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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了,一时都忘记发火。很快,顾杏娘突然把沐淳连着沐秋儿一起抱在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口里还说着娘对不起娘对不起,娘知道自己不管用……哭并不能解决问题,沐淳两辈子都没被人打过,脑子懵得很,想到前世的顾杏娘,理智提醒她必须原谅眼前这个失去父亲的女儿……可是这暴躁的女人,遇事除了发脾气只会自残,唉。一股无力之感将沐淳笼罩,原以为这件事可以避免,哪知还是逃不过,这就是命数吗?本能地,她怀疑外祖父绝非急病而逝,恐是有别的缘由。前世顾秀才是真的就这样“病”死了,今世如有可能,沐淳想查个明白,就算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总有做得了的时候。第31章她不信(捉虫)沐二郎一夜没回,见了县老爷。县老爷姓周,年近不惑,为了给顾家一个交待,他专程请来邻县的仵作一起验尸,若是还没个结果,就去请州城的仵作,势必要找出原因。县老爷态度摆得甚好,沐二郎和顾家人也没法拿他的错处,只有先等仵作那边出结果。“我看了岳父大人的遗体,眼睛充血,耳朵里也有,脸部也发肿了,没有外伤。”沐二郎说道:“他一生从没与人结过怨,若是真有哪个贼人害他,只能是下毒。”咬牙切齿:“一定要找出这个人!”顾杏娘仍是想去见顾万德最后一面,但如今这种情形,去了又有什么用?脸部肿胀,兴许都失了在世时的样貌,连一个好念想都留不下,可是不去也是终生遗憾。沐淳听到这里,已经将症状和前世脑溢血结合在一起,但也极有可能是中毒,现在没验出结果,想什么都是白想。只是她不懂,如果真是病症,前世有这种风险的病人初期就有迹相现出,医生一查一个准,康朝的大夫就那么不堪?还道外祖父身体倍康健?她不信!一个老好人,究竟是谁必须害死他?理由呢?能用如此隐晦手段的人,绝非普通人。这样的人,和一个衙门老书吏又能有什么恩怨?脑子里血红的问号一个接一个。第二日,沐二郎带着一家四口去了衙门,不管岳丈现在是何模样,总是该让全家人见最后一面。仵作这时已经得出结论了,与沐春儿前世所知道的一样,死于中脏腑。死者的年纪也符合患发此症的人群,又凶又急,发病快,无救。此类病症他们验过不少,没有再讨论的必要,就是再验十天,也是这个结论。舌头指甲不发黑,从尸斑的位置判定他死后并没有被移动过,死亡地点必定是榻上无错;身上没有半丝外力所致的打痕和伤口,生前显然不曾与人搏斗;两只鞋子也在榻前摆放得很好,表明他睡觉前尚是好好的;就算鞋子可以是凶手摆放的,但熊都头和罗师爷一起检查过房里的物什,这只是间舍房,陈设本就简单,一眼就能看完,他二位经过仔细勘察,没有发现有第二个人出现过的痕迹。周县令虽然极希望手下书吏就是病死的,但死时见了血,他又不能不给书吏家人一个令之信服的交待。所以,他这一天也没闲着,把当日值守的四个衙役和另一位书吏一起找来问了。五人皆说顾书吏前夜忙到很晚才休息,有个衙役上茅房回来还进去聊了几句,顾书吏当时正要上榻,不久他就熄灯睡觉了。巡逻的衙役也没有发现当晚有什么异响或人走动的声音。案子就是这样了,离定案也不远了。越是顺理成章,沐淳的疑心越重。顾杏娘跪在顾万德身边,嗅着棉袍上残存的体味,默不作声。沐秋儿啥也不知,在沐二郎怀里抓他的衣襟,奇怪今日爹爹为什么不她逗玩。“大人,我外祖父不喝酒不抽叶烟,也不吃生冷食物,每年请四次郎中把脉,每个郎中都说他身体极健康……”两个正准备去歇息的仵作听得这话顿住脚,转过头来一脸疑惑,互相看了看,年长的那位迈步走过来。对沐淳说道:“娃娃,我不是什么大人,你刚说的是真的?”沐淳重重点头:“我有大夫作证,若是大人您要问,我这爹爹就去请来。”领沐二郎一家人过来的县衙罗师爷,此时倒是对沐淳起了兴趣。问沐二郎:“你女儿今年几岁?”讲话条理分明,不惧不畏,这份气性着实难得,更难得的是长了一张少见的俏脸蛋儿,隐约已经能看出几年后风姿绰约的模样儿来。“小女虚岁七,罗师爷,是否由小民请郎中过来细问?”沐二郎现在哪有兴趣跟这师爷讨论女儿。罗师爷望向仵作,得到有必要再看看的提议,马上着衙役跟沐二郎去请。这一年,顾万德看过的郎中不少,离得近的就有两位,不多时就把人带来了。两个郎中年纪都不轻,算得上碧水县口碑医德皆出众的良医,沐二郎本就有所选择,知道带这两位来更能令这些衙门里的人信服。郎中先后跟仵作详细讲诉顾万德最后一次把脉的情况,与沐淳方才说的一致。“罗师爷,小民还带了近两次的医案来。”“小民也带了。”二位同时将医案交到罗师爷手上,他们昨日听到顾书吏没了,皆是吃惊又讶异。看见顾家女婿带着衙役来,便知道是做什么,提前就准备好了。罗师爷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但也有一丝狠色。沐淳不知道他是急着回家抱小妾,就多看了他几眼,将之记心里。罗师爷吁出一口气,吩咐自己的童子:“你回去说一声,今日爷又要晚些回。”说罢,挥手让仵作上前,道:“重新尸检,开膛破肚。”沐淳大松一口气,暗道自己多心了。开膛破肚算什么,只要有得昭雪。“不要!不破肚就不能查出原因来吗?”顾杏娘心下大恸,她舍不得,舍不得爹死了还要遭罪,爹向来是个极讲究的人,怎么能让他坏了样子去见祖宗。罗师爷正色道:“若涉嫌命案,按律得一查到底。当然,若需开膛,须得经过亲属同意。如果你们愿意让顾书吏含冤不同意开膛,就在结案簿上划个押,我们这些人也少一事,回去让你兄长们商量一下吧。”说完又转身:“不过我要劝你,若你父亲真是被害,你就不想知道他是被谁害死的?哼,反正我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敢在我衙门杀人!”罗师爷这次说罢直接向衙堂而去,应该是汇报情况去了。估计不久,所有顾家人都会在同一时间进县衙。官老爷恩威并施,顾杏娘大怔,无助地望向相公:“怎么办?必须要吗?”沐淳并非学的刑罚,没了解过古代的刑狱史,只清楚古人讲人死为大,破坏遗体的行为唯有官府才能做。比如某些大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