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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了将近一百公里。一路基本都是山路,李盛岩也没坐马车,骑在马背上颠簸。杨一善生怕他的伤口崩裂,一直跟在他的旁边,时不时查看两眼。“杨一善,你这个随侍当地一点不比李渔差”,李盛岩今日说话有了气力,看着倒是精神不少。杨一善看了看李渔,“不知渔随侍俸银几何,回去后世子是不是也要给我发一份?”。行军的路上十分苦闷,杨一善说些闲话逗趣。李渔看了看二人,选择默不作声。忠王依旧寻了块向南的山坡,安营扎寨。忠王本意是带着李盛岩出来历练,李盛岩心里清楚这是难得的好机会。故此,即便身上带着伤,入了夜他还是穿上戎装跟着忠王出发了。杨一善十分担心,可是她没说一句劝诫的话,因为她毫无立场。李盛岩因为她受了伤,总不好又接着耽误了军务。一天两夜,杨一善片刻未眠。她白天的时候就跟着李蔚一块干活,困了就抄把凉水洗洗脸,困地不行的时候就掐一掐拍一拍自己。白天还行,可到了第二天晚上,她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她来之前带了一些茶叶,泡了nongnong地一壶,同李蔚一起全部喝了个光。帐篷里还有其他人,她也不好说话,干脆站起来去外面一圈圈地走。叫她没想到的是,原来人困到一定的程度,竟然走着都能睡着。她晕晕乎乎地差点摔了个大跤,“李盛岩啊李盛岩,你快点回来吧”。她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思念李盛岩。快到天亮的时候,李蔚实在撑不住,趴在毯子上睡着了。杨一善呼出口气,捏了捏眉心,头却忍不住往下沉。没办法,她只得狠狠心朝着手面使劲咬了咬。刚开始确实有些用,可越到后面越不行了,等她在手上咬满了牙印的时候,李盛岩终于回来了。世子再次被人搀扶回来的时候,杨一善本来就晕乎乎的脑袋更是快要炸开了。忠王还没回,李盛岩蹙着眉被扶进了帐篷。杨一善忍下满肚子的疑问,看着李荣和李渔七手八脚地给世子腿了衣裳。肩上的伤口又炸开,流出的脓水将衣裳都黏住了。李荣拿了一柄锋利的小刀,将衣裳划开,又将粘在上头的布头细细挑去。李盛岩咬着牙,脑门上凝着一颗颗汗珠,他肌rou抽搐却不吭一声。李荣把这伤口擦拭干净,重新上药。除了这处,杨一善见他的腰腹处也缠着白布,白布外头沁出的血有红有黑,看来这伤有段时间了。李荣轻手轻脚地将白布拆开,一条巴掌长的刀口横在腰间。杨一善闭了下眼,有些不忍看。可待听到李盛岩压抑的闷哼声,她又忍不住走进几步,看地更仔细了。“要不是有护身的软甲,世子这次怕是……”,李渔说到一半便抿了嘴,不忍往下再说。“这个伤是怎么回事?”,杨一善声音微颤。“说来话长,等世子醒了姑娘问他吧”。李渔声音绷地很紧,杨一善十分敏锐地听出了其中的不满。可世子哪是说醒就醒的,李荣给他换药的时候他就一直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是醒,换好之后他更是趴在那一动不动。“荣管事,续骨生肌膏还有吗?”,杨一善之前其实就想问为什么不给世子用上呢。李荣也猜出她的意思,“有是有,但用不用还得问过王爷”。这件事李荣做不了主,续骨生肌膏还剩下大半瓶,李副将也受了重伤,刚刚同世子一道被搀扶了回来。“那那王爷什么时候回来?”。李荣摇了摇头,“说不准”。忠王还带着大军在后头。他们回来的时候这场仗基本胜败已定,只得王爷凯旋。李荣大概是还要去看李副将,这边忙完之后他细细叮嘱了李渔几句,就匆匆出去了。李渔小心翼翼地重新给世子穿了衣裳,又拿帕子给他擦了脑门上的虚汗。杨一善看着很想问些什么,可又怕将李盛岩吵醒。而李渔板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她一眼,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她十分识趣地出来了,她的头还有些晕,这会儿再多的担心也无用,倒不如先歇上一会儿,养足了精神再来赔礼道歉。她想这新来的伤口和旧伤估脱不了关系,那自己便是罪魁祸首。大概真的是困极了,即便心事重重她还是一头栽倒布毯上睡地死死的。下午忠王带着大军回营的时候,她才被外头的哄闹声吵醒。她跑出去先问了李蔚,“咱们打胜了吗?”。李蔚一脸的喜色,“自然是胜了!忠王亲自带军,怎么会不胜?”。她语气激动,与有荣焉。这真是一个好消息,若是世子这会儿也脱了险那就更好了。她刚弯起的嘴角,又沉了下去。她大步走到世子帐前,可到了门口又驻足犹豫了一阵,最后似下定了决心轻轻掀开了帘子。李盛岩依旧趴在那沉沉地睡着,李渔寸步不离地守着。“世子怎么样了,醒过吗?”,杨一善走到李渔边上轻声问道。李渔摇了摇头,“一直没醒来,这会儿还起热了”。杨一善仔细看了看,见李盛岩脸颊红红。“荣管事怎么说?”。“荣管事和营里的张大夫都过来看了,给世子开了去热的药,下头已经在煎,等世子醒了先喂他喝了。张大夫说这热要是能退下去,就无大碍”。或许也正因如此,李渔才有心情搭理她。要是再严重些怕是看都不想看她。“李渔,你先去吃点东西,这里我来看着”。李渔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他想世子醒来能见着她或许更开心些。便点了点头,脚步轻轻地走了出去。杨一善搬了个布墩子坐在旁边,她伸手试了试李盛岩的脑门,又试了试自己的,觉得确实有些烫。她轻轻叹了口气,盼着李盛岩赶紧醒来。可是李盛岩就是不醒,从下午耗到晚上。不仅杨一善慌了,李荣都跟着慌了。忠王已经来了三趟,叫了李盛岩几回,他都毫无反应。忠王最后咬咬牙,让李荣给他上了续骨生肌膏,只盼着能有些用吧。忠王看了看杨一善又看了看李渔,最后把李渔带走问了些话。李盛岩的箭伤,他之前并没同忠王说清缘由。尽管忠王什么都没说,杨一善还是愧疚极了。这会儿帐内就剩她和李盛岩两人,她不错眼地盯着他的眼皮,只希望它能睁一睁。“李盛岩啊李盛岩,你赶紧醒吧。等你醒了,我送你件宝贝好不好?”。杨一善想了想他之前送给自己的那些个小玩意,都被她囫囵藏在了床底。自己还真没送过他什么。李盛岩的手指动了动,可杨一善只顾盯着他的脸看了,倒是并没发现。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只要醒了,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还不成吗?你以后去绕余香吃饭,所有的账我来结,行不行?”。她声音很柔,像哄孩子一半轻声哄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