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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让那药包落在了地上,混进了泥泞里。她看着呆楞着盯着那药包,反应过来立即就要蹲下身去捡的赵氏,声音里都浸满了恨意,“来不及了,你已经是个杀人凶手了。”赵氏被“杀人凶手”四个字惊住,飞快地弹了起来,“不是,我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傅家忘记了欠我的恩情!那刘四爷都和我说了,六爷你最看重家人,我救了你,你年岁又小,时间过去得久,你自然就不记得了。但如果我救了夫人,救了你的母亲,那情分自然就不同,就算是你,也要对我客客气气的。”赵氏将这通话重复了一通,似是又被说服了,点着头,“我只是不想你们忘了恩情……”她还留在原地嘀咕,傅挽已经得到了最关键的信息,又去纪氏在的主院看了一眼,转身就出了府。扶书跟着她来来回回地走,在她出府门前得了句“别跟着”,只能踮着脚尖去望她走远的背影。六爷心情不好,也动了真怒,就这般出去,也不知有没有人能开解一二。傅挽一路走到了驿站,冷不丁抬头一看,就发现驿站门口等着她的谢宁池。称呼含着笑还刚在准备阶段,谢宁池伸手就将搭在手臂上的大麾给她披上了,“就这么走,不冷?”傅挽伸手碰了下脸,自个都被冰凉的指尖冻得一颤,才回过神来,咧开嘴笑了下,“刚才一路走得急,都没发现。”谢宁池在她拢着大麾时搭了把手。他自然知道傅挽为什么没觉着冷,也是特意在门口等着她的,只是见了她的面,才突然回过神来——这并没有什么用,他并不会安慰人。皇城跟在他脚后跟上长大的小皇帝谢郁,从小就是个开朗得不像是谢家人的性子,需要他安慰的时候,只要稍给个笑脸,就能自个叽叽喳喳地接上话来。但刚才,他等着人时挤出来的那个笑脸,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初次尝试失败的谢皇叔祖看了眼完全没有自己在“愤怒”的自觉的傅挽,突然伸手扯了下大麾的衣领,在傅挽疑惑地看来时,居高临下,略带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堂堂男儿,居然畏寒,也不嫌自个娇气。”傅挽被他的眼神一瞧,怒气就跟打开了闸口一般,刺溜溜地都冒了上来。她站定脚步,昂头瞪了谢宁池一眼,眼里就流露出来几分骄傲之色,上下打量着谢宁池,“衣兄,你除了我之外,一定没有别的朋友了吧?”问句就如同陈述句。不等谢宁池回答或反击,傅挽就立即顺溜地接了下一句,“因为按着你让人火冒三丈的眼神,旁人肯定都做不了你的朋友。”这话一出,原以为谢宁池一定会针锋相对地再挤兑回来,没料到他盯着傅挽看了会儿,曲着食指弹了下她的脑门,“在我面前,生气了就像刚才那样发作出来,憋着能干什么?”谢宁池在她被弹得微红的额头上按了下,“作为我唯一的朋友,我给你朝我发脾气的权力。”傅挽被他的话震在原地,想要再笑的时候,突然就不知道怎么才能笑出来了。她放弃努力,垮了肩膀,想说出烦恼。纪氏不肯让她杀了赵氏,一是想偿清恩情,二就是怕杀了赵氏,赵氏家中的人将她的身份抖露出去,招了某些等着她,等着傅家大难临头的人的眼,将傅家的所有人都置于危险的境地。赵家人并非都是赵婶,更不一定是此事的知情人。他们不想滥杀无辜,不代表别人不会在需要的时候赶尽杀绝。但就算这样,想明白,衡量清楚其中的轻重利弊,傅挽心里那口气还是梗着。但她要说,却突然发现,说不清楚。她不能告诉衣兄,此事最死的一扣。就算他说了只有她唯一这个朋友。傅挽垂了头,脸上的神色转过,抬起头来看向谢宁池,“衣兄,如果你欠了一个人恩情,你会用什么方式回报他?”谢宁池迎着她的目光,不答反问,“你想要我用什么方式回报你?”傅挽露出疑惑的神色。“从你写信告诉我杨州城的事情之后,我就欠了你,之后的另一封信还有舆图,以人命总共算起来,我大概欠了你小半个杨州城,”谢宁池给她解释了,又问了一遍,“你想我怎么回报你?”傅挽还真的认真想了下。最后她终于想到了一个,“等抓到刘四之后,在你审问完他之后,能不能,让我给他灌点药?”也不多,难受程度就比今日她阿娘承受的厉害个那么三五倍,完了之后还能保证他是活的。谢宁池听得原委,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略一思索,就点头答应,又补充了一句,“不小心弄死了,我也帮你兜着。”傅挽扬起头,在雪地里,抿着嘴朝他一笑。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赵婶都很激动……然而我还是没弄死她……有个词,叫做生不如死嘛,不杀她,也可以让她活得惶恐……第33章些许爱好傅家两位爷天天往驿站跑,出入那位观察史大人的房间就像是出入自个的家一般。落入杨州城的人眼中,自然又免不了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傅挽被邀着去酒馆时,还正好听到那么一句两句。她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走在她前头的邱家四爷,缓步越过笑得有两分尴尬的邱四,径直上了楼,站到那两位正喝得微醺,嘴里漫无边际地说着荤话的酒客面前。“我那七舅姥爷家小女儿夫婿的亲大哥的小舅子可就是在那宣眺楼里,那天可是亲眼见着了,傅六爷那可就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管不顾地就往那观察史怀里扑啊!那观察史不推拒不说,居然还顺势把人往怀里带,后来两个人独自在房间待了个把时辰才出来,出来的时候,那傅六爷的腿都要打颤了,下楼都需那观察史扶着……”酒客说得绘声绘色,好似自个就是在现场瞧着一般。他吧唧两下嘴,正要继续享受着众人的目光诉说他的“见闻”时,就感觉到那目光里似有若无地加了些什么,让他疑惑的转头看去。身侧站了个人,衣锦服裘,手里一把玉竹扇敲得随意,大而有神的眼睛正含着两分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酒客从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一屁股跌到地上,尾椎震得生疼。傅挽弯腰,握着扇子往他头上狠敲了几下,“我看你喝的这些酒,是全喝到脑子里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蹦,一脑子的水。”那人被她敲得躲都没敢躲。傅挽起身踱回到邱四身旁,看见他脸上有三分信以为真的神情,“邱兄,你不会也信了这些谣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