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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不好意思,既然她不想自己知道,他便也闭口不提。想了想,他找了个别的话问她:“殿下早起,今日是要出去么?”“嗯,要去大嫂那里坐坐。”“殿下似乎和太子妃娘娘关系很亲密。”天瑜专心喝着粥:“算是谈得来吧,大嫂说她也是没孩子的女人,我也是没孩子的女人,两个没孩子的女人安静待在一起就好了,不要去打扰旁人带孩子。”顾清晗听了这一句,立刻想起她当初流掉的那个孩子,突然就苦涩了,他放下勺子看着天瑜,眼里带了些水雾:“殿下……”天瑜茫然抬头看他:“干嘛?”顾清晗鼻子是酸的,他把脸转过去,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哑着嗓子问她:“殿下往日出门都会沐浴的,昨日仿佛没有呢,若是胳膊……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话,臣可以侍奉殿下的。”“侍奉我沐浴,”天瑜失笑:“你是打算帮我烧热水还是打算帮我搓背?”“这两样臣都不大会,”顾清晗红了脸:“不过后者可能容易学些。”天瑜看着顾清晗满脸通红的样子,想起他昨天那句带荤的玩笑,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脸热起来,她也不好意思了:“不用了,我没洗澡只是因为,我和大嫂是那种不用洗澡也能见面的关系。”她把碗往前一推:“我吃好了,我先走了。”顾清晗也放下了碗:“臣也吃好了,不如臣和殿下同乘……”他说了半句,然后失落地想起来,公主是要去太子府,完全不同路呢。“那臣和殿下一起出门吧。”顾清晗侍奉天瑜上了马车,目送她的马车转过路口,他才翻身上马,攥紧缰绳一扯,骏马踏了几下蹄子,嘶鸣而去。开春了,内务府给天瑜的马车换了的轿厢。原本冬天封闭的红柚木车厢,改成了雕花镂空框架的,用竹帘填缝,透气又轻便,就是不大隔音。这边天瑜的马车刚上大路没多久,岔道上突然又拐出来一辆,两辆马车的车驾都很大,车夫们躲闪不急,撞在了一处。天瑜坐在车厢里只觉得车身剧烈地晃了一下,不等她出声询问,就听见自家车夫高声斥骂:“你这车把式怎么赶车的,赶车不看路的么,什么人的车你都敢撞啊,你没瞧见这马车上写个御字么?闲杂人等合该避让知道么”也难怪天瑜的车夫火气大,宰相门房三品官儿,他是内务府派出来的太监,又给当朝最受宠的公主驾车。对方的车夫仿佛不是本地人,他听见这边是太监赶车明显愣了一下,之后才连声道歉,说的是叽里咕噜的南方方言。天瑜的车夫听不懂这鸟语,兀自下车检查了一番,发现一边车辕头被撞坏了,气性更大了:“奶奶的,你小子是瞎了吗,这么宽的路,你瞧瞧你把我这个铜辕头撞的!老子这辕头可是才换的,今儿第一天出来见日头,就让你给撞成这个熊样子!”太监嗓音尖细,他这样一通高声叫骂十分引人注目,于是聚集了许多人围过来看热闹。对方车夫下车靠近仔细看了几眼车辕上的铜辕头,那是一对红铜锻造的龙头,张口露齿,双目虎视,颈项处刻着精细的卷云纹路,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东西。那车夫立刻知道自己闯大祸了,连连作揖道不是,步伐混乱地回到自家马车边上,慌慌张张朝里面说了一句:“公子,小人好像撞到了皇家贵人的马车。”卫怀瑾伸出修长劲瘦的手臂撩起车门帘,轻巧一跃下了马车,他上前一步,站在天瑜的马车两丈远的地方,微伏着肩膀拱手道歉:“学生刚从太学院出来,因约了一位先生讲习策论,怕先生久等,马车行驶得稍快,无意冲撞了贵人车驾,还请贵人恕罪。”“老天爷呀,这是谁家公子,模样竟如此俊俏!”卫怀瑾天生相貌不俗,一对剑眉宛如墨画,星眸闪着冷峻的光,身形又高大挺拔,这般模样一现身,周边响起了一片惊呼之声。众人皆是咋舌,这时候一个大嫂发现了更不得的事:“阿呀呀,你们有没有觉得,他长得跟咱们京城美男子顾爵爷很像哦。”秋兰玩心大,一听人这样说话,连忙靠过来歪头看了一眼卫怀瑾,看清楚他的容貌之后,秋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啊”了一声,后退了几步,隔着车窗小声告诉天瑜。“殿下,这个人长得真的像咱家驸马,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莫非是驸马流落在外的兄弟。”天瑜严肃道:“不要开伦理的玩笑!这里是主干道,你赶紧去把事情处理了,别堵着大路。”是她!习武之人耳力极好,卫怀瑾原本微低着头保持致歉的姿势,听见车中人说话之后,他猛地抬头看向了那辆精致雕花的马车,尽管他看不见里面的人,但他已经知道里面是谁了。他这一抬头露脸,又是一阵赞叹的声音。“相貌清俊,双目有光!这是凡人吗,莫不是二郎真君!”“嘻嘻,真好看,他可真俊,比姑娘还俊。”……一个人害羞,一群人胆子就大了,大姑娘小媳妇们捂着嘴看着卫怀瑾偷笑,互相往前推攘着想看清楚他的脸。天瑜听说马车冲撞了,她本来想下去看看的,现在听见外面熙熙攘攘都是百姓,反而不好出去了,大小她也算是个公主,总得讲究点皇家体面。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外面这个男子同他的仆人不同,他不仅说一口漂亮官话,声音听着也很从容镇定,莫名感觉有点苏。卫怀瑾死死地盯住了马车,目光似乎想要穿透那道竹帘看清里面的人,许久,他缓缓开口道:“学生无意惊扰五公主凤驾,希望能面见公主表示歉意。”“噫,”秋兰白了他一眼:“你这人真是不知礼数,公主金枝玉叶岂是你一个学生说见就能见的。”她抬头看看,不远处果然是太学院,便道:“看在你是春闱的举子份上,我家公主是个宽厚人,银子也不叫你赔了,赶紧驾车把路让开吧。”因着她家宋哥哥也是举人的缘故,秋兰对春闱的考生们有莫名的亲切感。卫怀瑾的额头已有薄汗渗出,却十分坚持:“此事错在我,银子还是当赔的,既然不能面前公主,不知姑娘可以容许学生靠近些,亲口对五公主说声抱歉。”他不相信她听不出他的声音,可她为什么如此安静。秋兰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执拗,都说了不跟你计较了,别说什么赔银子的傻话,我告诉你,这是御制之物,有银子没处买去。”听说是春闱的举子,天瑜第一反应就觉得大约也是个读书人吧,她脑海里忽然浮现顾清晗那张迂腐中透着天然呆的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