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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温凝打过几回电话,可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人接,后来挤出仅有的那点休息时间给温凝发了几条短信。江恕不是个爱发短信的人,有什么事电话沟通最为迅速便捷,唯一几次短信都是发给温凝,发之前还挺别扭,删删减减,最后只问了几句“吃饭了吗?”“今天吃了什么?”“脚好点了?”“想要什么礼物,回国的时候给你带回去。”结果一连几天石沉大海,半个回复都没收到。晚上进了休息室,江恕手指捏在山根处舒缓疲惫,另一只手划着空荡荡的手机,心里没来由的烦闷。她那手机是当摆设的?江恕蹙着眉,回想了她那四百块买回来的直板机,连个视频功能都没有。男人冷着脸,也不管夜里两点任天高那边睡了没,直接给他拨了个电话。任天高倒是头脑清醒,一接起电话就专业地开始汇报:“江总,明天一早的会议内容我已经通知妥当,船舶器械那边的负责人明天会——”还没等他汇报完,江恕忽然出声打断:“明天一早你去给温凝买个手机。”任天高难得一顿,又立刻答应下来:“好的,江总。”出国前江恕随口提过,让他给温凝准备点礼物带回去,他这些天安排随行的女同事买了不少,此刻只当是同一回事,淡定应下。江恕挂了电话,闭上眼,却还是怎么都没法入睡,大抵是出国前在御乾湾欺负温凝饱餐了几顿,温柔乡里把骨头泡软了,如今倒养成了习惯。辗转反侧许久,他忽然想到什么,拿过手机,往别墅座机打了通电话,电话是徐妈接的,她一听是江恕的声音,立刻问:“需要我去叫太太吗?”“……不用。”明明心里是想的,此刻倒淡淡拒绝。然而却句句不离温凝。“她今天吃了什么?早上几点起的?”“那天晚上淋了雨,你给她煮几天姜茶。”“逼着喝,哪有什么不爱喝的,谁给她惯的。”“什么去院子里种花,你让她别去折腾,脚伤都还没好全。”江恕大概自己都没发现,今晚的他格外唠叨,七七八八说了一堆,最后还是没忍住,舌尖顶了顶脸颊,歪着头冷冰冰地问了句:“她睡了没有?”作者有话要说: 江恕:我老婆怎么还不来接我电话?☆、第10章徐妈心中一喜,正想去叫温凝,然而江恕又开口:“算了,太晚,不用叫她起来。”他皱着眉,向来清冷话少的男人,此刻却总觉得少句嘱咐:“过一阵江檬檬和我妈要回国住一段时间,不知道又要折腾什么,你盯着点……别让温凝挨欺负了,有什么事都跟我联系。”徐妈点点头:“好的,先生。”江恕这一趟出国忙的事多,时间很长,寒城温度骤变得厉害,入冬快,走的时候还是穿短袖的季节,如今路上望眼看去满是棉服夹克,前几日甚至飘了点雪花。温凝每天早早起来,洗漱后便乖巧地凑到徐妈跟前帮忙,不吵不闹,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没提过让江恕回家的话。徐妈看得出来她心里的想念和失落,只是怕旁人担心,从不表现出来罢了,懂事得让人有些心疼。她想起那晚江恕的电话,对温凝笑笑:“太太想先生了,可以给他打打电话。”姑娘家那点小心思被戳穿,总是有些害臊的,温凝耳根红了红:“他应该很忙的,我就不打扰他了。”徐妈洗着菜:“没事儿,先生忙了这么久,总归是想您的。”温凝听话地应了声“好”,垂着眸若有所思,徐妈是老一辈的人,一直盼着她和江恕能好,安慰她的话说过不少,心意她都明白。可打从江恕缺席婚礼的那回起,温凝自己便也清楚,安慰的话再好听也不过是安慰,当不成真。江恕怎么可能会想她。犹豫了一顿饭的时间,她最终还是没忍住,听了徐妈的话,跑到厅堂里紧张地跪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抱着座机,小心翼翼拨了那串记了十多年的数字。她虽然嘴上不说,可这么多天,没有一天是不想念江恕的,盼不到他回家,能听听声音也好。对面一阵忙音,小姑娘手指头卷着老式复古的电话线,心跳加速惴惴不安,这种忙音从她八岁那年偷偷跑到村长叔叔家借来电话起,听了十几年。这当中她不知道鼓起过多少次勇气给这串数字打电话,一次都没打通过。从满心期待到失望落寞,也不过几通未接电话的时间,小姑娘眼角微垂,抿了抿唇,听着忙音讪讪一笑,把电话挂了。他大概真的很忙吧。温凝回了房间。一切就像回到了婚礼之前,她静下心来想了许久,不免自嘲地笑笑,她似乎从始至终都在等他回家。小姑娘一个人安静地呆了几分钟,很快便把失落掩去。随后从房间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之前留下的几张报纸,报纸上的招聘新闻那几页已经有不少红笔圈圈画画的痕迹。她自打记事起,就开始照料整个家,别人家孩子还在吃糖撒娇哭鼻子的年纪,她就不得不搬着小凳子,站到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灶台前炒菜做饭,后来长大些,就四处替人打工做事,赚点工钱补贴家用,给爷爷治病。她从没有过嫁了人便靠男人养的想法,闲了几个月,也该让生活重新回到正轨。小姑娘端坐在桌前,认真地继续翻看招聘信息。半个多钟头之后,小女佣过来敲门说有她的电话。温凝心下一喜,以为是江恕,只是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表情瞬间染上恐惧。电话那头,婶婶的嗓门聒噪冷漠:“你爷爷的病不能再拖了,医生说要手术,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负担不起那么贵的手术费。”婶婶的意思她明白,爷爷对她有恩,要不是小时候爷爷将她捡回来,她怕是早就死了:“婶婶,爷爷的手术一定得做啊,您再等我几天,我想想办法。”她嫁给江恕之后,虽说吃住不愁,可手头并没有多少闲钱,加之先前打工赚的那点钱也全部换了药,一时半会儿是真拿不出这么大笔手术费。婶婶一听她这话,立刻变了腔调,句句难听:“你吃这么大岁数,脑袋里都装了什么东西?他们江家那么有钱,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嫁过去让人家睡,连这么点钱都不舍得出?怎么着?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姑娘是让人白睡的?!”温凝眉头皱着,小粉唇紧抿,一声不吭。她长这么大几乎没靠谁养过,这段时间吃住都由江恕承担,她心里早就过意不去,更别提按婶婶说的向江恕开口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