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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

    瞬间懂了。

那句话就是,“我还要为父报仇,为那惨死的一百一十八条人命报仇。”

沈轻沉吟了半晌,注视着良齐,目光笃定地道,“好,我会帮你。”

三日后,宫中传来了良齐的头一份儿告身——授编修,入翰林院,从七品。

“虽然是个还不如苍蝇大的小官儿,不过也算半只脚入了内阁了。”沈轻拎着告书,猫儿似的窝在美人靠上,懒洋洋道。

她说的没错,大庆几百年以来,朝堂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每一位曾经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内阁宰辅,都是从翰林院的端茶倒水、编纂抄书开始的。

无论你有多大的后台,就算硬如长城,想爬上那个位置,也得老老实实地走这一遭。

良齐在旁边斟了杯茶,慢悠悠道,“这是个好差,编修接触的都是史记,我想查点什么东西,也方便些。”

“到时候你记着带一份百官的生平记录回来。”沈轻接过茶慢慢品着。

“哦?你要这些干什么?”良齐挑眉看她,嘴角勾起抹坏笑。

“当然是知己知彼,”沈轻目光灼灼,轻声地说道,“先是要搞清楚,薛首辅当年是不是被冤枉的。倘若他是被冤枉的,那陷害他的人必然在这满朝文武中。多了解敌人一点,总归没有坏处。”

隔着袅袅白雾,良齐只觉着他的小丫头,比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些。

有些姑娘只会喝茶抚琴争夫宠,而他的阿轻则快运筹帷幄当诸葛了。

良齐呷了口茶,假装为难地道,“可你一个姑娘家,也碰不上那文武百官啊。”

“我碰干什么?不得你去吗?”沈轻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拉长调子,漫不经心地说道,“薛首辅已经身殒,史料里必然只记载了他的罪状。而想要还原当年的经过,只能从知情人嘴里抠出来。可你也得先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对症下药让他吐真言不是?”

良齐看着她摇头晃脑的样子哑然失笑,修长白皙的手指点了点方桌温声说道,“那我们先从这三个人开始。”

“哪三个?”沈轻一听他居然已经有了想法,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急切地问。

良齐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瓜,抬手沾着茶水在桌上画了几个圈儿。他垂眸敛目,将一派肃杀藏于眼底,轻声道,“第一位,当年写状子的首告——曾经的吏部侍郎,现任的吏部尚书吴平之。第二位,当年搜查薛府的大理寺卿,现任的内阁首辅周璁。第三位,就是第一将军南安侯徐巍。”

沈轻愣了愣,抬头问,“其他两个我都懂,最后一个徐巍是为什么?他跟薛首辅的案子八杆子打不着一块儿去啊?”

良齐转着瓷杯,缓缓开口,“据前朝史料记载,沛王只率了八千精兵,同时封锁东西南北四大宫门。可整个太极行宫,即没有禁军统领出来对抗,又没有锦衣卫指挥使出来护驾,可见那两人都是收了好处的,平叛后皆被诛了九族。当时父亲恰巧就在行宫,危难时刻,他命了小太监从狗洞爬出去通知一个人速速前来救驾,想必,对那人应该是及其信任的。”

“那人是徐巍?”沈轻问道。

“是。”良齐点点头。

“那他应该是薛首辅的挚友了?”

闻言良齐笑了笑,“我不确定。”

他真的不确定。

徐巍乃是一品军侯,世代为将。父亲则是三品御史,妥妥的文官。两人既不是同一师门,又一文一武,中间隔了道天堑。按理说,能够上个点头之交还得是互相看顺眼的情况下,像这样沉重的信任又是何时因何故建立的?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徐巍与父亲曾经共患难过,想必应该是了解父亲为人的。良齐很想听一听,是否真如史料记载的那般“jian诈阴险,凌弱暴寡”。

这也是他故意在放榜后挑着徐府附近转悠的原因,想找机会设计一起“偶遇”,先混个脸熟。

可老天爷跟他开玩笑似的,守株待兔的兔子没逮着,倒撞上个徐家的大小姐徐惠然。

然后又是场乱七八糟的孽缘。

现在他不仅回了徐惠然的红线牵,还当众下了她的面子。这两件事儿摞一起,就像把刀,直接斩断了他与徐巍间建立友好往来的所有可能性。

换句话说,徐巍没拎着剑杀上门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现在再想同他建立深交,必然不太可能,眼下只能慢慢来。

许是看懂了良齐晦暗不明的脸色,沈轻凑过去,故作神秘道,“你也别担心,你跟徐将军之间不就缺个牵线搭桥的么?我来。”

“哦?”良齐来了兴致,他刚才并没有把沈轻计算在内。如果她要帮忙,那事情倒是好办得多。

“敢问夫人有何办法?”

沈轻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你是为了我,才招徐惠然记恨,也是因为这个,才断了你与徐巍交好的可能性,这些我懂。你纵然多谋善断,碰上这等闺阁之事也必然也会受到挚肘。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徐惠然这一团乱麻,只能我来解。”

她这番话说完,良齐就明白了她想干什么。

两人如同三年前一样,相识一笑,一拍即合,狼狈为/jian起来。

那次谈话过后,良齐便日日上朝。沈轻则是雇了两三名粗使婆子做些洒扫蒸煮,买了个丫头做婢女。

那丫头年芳十六七,手脚麻利,话不多,长了副冷脸相,端站着的时候,清清淡淡的,可人很机灵,也很听话。

因为缺少些烟火气,沈轻便给她取了个名儿弥补,叫金枣。

这天,金枣照例拎着副行囊踏入了长安城内一家富丽堂皇的的绣坊内。

那前厅的女倌儿一看是她,便面露喜色,拎起裙摆一溜烟儿地小跑过来,笑嘻嘻道,“哎哟!枣姑娘可让我好等!这都五天啦,姐儿几个真是盼你盼得眼都瘸了!”

“说什么浑话呢?”金枣故意两眼一翻,扔过去个大大的白眼儿,随手将行囊搁在厅桌上,漫不经心道,“东西在这儿,赶紧叫你们的人出来估价儿吧。”

“好好好,姑娘且坐。”女倌儿不敢怠慢,风似的朝内房里奔去,不消片刻便带出来名妇人。

那妇人合中身材,有些年纪却保养得当,鼻腻鹅脂,观之可亲。

她就是此间绣坊的凤娘,姓王,人称王凤娘。

金枣看见王凤娘也不打招呼,拿捏着姿态,摆出副冷脸,好像极瞧不上她似的。

王凤娘的“观之可亲”都挂在明面儿上,旁人看不见的内里却是翻江倒海的妒意。

她沉了沉步子,将恶毒诅咒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儿后又用牙咬碎了咽回肚里,强逼着自己扯出副笑脸去贴对面人的冷屁股,“金枣姑娘,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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