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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很是不理解,“难道不是吗?我都瞧得出来,这画本是林公子这几日赶出来的。怕是想着姑娘落水病了得静养,恐姑娘闲得慌,供姑娘取乐。林公子如今在国子监,学业必然不轻。听闻似乎还在为皇上作事。如此还能分出心神来为姑娘做画本,可见对姑娘用心。”沈沅怔怔的,“他确实有心。可惜……”“可惜什么?姑娘今儿是怎么了,前些日子同林公子不是处的挺好的吗?林公子有哪里做得不好?”沈沅嘴角带着苦笑,“他很好。我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对我好,真心想同我处出感情来。问题不在他,而在我!”春分更是疑惑了。“以家中长辈疼我之心,恨不得我十八再嫁。你可知为何我如今才十二,他们便想为我定亲?”春分皱着眉摇头。“今年大选时,我还未满十二。可若三年后呢?以我们家的家世地位,皇上怕是要指婚的。可是父母也好,祖父祖母也罢,都不想我入皇家。”沈沅站起来,低头看着桌上林砚送来的画本出神。“我本想着,只需是长辈选的人,不论是谁,总归是最好的。我依着长辈的意思去做便是。可如今瞧来,我却不能因自家的私心而让林家闹心,这有违仁义之道。”春分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姑娘说的我越听越不明白了。”沈沅笑起来,却不再多做解释,只吩咐说:“若我没猜错,林公子今日来是有要事的。此刻必然同祖父父亲在书房。你让人去书房外守着,看林公子什么时候走,来告诉我一声。”********书房。林砚将从苏瑾处听来的消息告诉沈伯年与沈云舟。沈伯年尚且还沉得住,沈云舟却已是气得拍案而起。“司徒峰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算计沅儿!”沈伯年横眉怒斥:“云舟,慎言!”皇子名讳怎可随便呼之于口?沈云舟悻悻闭嘴。林砚摸了摸鼻子,言道:“沈伯父,老太爷,既然事关大皇子,我想着,怎么都得说给这个当事人听听。”沈伯年笑起来,没有五皇子陷害了大皇子,大皇子还蒙在鼓里的道理。让他们狗咬狗去,这倒是个好法子。沈云舟眼光微闪,双手紧握,指间关节寸寸发白,咬牙切齿,“这是自然!”林砚笑了笑,有沈家出手,自然比他方便得多。正事说完,林砚便起身告辞。他一走,沈云舟一张脸都垮了下来,“父亲,五皇子既存了这样的心思,只怕不会善罢甘休。”沈伯年轻叹:“看来沅儿和林砚的事情不能拖了。”沈云舟的眉头却皱了起来。沈伯年很是疑惑,“怎么你不愿意?”沈云舟一叹,“如海与我一同长大,我自是信得过的。林家家风更是清正,便是近几代子嗣不丰也都没有广纳妾室之事。林砚年岁不大,却已可见进退有度,他日必成大器。”沈伯年更是不解,“既然如此,你还有何不满?”“我只是担心林砚与苏瑾。他嘴上说是遇见长公主在茶楼听评书而前去拜见。刚巧苏瑾也在,苏瑾念着林家相助之恩,将公主府查出来的消息告诉了他。以便他对五皇子有所防范。可我心底总有些不安。苏瑾是林砚带上京的,他们也算是共患难过。此前每每谈及苏家之事,林砚对苏瑾都颇有维护之意,言语间透着钦佩之情。再有落水那日,林砚还舍了自己的披风。是对沅儿,也是对苏瑾。”沈伯年心中明了,却也颇觉好笑,摇头道:“苏瑾这丫头确实值得人钦佩。林砚是个坦荡的,他既然直言不讳,便更说明他们之间并无苟且。送苏瑾上京是局势所迫。之后的举动也是出于一个义子。林砚这孩子是个好的。他若当真对苏瑾有意,绝不会再答应与沅儿接触。你多虑了。”沈云舟轻笑,“林砚的品性这些日子我瞧在眼里。自然知道他们之间并无苟且。只是事关沅儿,我难免多思多想。父亲,我不是不信林砚,只是想着他如今年岁尚小,怕是自己都未能认得清感情。倘或日后他才发觉对苏瑾之情呢?到时让沅儿如何自处?我非是一定要将事情往坏处想。也自知,即便有那一日,以林砚的性子也会断了这个念头,同沅儿好好过日子。可他心底若有了别人,便是与沅儿举案齐眉,也到底意难平。”沈云舟深吸了一口气,“沅儿是我捧在手心长大的,我自是想要她得一真心人,待她同我一样如珠如宝,琴瑟和鸣。若非如此,我何必同意叫她与林砚先接触?我本想着,若他能对沅儿先生了情谊,那么苏瑾也便不重要了。也是虑着再过一两年,孩子再大些,更懂感情之事时再做定论。可如今……父亲,我是怕啊!当年蘅姐……蘅姐……”沈伯年浑身一震,透骨沁凉。他只当沈云舟想太多,如此才知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阿蘅!当年若非他们看错了贾赦,阿蘅又怎会落得这个结局。可当初贾赦又哪里是这个模样!沈云舟与沈蘅虽是堂姐弟,感情比亲姐弟还好。沈蘅还教过他读书习字。当年的事,沈云舟比他们这些长辈还介意,也比他们都要怨恨自己,责怪自己。他是担心一着不慎,又害了沈沅。如此,倒也怪不得他如今拿着林砚和苏瑾这没影的事情草木皆兵。沈伯年一叹,拍了拍沈云舟的肩膀,这才发现,他身子都在轻微地战栗。沈伯年忍不住握住他的手,“阿蘅的事情,便是怪我怪你母亲也怪不得你!”“可是父亲,当初是我领着贾赦去见的蘅姐。是我!如今,又是我提议让沅儿和林砚……”触景伤情,他是怕自己一错再错。沈伯年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但闻敲门声,“祖父,父亲,沅儿求见!”沈云舟一怔,撇过脸去敛去方才的情愫,笑着上前开门让沈沅进来,握着她的手皱眉,取了桌上的手炉塞过去,“你还病着呢,怎么不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让身边的丫头过来说一声就好。”沈沅心头一暖,觑着沈云舟的面色试探道:“父亲,我这次落水之事不简单吧?您们处处避着我,不想我知道。可您们不说,我也能猜到几分。左右不过就那么几位皇子,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沈云舟面色一沉,神色闪动,“别担心,有我和你祖父在呢。你只管好好养病就行。不是约了明玉郡主过些日子去梅花庵上香吗?这若是还病着可不好。”沈沅微微皱眉,沈云舟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她怎会听不出来。然而这让她的决心更加坚定。“我不知道这次是谁下的手,但除了他,别的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