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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妆的娘子也露出同样的意思,说:“正是这个理,不让新郎君多受一些磨难,他还以为娶媳妇忒容易呢!我们不急,再上一层妆也使得。”然后容思勰眼睁睁看着自己刷白刷白的脸上又被糊了一层粉,腮边的胭脂涂了洗,洗了涂。外面催妆的声音越来越大,屋里的姐妹们终于满意了,这才打开门,拥簇着容思勰往外走。围廊上挂了一重重屏风行障,透过遮蔽,容思勰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身形,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萧谨言。萧谨言今日一身绯红,人群中最耀眼的就是他了。一只雁扑腾着飞进行障,王府里的人赶紧接住,用红绸包裹起来。廊外又响起撤障诗,容思勰心中暗赞萧谨言文采过关,显然这样想的人不少,为难了片刻后,行障就一张张撤下去了。行障还未撤完,隔着模模糊糊的纱罗,被折腾了一天的新婚夫妇终于相互看到彼此。容思勰往萧谨言的方向瞅了一眼,紧接着想起自己脸上夸张的浓妆,立刻扭过头。她难道要顶着这张脸,一路走去承羲侯府?萧谨言还在奇怪容思勰为什么不回头,可是留给他们俩交流的时间本来就不多,这么一会的功夫,行障已经撤走,该到宸王和黎阳训话的时候了。萧谨言敛起神色,与容思勰一起低头听训。宸王和黎阳看着一身嫁衣的女儿,心情不可谓不复杂。他们相继训话后,目送容思勰拜别家庙,登上婚车,前往她下半生居住的府邸——承羲侯府。自己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姑娘,就这样归了别人。而拐走人家闺女的婚车,却在一路吹吹打打中,到达承羲侯府。侍女挑开车帘,扶着容思勰下车。大红的毡席从车前一路延伸到府内,容思勰踏着毡席,在团扇的遮掩下往府内走。待容思勰走过后,侍从揭起毡子,小跑着放到前面,就这样在一路转毡中,容思勰脚不沾地地走入萧府。萧府内的宾客早已恭候多时,容思勰按照规矩,拜灶行礼,然后在注目中走入青庐。青庐里早已洒满谷米金钿,观礼的萧家人开始起哄,嚷着要看新娘子。容思勰的脸还用团扇遮着,以示女方矜持之意,想要撤去团扇,少不得要一请再请。等王府的人架子拿捏地差不多了,这才慢慢移开团扇,露出容思勰的容貌和身形来。容思勰早年时常来萧府里走动,萧秦氏等人都见过容思勰,但今日观礼的还有不少萧府旁支,这些夫人小姐对容思勰好奇已久,早就想来会一会真人了。移开团扇后,夫人们都发出惊叹,无论是真是假,都一个劲赞美容思勰,这种时候自然不需要容思勰出面,自有从宸王府陪着容思勰到侯府的亲眷出面寒暄。接下来要吃同牢饭,还要喝合卺酒。放下酒杯后,一个侍女端来银盘,喂容思勰吃饺子。一个认不出身份的夫人笑着问:“生不生?”容思勰明知道这是调戏,还是要盯着众人促狭的目光,说道:“生。”满堂哄笑。就连萧谨言都笑着睨她。其实婚房里折腾新人的手段还不少,但是容思勰一来是一品郡主,父亲威慑力强悍,二来她已经是侯夫人,年纪轻轻就跃到旁人二三十年才能达到的高度。这个夫人们虽然辈分比容思勰大,但论起品级来没一个比的上容思勰,所以嘴上调笑两句,就慢慢散了。今日真正的主角,容思勰和萧谨言这才有功夫舒一口气。萧谨言自己都觉得累,心里估计容思勰恐怕被折腾坏了,亲自倒了一杯水,端到容思勰面前,问道:“累坏了吧?”容思勰深有同感地点头,光这一身行头就够她受了。她发觉没有外人,这才瘫到床榻上,有气无力地说:“先让我缓缓,我现在连水都没力气喝。”萧谨言无奈,只能走过去拉她:“先起来,乖,好歹把衣服换了……”萧谨言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容思勰噌的一声坐直了。“银珠绿幕,捧水来,我要卸妆!”她已经忍了一天了!没力气喝水,却有力气洗脸,萧谨言也不知该说什么。他端着一杯水,百无聊赖地等容思勰卸妆。容思勰头上的花翠一样样拆去,她轻轻侧首,摘下耳垂上的珠环。侍女轻手轻脚地放下容思勰的长发,瀑布一样的发丝顺着肩膀流淌下来,在烛火中闪着柔亮的光泽。这样生活化的场景,萧谨言竟然觉得意外温馨。等终于收拾妥当,一刻钟已经过去了。夜色已深,侍女们看看姑爷,再看看一身便服的容思勰,都乖觉地退下。这下,青庐里只剩这两人。人多时还不觉得,等侍从退下,容思勰突然尴尬起来。而萧谨言却还自在的很,他走过来,挑起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低头对容思勰说道:“我突然想试着替你绾发,等过几日闲下来,我们不妨试试?”容思勰觉得萧谨言多半是心血来潮,也没有当回事,反而打趣道:“绾发是半夏的活,莫非你要和我的心腹侍女抢活干?”萧谨言也笑了,将容思勰的头发缠绕在指尖,低头说道:“这个不急。”他抬起眸,和容思勰在镜中对视,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干。”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这一章结束了,dog脸。查了资料才知道,唐朝的嫁衣居然是绿色的,所谓红男绿女【又一个dog脸】下一更在六点半~☆、拜会公婆窗外天光蒙蒙亮。容思勰睡得很不踏实,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身边有另一个人。她猛地被吓醒,懵怔着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来那是萧谨言。然后容思勰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不是景和院,她已经成亲了。刚睡醒有些懒散,容思勰窝在被子,明明没有睡意,但就是不想动。待在床上无聊,容思勰眼珠子乱转,开始打量周围的摆设。昨天晚上没来得及注意,现在她才看清,婚床大红的帷帐上,绣着大片合欢花和百子图,朦朦胧胧的纱帐外,喜烛昼夜未息,现在还在流蜡。看完摆设,容思勰百无聊赖,于是将目光转移到面前这个人身上。开始看容思勰还觉得不好意思,等看得久了,她毫不避讳,几乎眼珠子都不错地盯着。萧谨言为什么能长这么白?他的眼睫毛好长,有保养秘笈吗?眼睫毛好看,想拔。容思勰静悄悄伸手,在萧谨言面前晃动了几下,他呼吸平稳,毫无反应。容思勰放了心,一只手撑起身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