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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小着听父亲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鸡鸣狗盗,偷盗之辈——比起窃国来说,怕是小的不值一提?”她承认了?果然和钟家有关。楚昭原本平静的脸色不复存在,他嘴里说的轻松,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上次科举舞弊一案,自己究竟丢了什么。权力虽然再手,可父皇早没有从前这么信任他——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输了,从来没有人敢给他下绊子。“钟毓秀,你搞清楚你的身份,搞清楚你现在是和谁在说话——”楚昭气急反笑,“钟姑娘,我是皇子,你确定要这么与我说话?辱皇家是何罪,你应该清楚?倘若本王一声令下,谁也救不了你。”说着,楚昭走进钟毓秀,几乎靠近她的脸颊。“当然,也包括魏渊。”楚昭低头看着钟毓秀,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害怕的神情,可是没有,好像眼前的人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殿下承认了吗?”科举舞弊?楚昭被她噎住,再无话可说。他能说什么,问她的罪,还是承认自己确实犯了案,他什么都不能说——钟毓秀,钟毓秀。果然是跟中宫那个女人同出一宗,恶心的时候,一样让人恶心。“殿下若无其他话可说,毓秀就告辞了。”她笑了笑,冲楚昭行了一个宫礼,晚翠便在一旁扶着她,很快便消失在荒凉的十里亭之外。楚昭遥望着两人的背影,心中一时琢磨不定,但更是有恨。他确实对钟毓秀有兴趣,但一开始这份兴趣便是建立在她的容貌之上。说到底一个苦心政堂和一个内宅中的小女子,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但没多一次相处,他才发现什么样的女子是他需要的,不是赵纯那样的小聪明。可偏偏她不属于她,可惜她已经站到了太子一边——他一出生本就已经占尽便宜,两人都在追逐皇位,可他从不是跟他一起起跑。他的父皇,老早的就将他那太子哥哥捧在了前面,所以一切的宠爱都只能算是愧疚。楚昭收回眼神,又冷冷看着送嫁的队伍一步步走向关外。——毓秀回府的时候,清平公主正在府中喝着新上的凉茶,正值深秋,院里的石榴花开的绚烂,她本也是绚烂的年纪,被这样艳丽的颜色一衬,便像是人家富贵花,有种富丽堂皇的美。一时又突然想起上辈子。上辈子她嫁人之后便很少见清平了,唯一的印象也是楚朝使臣所带回来的消瘦无比,如何能与眼前这个圆润美丽的女子相比。今儿个和亲之日,所有皇室中人都去送了。楚皇也带着钟皇后以及一干的子女去拜了宗庙,赵纯这个上了玉蝶的自然也是拜过宗庙之后方能离开。清平作为公主,不能去送嫁,钟皇后便想把她扣在宫中。但她天生就是个闲不住的,便是早上顶了一身的公主行头累的脖子都快断了,到下午时还是偷摸的跑了出来。“毓秀,你发什么呆呢?”眼瞧着毓秀回来了,却在那里愣愣着不说话,清平狐疑的走过去,“看什么呢?”毓秀清醒,又看了清平一眼,“我只是庆幸。”前一秒她还不懂自己重生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报仇?那么赵纯明明得到了自己的报应,她心里却仍旧只是空荡荡的,甚至没有任何报复之后的爽快。明明今日与楚昭见,她看出他现在犹如困兽,可心中却还是一样。直到看见清平,毓秀才恍然清醒。到底她不是为了他们活的清平没出事,很好,钟家没出事,很好。这些便足够了。“你今天奇奇怪怪的。”清平瞥了她一眼,仍在好奇。不过她本就是没什么性子的人,过了会儿便拉着毓秀袖子道,“今儿个梨园有个新来的绝儿,我听外头采买的公公说的,当真是绝代风华,毓秀,你陪我去看看?”“去梨园?”毓秀看了这胆大包天的公主一眼,直接拒绝,“我看你是疯了,若是姑姑知道,看卸不卸下你一层皮。”清平不管她的恐吓,一直缠着她哀求。毓秀看她可怜,去梨园是小事儿,可一个公主要去便是大事,“清平,你到底是一个公主,梨园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三教九流都有。莫说你在深宫之中去不得,平日里我娘都据着我,不让我去。”大周氏自己是偶尔去一次梨园儿的,她年轻时时钟老太太还没去世。就好一口戏,平日里婆媳两个便偶尔去一次。老太太人去了,大周氏却爱上了戏,偶尔去一次。“带着下人就是了。”清平还在哀求。毓秀看她似乎真的是十分想去的模样,便让温嬷嬷去请了大周氏拿主意。大周氏并没有考虑很长时间,辽人已经离了楚朝的国土,起码这几天该是太平了。梨园那种地方三教九流都有,可也因为这样,高低贵贱才越发明显。“让他们去吧,坐在我日常坐的位置,多派几个下人跟着。”类似大周氏这样爱听两个曲的不少,女贵人又不能和男客一样坐在厅里头听戏,便在楼上设了雅座。清平原本就是为新来的风华绝代的绝去的,她本人又不好戏,没成想那人脸上浓墨重彩一大堆,什么都瞧不真切,看着什么也都淡了。百无聊赖的听了半场,便要忙拉着毓秀出来。毓秀正听上头唱的情真意切,“怎么了?”“咿咿呀呀唱的什么,我不想听了”,到底是个公主,拿捏起小姐性子来,说风就是雨,不是毓秀脾气好两个姐妹早闹开了。“我早先同你说了,没甚好玩的,你非要来,现如今来了,便安安分分坐着,至少得听完一曲,否则日后……”毓秀口里有威胁,清平嘟了嘟嘴,最终还是坐了下来。——雅座离戏台近,清平想早点走,拉着毓秀穿过戏台,打算直接走后门。尊卑贵贱古来有之,清平她自己个儿是公主,她虽说是专门来看戏子的,心里却不大瞧得起这下九流的行当。如今穿门过时,好多戏子正在梳妆,见着两个陌生女客带着一大堆下人,尤其一些花旦,吓得花容失色。毓秀脸色不好,却也知清平不是故意的。路上清平又听到有人在叫黄鹤——便是新来的小生,戏唱的很好,又拐个弯凑过去看。那小生刚卸了脸上浓墨重彩的妆,人倒是长的挺好看,凤目樱唇,是挺秀气,却失了男儿本色。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