晓的模样不由吓了一跳,怕她再着凉感冒,登时顾不得自己一身湿漉漉,忙将黎晓拖到船篷下,脱掉她的湿衣裳拿出去晾,好在这会天气和暖,江上也没什么人。韩葳安顿好黎晓,才开始解自己的外衫,脱到一半又开始欲哭无泪,她的钱袋和银票尽皆打了水漂。屋漏偏逢连夜雨,韩葳仰天叹了一口气,硬生生将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收了回去,黎晓的伤势本就不见好转,又遭此劫,形势容不得她顾影自怜。韩葳将船上所有东西翻了一遍,竟然找到些水粮,虽然只是些干瘪窝头和白水,但在此绝境中,已经足够她叹一句“天无绝人之路”了。韩葳重新收好水粮,拿起船桨试着划船,小船原地打转几圈,反而开始退去,没办法,西行乃逆水行船,不进则退,韩葳不敢泄气,不停尝试,直到折腾得满头大汗才终于摸出些门道,慢慢开始前行了。韩葳匆匆喝了口水,咬了几口硬得石头一般的干粮,忍着隐隐胃痛,开始专注cao船。。。。第66章坎坷而至三月三永安城向东三百公里有个小镇叫东平,镇上有家经营了二十年的三月三客栈。老掌柜很受当地人尊敬,不仅因为他行商本分,待人和气,乐善好施,还因为掌柜有个儿子在京中丞相府任职。这日午后,堂中最后一桌客人走后,店小二打着哈欠抹着桌子,忽而听闻身后有脚步声,小二堆了一脸的笑容转过身来,正要喊一声中气十足的“客官里面请”,待看到身后之人时却鬼使神差地降低了音调,似是很怕唐突了来人,一脸谄媚的笑意转瞬变为恭谨,躬身道:“姑娘这边请,您几位?”“一位。”女子声音沉静,一袭素色连帽斗篷遮住了身段,只露出一张乍看寻常,细看却颇得姑射□□的容颜,那眉眼间的轮廓乍看柔和,细看却又多出几分犀利之感,眸光淡然扫过堂中,不急不缓地给自己找了个偏僻的位置落座。小二小心地跟在后面:“姑娘想吃点什么?”“一碗白粥,拣两样清淡小菜即可。”女子拉下斗篷的风帽,一头长发上只束了一根白色缎带,再无其他装饰。“好嘞!”小二说着转身,朝后堂厨房走去,还没走出两步,又被这女子叫住,小二回身,只见这女子从袖中拿出二两碎银子,低声道:“我跟家人走散了,想跟小兄弟打听一下,可曾见过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公子,相貌英俊,着蓝衫,身边跟着一位二十出头的家仆?”小二愣了一瞬,旋即低眉作努力回想状,半晌才笑道:“这人来人往的,几乎每日都能见到少年公子,小的还真没怎么注意,实在抱歉得很。”女子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微微一笑:“无妨,谢谢小哥。”过了一会儿,饭菜上齐,小二若有所思地退到了后堂,店中只剩柜台后正拨着算盘的老掌柜。女子进食很是安静,举止带着名门闺秀的娴雅,只是神态有些心不在焉。不知不觉间一碗白粥已见底,女子轻轻放下勺子,眉心微皱。这时,女子身后突然出现一名青年男子,语气有些不确定地唤道:“大小姐?”女子愕然转头,显然认识身后这个正在作揖之人:“李大人?”女子不由站起了身,一声叹息,道:“你……辞官了?”被称作“李大人”的男子一声苦笑,算是默认,又低声道:“大小姐,我们换个地方谈。”这男子就是韩萱大婚当日,亲眼目睹宋良粟在江家自尽的韩平川的门生之一,名叫李继。韩门没落之后,李继留在京中,职位不变,然而熬了些时日,终究是心里抑郁难解,便辞官回乡,自此绝意仕途,以帮着老父打理几间客栈为生。而这位李继口中的“大小姐”,自然就是韩芷无疑了。当日韩芷与韩杉分道而行,相约在三月三客栈会合,时至今日,已过了两个月。韩芷之所以过了这么久才出现,还要从那一晚说起。张宏为了让韩芷摆脱追兵,一时心急,在大雨中抽惊了韩芷的马。韩芷勉强算有半吊子马术,无奈之下只能顺着那匹疯马不辨方向地瞎跑,最终还是被颠下马身,摔进了野地里,就此昏迷不醒。待到第二日被正午的阳光晒醒,韩芷已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昏昏沉沉间茫然四顾,不见人影,恍惚中认了个大致方向,打算回头去寻找张宏。其时她心里已经绝望,明白张宏应不会有什么生机了,但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迷迷糊糊搜寻了两日才找到张宏的尸体。韩芷单凭着一双手草草埋葬了张宏,一口气顿时xiele下去,再也站不起身。两日来她饿了就吃些野果,渴了就喝些不干不净的池水,大雨中淋了一夜后高烧越来越重,在即将不省人事地闭上眼之前,韩芷望了一眼埋着张宏的小土丘,心里默念道:“若我能侥幸不死,终有一日会给你个交待!”阎王爷最终还是没收她这条命,韩芷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农户家里,之后缠绵病榻近一个月,身体才勉强恢复正常。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