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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攸怔在那里。他闷闷的应了一声,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鼻音很重,撩人却又带着点无辜。许攸心里微微有些软。“我明天要走了。”他再度开口,鼻音似乎更重了,带着点不情不愿。许攸没说话,抬眼去看他,恰好对上了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他的眸子泛出了一些些暗红,情绪汹涌,像是狂风拂过花海,娇弱、柔美、绚烂、盛大、疯狂,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许攸呆呆望着他,微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她看着他的眸子,失了神,伸出葱白的手指,缓缓抚上他的脸颊。然而下一瞬,沈寂猛地垂下了眸子,狂风和花海全都消失无踪。许攸愣了愣,回过神,见自己正捧着沈寂的脸。这手,收还是不收?许攸犹豫了一下,却见垂着眸的沈寂忽地叹了口气,形状好看的唇角勾了勾,却扯出一抹苦笑。随即,他抬起眼看许攸,眼眶微红,泛着湿气。“最终还是下不了手。”他又笑了,可是能看出来并不开心,也许是喝了酒,他的话有点多。沈寂咬了咬下嘴唇,也捧住了许攸的脸,“你知道吗,九尾狐天性擅惑,我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只要眨眨眼就可以。但我总怕你不是甘愿的,会恨我,会怨我。”他又笑了起来,渐渐的有些疯狂,“我活了数千年,还从未这般怕过,也未这般优柔寡断过。你定然不知,在我推开门之前,已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今晚要得到你,要带你走。可是我却这般窝囊……呵,我大约要成为整个镜尘大陆的笑话了。”沈寂向来吊儿郎当,行事浮夸轻佻,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袒露,反差极大,倒是叫许攸有些震撼。“沈寂啊,一只千年的狐狸精,天生九尾神狐,拥有让人神魂颠倒的能力,却为了一个女人失魂落魄。”沈寂开始胡言乱语,“他这是自砸招牌,活该,对吗?全天下的人都会笑话他。呵,笑吧笑吧,随意去笑。谁在乎呢?我不在乎,我谁都不在乎,除了你,我只在乎你。”他定定地望着她,捧着她脸颊的手用了点力,拇指像发泄情绪般,用力在她脸颊上抹了一下,带出一点点红痕。“可是许攸啊,你好像并没有那么在乎我。”许攸的心猛地像是被谁捏了一把,又酸又疼,“沈、沈寂……”“叫我白团团,你不是很喜欢白团团吗?”少年有些执拗地望着她,下一瞬,他满头银发间冒出了一对毛茸茸的三角耳,而他身后扬起了九条雪白蓬松的尾巴。“你很喜欢我这样对吗?”许攸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她确实喜欢他的小耳朵,也喜欢蓬松的尾巴,甚至喜欢雪球一般的白团团,但这种喜欢跟沈寂想要的喜欢不太一样。沈寂好像能读到她的心声,突然问道:“这种喜欢,跟我想的喜欢不同,对么。没关系,我不在意,只要你能跟着我就好。”他已经卑微到抛弃了所有,如果都不能换回许攸跟他走,沈寂想,他就会死心的,再也不出现。许攸的心像被他反复拉扯,难受得厉害,她下意识抓住了沈寂的胳膊,死死握着,以此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跟我走好不好?跟我回南岭,行吗?”沈寂天生神兽,又是南岭少主,从来都独断专行,甚至几次都不管不顾地要直接将许攸绑走,表现的无所畏惧,更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可此时,他却在求她,在哀求,真真实实地袒露出了自己的恐惧。他强烈地渴望着得到她,却又强烈得害怕被她厌恶。在他清醒时,可以掩盖住自己的恐惧,可现在,他却任由这种恐惧像遇风野草般肆意蔓延,毫无遮挡的展现给她看。许攸喉头发紧,酸涩像浪潮般一股股涌上来,冲上头顶,太阳xue酸胀难受。她看着沈寂逐渐耷拉下来的毛茸茸耳朵,他的失落太过明显,她几乎要冲动的答应了,却骤然想起了还关在天牢的厉盛弘。许攸缓缓松开手,甚至将脸从他手心挪开。这个动作,让沈寂意识到了她即将要说的话。他下意识想要拦住他,不让她说出口,这样似乎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可理智却告诉他,让她说,让她说吧,越残忍越好,死了心才好。许攸垂下眼不看他,抿了抿唇,艰涩道:“对不起,沈寂,我不能跟你走。”沈寂觉得心口猛地一疼,却叫嚣着还不够,再狠一点,再残忍一点。“为什么?”许攸没想到他会追问,按沈寂的性格,不应该是拂袖而去或者强迫她么?她怔怔看着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厉盛弘的事不能说,系统的事也不能说。沈寂却扯着唇笑了,眼眶的湿意却更重,“因为顾闻景?”许攸不说话,她想,算是默认吧?她等了很久,没有听见沈寂再说话,也没有等到他下一步动作。时间像是静止了,空气像是滞住了。终于,眼前的红影动了动,他转身离去。少年最后回头看她一眼,眸子黑如夜空,毫无情绪。他说:“告辞,你多保重。”☆、chapter54登基大典结束后,各国使臣就陆陆续续回国了,不过多多少少都在滦州逗留了几日,四处看看风土人情,走的最急的是南岭使臣,大典结束第二天,天刚亮便跟顾闻景告辞启程了。顾闻景觉得事有蹊跷,但也没问,更不会阻拦,只会放鞭炮庆祝沈寂离开。他虽没问,但他也是聪明人,见沈寂神情不好,又走得匆忙,显然是碰壁了。他虽觉得不太君子,但还是忍不住挺开心,反正他也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君子。那晚沈寂离开后,许攸情绪不是很好,一觉睡到了晌午。等她醒来,沈寂估计已经到了南岭边境了,她连他的辇车影子都没看到一眼。连着几天,许攸都有点闷闷不乐。而顾闻景好像察觉了什么似的,也一直未出现,大约想给她独自冷静的时间。前些日zigong里都在传,说领主登基大典后,便会宣布与许姑娘的婚事,然而大典过去近半月了,却没有一点消息。顾闻景一如既往地忙碌,但几乎每晚都会去许攸的寝殿看一眼,他也不做什么,就是带去一些有趣的玩意儿,或者美食美酒,或者说两句话。有时候去得晚了,许攸从来不会等他,他也没怨言,自己在床边看会儿便离开。相对沈寂来说,他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强很多。他隐约能猜到许攸跟沈寂大概是闹翻了,这时是他进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