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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阮沅就是赵芷沅。”他一字一顿道,“皇后,你的表妹,就是赵守仁的那个女儿。”“不这不可能”厉婷婷马上摇头,“阿沅是我姑**女儿是我爸爸的外甥啊”姜啸之无奈,只得把宗恒告诉他的那一切,说给了厉婷婷听。“……起初我也不信的,直至看见了DNA检验报告,皇后,也许其它都有可能出错,DNA又怎么可能出错呢?”姜啸之低声说,“你难道就没有过丝毫的怀疑么?你难道真觉得,阮尚仪和你父亲容貌有相似么?”这下,厉婷婷再说不出话来“皇后,恐怕此事,厉鼎彦夫妇对你也有隐瞒。”姜啸之艰难道,“也许他们……”“他们不会的”厉婷婷立即打断他,“别把我爸妈说成坏人”姜啸之苦笑:“我没有说他们是坏人啊,即便他们真的有所隐瞒,也不见得对你有恶意,然则,阮尚仪的身世真相,现在是确凿无疑了,甚至不需要再让赵王去做DNA对比——他原本想把王妃和阮尚仪的样本进行比较。”“这怎么可能呢……”厉婷婷喃喃道,她一脸的错愕。姜啸之不出声,静待她自己接受事实。好半天,他才听见厉婷婷哑声道:“宗恪……知道了么?”“陛下已经知道了。”姜啸之说,“前两天,赵王正是带着检验报告和照片去见的他。”“难怪他不肯回家……”“皇后,这里面,有阴谋。”“有什么阴谋呢?”厉婷婷抬起茫然的眼睛,“拖住宗恪,让他再不回宫?难道就为了这?”姜啸之也答不上来。房间陷入到漫长的沉默中。“阿沅她自己还不知道,是么?”厉婷婷的声音更加低哑。“看来是不知道。”姜啸之说,“只看陛下怎么说了……”“你觉得,宗恪会去质问她?”厉婷婷摇摇头,“他不会的。”“……”“他从来都不是主动打破幻觉的那个人。”厉婷婷惨然地笑了笑,“可怜的宗恪。”“难道他打算就这么自欺欺人下去么?”“他一向如此的。”厉婷婷的语气带着酸楚,“可是比起他们,啸之,我更想问,咱们又该怎么办?”她望着姜啸之,然而厉婷婷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同样的茫然无措。“只好先等等看了,看陛下会做出何种反应。”他终于说,“昨天,他不是依然回家了么?”“可他会怎么面对阿沅呢?我真担心……”姜啸之沉吟良久,道:“不管怎么说,她如今是陛下的妻子,而且还怀有身孕。”好半天,厉婷婷才轻声道:“这真错乱,是不是?没想到我们四个现在成了这样。”这话,让姜啸之内心翻滚不已宗恪此刻的妻子,是他的未婚妻,而他打算娶做妻子的人,却是宗恪曾经的妻子……这世事,还可以更加吊诡一些么?时间已经不早了,姜啸之知道自己不便久留,他站起身来,打算回房间去。厉婷婷叫住了他。“你怎么想?”她问,“阿沅她……你还记得她么?”“记得。但我的记忆,和现在完全不同。”姜啸之惆怅地望了望窗外夜色,“她那时候像个男孩,比我还要顽皮。让猜一百次,我也猜不到她现在会成这样。”厉婷婷拿起桌上的麒麟,递给姜啸之:“你的麒麟。”岂料,姜啸之摇摇头:“你留着。”厉婷婷眨眨眼睛,她的眼窝有些热,手指握住那冰凉莹润的玉:“……你真的已经不在乎她了么?”“我又能怎么在乎呢?她现在爱的是陛下,并不是我。”姜啸之悄声说完,又看了她一眼,这才退出房间。那个晚上,厉婷婷怎么都无法入睡,她握着那枚玉麒麟,耳畔不断想着姜啸之刚刚说的话:“她现在爱的是陛下,不是我。”今晚得知的消息,让厉婷婷混乱不堪,她几乎无法理清这一团关系的乱麻,她,宗恪,姜啸之,还有阿沅……这一群人,被一场战争打散原有的关系,像赌桌上旋转的骰子,混乱地跌进命运安排的另一个怀抱,没想到几十年之后,命运之轮再度旋转,把他们抛向更为荒谬的地方。接下来的状况,让姜啸之他们略微放下了心。宗恪的生活一切如常,他依然每天去上班,回到家,也会做菜,做清洁,陪着怀孕的妻子散步,周末陪着阮沅去医院做例行检查……这状况让姜啸之和厉婷婷暗中抱有希望,他们已经看出来了:宗恪并不想挑明事实。他不想和阮沅分手,虽然得知她曾不利于自己,他也不想改变现状。连续观察了一个月,姜啸之他们终于可以确定,不会再有问题了。厉婷婷和姜啸之说,果然如她所料,宗恪不会打破幻觉,他受不了分手这种事,更不可能从他这边提出来。但姜啸之却不同意她的看法。再大的幻觉,也抵不过死亡的侵蚀,当面对生死抉择时,人的本能就是拔腿而逃,没有人能与死神共枕,继续沉睡梦中。宗恪之所以不离开,也不说破,只是因为,他自己决定要这么做。这让姜啸之不由感慨,曾经他怎么都理解不了宗恪这性格,甚至隐约觉得,这是个应该克服的缺陷。但是现在,他却深深佩服宗恪的勇气。既然宗恪能做到这一步,也许他姜啸之也可以。未来,就算一切都说破,也不会有更可怕的东西,挡住他们的去路。然而,抱有这一想法的姜啸之却没料到,他的乐观念头,甚至没能维持两个月。第两百八十二章收费章节(12点)第两百八十二章从漫长得令人眩晕的回忆里,慢慢回过神来,姜啸之侧耳倾听了一下。里屋,传出任萍低低的哭泣声。想必是厉婷婷将阮沅的死告诉了她,老太太一时无法承受。没有人能够承受这种事情,姜啸之想,任何一个认识阮沅的人,都无法轻易接受她这样的结局。就好像她的自毁,把什么美好的东西给打破了,无数的人受到了波及,当然,这其中伤得最重的,还是宗恪。姜啸之甚至怀疑,宗恪从此将一蹶不振,再也无法恢复到先前。“……陛下的手上,脸上,全都是血。”游迅当时边哭边说,“阮尚仪……一送到医院就不行了。”年轻男人的嗓子也哭哑了,那天是他奉姜啸之的命令,秘密跟踪宗恪,结果却没想到,眼看着宗恪从楼里抱着满身是血的阮沅冲出来。医院方面给的消息是药物中毒,这也是宗恪说的,他和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