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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吃子孙饺的时候,路子昕不过略沾了沾口,便被韩均拦了下来,“你空着肚子,莫吃这些。”他说的云淡风轻,好似不过是吃杯茶那般简单,旁边的喜娘却傻了眼。好在还有一群韩家请来的妇人姑娘,福芳郡主也夹在里头,就数她声音最大,起哄着一叠声儿问道:“生不生?生不生?”路子昕脸“唰”地一下,火烧一般。这子孙饺本是半生不熟地,别说她还没吃上一口,便是咬了,又怎么好意思说那个字?“生!”韩均的声音响起,解了她的窘迫,那些人却笑地更大声起来,直叫她无处可躲,亦不敢抬头。臻首低垂,从韩均的角度看去,她修长滑腻的颈脖弯曲成一个优美的弧度,那曲线一直往下延伸,瓷白的肌肤泛起粉红,藏在大红喜服之下。动人心魄。喜娘斟了两杯合卺酒递过来,韩均顿了一瞬,方才接了过去。路子昕无法,只得在众人打趣又善意的目光中抬起头,睫毛颤巍巍地抖了两下,素白的小手亦伸了出去,却被放上了韩均手中的那一杯。他又自顾自地伸手去接喜娘手中的。青玉做成的酒杯小巧而精致,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清亮的酒水倒在其中,并不是很多,路子昕望进里头自己的倒影。粉面透着红霞,她觉得早晨的妆容很丑,或者说是新娘的妆容都这般难看,厚厚的粉,惨白的脸色,还有那大红的双唇,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丑,却不知韩均此前怎么能看的了那么久。还是说,他是觉得有意思?难怪面上一直在笑。路子昕有些恼,也不是她非要化成这样,这人就不能给自己留点脸面,少看几眼吗?她忍不住挪了一下身子,不愿再让他瞧见。酒杯的两端系了红绳,分别连在杯柄之上,她这一动,韩均顿时便跟着往身旁一移,眼神中似乎温柔地将要滴出水来,伸出胳膊,几乎到了她眼前,看了看被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握着的青玉杯,说不出的好看,喉头便是一咽,只是好歹还借着手上的动作掩了。否则明日外头就要传出,“韩家退之被美色所惑”的传言了。喜娘已经在使眼色了,让他快些动作,外头可还有一堆宾朋等着灌新郎官的酒呢!外头的喧闹声已经越来越大,只怕再不出去,那些人非要闯进来不可。韩均端起酒杯,红绳一动,稍稍侧坐着的路子昕便也跟着将酒杯举高。俩人一同扬起脖子,将酒喝了一半下去。韩均喝的快,眼神便不由瞟到了路子昕的脖子上,只见她一小口一小口抿了两三下,光滑的喉头便跟着往下滚动了两三下。他眼神暗了暗。酒杯交换,她的手柔软又滑腻,似乎连碰过的杯子都比自己用的质地更光滑一些。手臂交缠间,隐隐跳动的脉搏互相牵引,大红喜服相互摩擦,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约是不胜酒力,她的脸色更红,韩均都能感觉到她身上传过来的热气,令人焦躁。路子昕再次仰起头喝酒时,便瞧见韩均的眼神,好似着火一般,里头全是她曾经见过的光亮。再不结束,她觉得自己不一定能受住韩均的目光。好在后头的结发倒进行的很快,喜娘将二人的发丝分别剪下一绺,用彩线扎在一起放在枕头之下,这繁复的婚礼算是终于要结束了。众人都退了出去,韩均也慢悠悠起身,落在最后头。青檀见状,拉了还在一旁站着的绿香,两个丫鬟也走了出去,还小心地将门扉阖上。外头还是午后时分,虽不知道时辰,却还是天光大亮着的,大约是因为四周门窗上都扎了红绸和贴了喜字,屋子里却有些暗。猛然一下安静下来,屋外的喧闹也仿佛如同潮水一般退去,路子昕听到自己的心跳又急又快。韩均转过身,看着她,轻轻笑了一下。“你笑什么?不准看,是不是很丑?”路子昕便立时嘟着嘴,转过头不让他看。韩均却索性伸手捧着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又轻轻笑了两声,这才说道:“不丑,很美。”“那你笑什么?”“美梦成真,不该笑吗?”他说话时一本正经地模样,很容易便蛊惑了路子昕,忍不住跟着他的话去想。自己又何尝不是美梦成真呢?她也笑了起来。一刹那,仿佛云破月出,海棠初绽的模样,叫人不觉间便倾下身子,在那花间轻嗅。直到韩均冰凉的薄唇落在额上、鼻尖、两颊与唇上,路子昕还有些不能反应。这人怎么……好好儿说着话呢,便……紧接着她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肩膀往后一缩,躲开了韩均的唇。“全是粉。”她说道。韩均一愣,看向她脸上,果然方才碰过的地方颜色要深一些,他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擦了擦唇角,有白色的脂粉沾了上去。男子苦笑了一下。他直起身子,耳中听到有人在外头喊他,似乎正是当初闹着万吃他喜酒的那个王翰林。这人是个爱闹的,待会儿闯进来小丫头可不得恼了?思及此,韩均眉眼深深地看着她,“你先去洗漱,再吃点东西垫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去吧去吧,越晚回来越好。路子昕想起那本被自己塞在箱子中的小册子,意识到什么,脸已经红的要滴出血来,撇过头不准他看,只蚊子似的轻轻嗯了一句。韩均闻言,这才大跨步往外头去了。路子昕坐在床边,听到他在屋外嘱咐青檀和绿香,要看着她吃些东西,若是累了,便先洗漱了睡也可以的。她心里便甜甜的,满满是涨涩的柔情。屋外的声音渐渐消失,透过窗户,她似乎能看到韩均宽阔的肩膀,以及男子挺拔的身姿,正消失在她眼前。一时青檀进屋,等了片刻,直到她收回目光,才对绿香对视一眼。“奴婢给姑娘道喜了。”这将是她最后一次被两个丫鬟称作“姑娘”,从此以后,她表示世子夫人,无论尊荣与否,都将与他一处。☆、235四时皆春韩均回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新房中只有龙凤喜烛燃烧的火光,烛火打在大红色的屋中,投下明灭朦胧的影子。路子昕和衣而卧,歪在床上已经睡了,身上披了件薄毯。女子面上浓重的妆容已经被洗去,铅华落尽,露出她本来娇嫩的颜色,肤白如玉,在烛火下泛着微微的暖光。细细的绒毛已被绞去,五官立时清晰起来,仿佛一日之间,原不过是少女的姑娘,已经长大成人,成了他的妻。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