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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敲了,直接响起钥匙转动的声响。他扯过被子给红枣盖上,转身走向卧房门,抓住冰凉的把手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才随便理了下衣领走出去。韩毅站在玄关,朝戴颂扬眉一笑,“久仰大名。”戴颂弯了弯嘴角,“彼此彼此。”真闺蜜和真男神,终于在此刻达成历史性会面。韩毅进厨房,倒了杯温水放在茶几上,向他推了推,“我先进去看看小枣。”她很快就又回到客厅来,无奈地耸耸肩,“不出所料,已经睡着了。”她慧黠目光在戴颂脸上大大方方扫过,想起刚才卧室里不小心瞄到的微肿唇瓣,明白大势已定,不禁欣慰地点头,“小枣眼光不错,不枉费等你这么多年。”戴颂搭在膝上的手缓缓收紧,想问些什么,可无数问题到了嘴边,都没能出口。错位的时光已经补齐了所有缺口,在这个晚上全数回归原位,曾经误解的,遗失的,错过的,桩桩件件狂涌到眼前。根本不需要问了,只要把红枣替换成他自己,所有情绪都能感同身受。许久后,他垂下眼,苦笑着低声说了一句:“是我的错。”韩毅摇摇头,“是彼此都太过在乎的错。”太过在乎,才会把对方看得无比贵重,下意识地放低自己,哪怕再渴望,也不敢随便伸手去碰,以致被人破坏和歪曲而毫不自知。“我知道你今晚不想离开她,”韩毅考虑了一下,还是说出口,“但她喝醉了,意识不完全清醒,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把她交给你。”指向明确,担心他把持不住,擦枪走火。戴颂站起身,“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帮她做决定。”韩毅赞赏地看着他,笑叹:“我们小枣的男神就该是这样的。”戴颂知道该走了,抬头看向紧闭的卧房门,“我再去看她一眼。”糟糕,韩毅坐在沙发上捂住眼,为什么她好像把自己打造成了凶残的王母娘娘,硬生生拆散刚刚坦白心意的小情侣。戴男神该不会报复她,明天就直接把小枣从她家里给接走吧!卧室里没开灯,窗帘拉住一半,外面透进的微弱光线拂在被子上,把红枣的脸藏进昏暗的阴影里。她呼吸稳定,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微微拧着。戴颂扶住床头,探身在她眉间落下亲吻,又轻轻移向唇角,不舍地流连。离开韩毅家时,戴颂留下自己手机号码,郑重叮嘱:“她如果哪里不舒服,无论几点,马上给我打电话。”韩毅点头,“放心吧,喝酒而已,睡一觉就好了。”她的确是这么自信的,平常酒吧里见过的小姑娘多了,喝完再闹再哭,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有,隔天还能跑来重疯一次。但红枣就是这么出乎她意料。戴颂走后半个小时,韩毅洗漱干净,休息前打算再确认一遍红枣睡得是否安稳,没想到刚一推开门,就看到她在被子里难受得扭动,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用力按着头,嘴里不断发出破碎的□□。“小枣!”韩毅脸色当即变了,大步冲到床边,红枣脸色不正常地涨红,眼角全是无意识流出的眼泪。“好疼……”戴颂根本没走,在车里枯坐着,打算就这么坐到天亮,好一大早就能看到她。电话在静夜里骤然响起,号码陌生,他意识到什么,迅速接起来。“戴颂,小枣在发高烧,你能不能——”*深夜。医院的单人病房里,红枣脸色煞白地睡在病床上,输液管里匀速滴着药,那些液滴一下一下都往戴颂绷直的神经上戳,他皱起眉,把流速又调慢了少许。医生的话还响在耳旁。“酒精引起的发热头疼,除了她本身酒精不耐受,轻度营养不良以外,以前可能有过严重高烧的经历,没有及时治愈,留下了一些比较敏感的后遗症,受到诸如酒或者重感冒的刺激,症状就会比一般人更明显。”酒精不耐受,轻度营养不良,严重高烧没有及时治愈。他对那些过往一无所知。韩毅把被子掖得更紧一些,“小枣家里没人管她,上学长身体的时候就没吃过什么好的,后来因为小肚子不听话,在外面也不敢多吃,怕被人笑。”“小枣每天在幼儿园照顾孩子们太累,回到家也没精力给自己加餐,”她叹了口气,眼中露出心疼,“我不忙的时候会煮宵夜,一起吃,她就不会觉得给我添麻烦了。”韩毅每句话,都像锋利的小刀,不断割在他身上。等到一瓶药滴完,要换下一瓶时,韩毅拿出从家带过来的睡衣,放轻声音:“我先帮她把裙子换下来吧,她病着这么穿肯定不舒服。”从聚会出来,直到戴颂把红枣送上床,盖好被子,那条裙子都没有机会被换掉,刚才出来的又太急,一直穿到了医院里。戴颂点点头,转身走到病房外,喉咙堵得厉害,背靠着墙弯下身,才能略微缓解胸腔里的闷痛。韩毅知道他一秒都舍不得走开,帮红枣换好就马上打开门,手里还拎着那条刚换下来,没来得及整理的连衣裙。戴颂伸手接过,低声说:“都交给我吧。”一切沾染她气息的东西,从此以后,他都不想再假他人之手。他把裙子略微展平,打算折起包好,却在不经意动作时,有什么东西从贴身的小口袋里滑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韩毅也注意到了,低头看清的瞬间就认出那是什么,同时也恍然大悟,为什么今天红枣的裙子挑来选去,最后穿上的都是有口袋的款式。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该继续存在,悄无声息地退出去,顺便关好房门。戴颂俯身把那个叠成方块的泛黄纸张拾起来,慢慢展开。上面一行字直挺挺冲入眼帘,一笔一划都与他的亲笔极其相似,几乎没有区别,但写的是彻底相反的意思,“穆红枣,死心吧,我不可能喜欢你。”他定定盯着这句话,许久之后,发僵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笑,唇齿间发出的却是类似哽咽的声音。这东西出自谁的手,显而易见。他手指蓦地用力,把已经非常软脆的纸条狠狠攥住,团成废纸仍觉得不够,又撕扯成碎片,全部丢入卫生间的抽水马桶里,反复按了两次冲水。直到水声恢复安静,他才压住情绪,仔细洗了手,又用冷水抹了把脸,重新走出去。红枣还在睡着,对这一切毫无所觉。戴颂离开病房,到护士台借了纸张和笔,很快回到床边。他把白纸裁成大不多的大小,俯身在床头桌上,努力找回着学生时代的笔体,缓慢地一字字写下:“穆红枣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