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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好像世子妃正在逼迫她,而她是个可怜虫。二者身份很符合,有理有据,可是,她真的没欺负人啊!世子妃看着沈朝元,你,解释啊。于是沈朝元说话了:“我不愿意!”她握紧拳头,两臂僵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的叔母。这脸太委屈了!郑婵上前一步,走到沈朝元身边,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会保护小主人。世子妃在内心劝诫自己,她得冷静,不然就没人能解释了。“我是说如果。”世子妃放缓语调,“是叔母误会了,我们都很希望你能够有一位如意郎君,但不会故意把你推进火坑。其实我担心你也跟别人一样被他的表象所迷惑……”她就差直说此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既然你也不喜欢,那就太好了。”郑婵的表情也渐渐变得尴尬。结合之前世子妃说的话,她觉得,她好像也误会了什么。沈朝元忙问:“那我不用……”“不用!”世子妃真怕她说出成亲二字,赶紧打断她,“你继续休息吧,我先走了。”证伪了自己的猜测,世子妃反而更高兴。光是看衡月园里发生的事,她还以为叶律歆是为了沈朝元争风吃醋,又怕沈朝元见到这场面,也以为自己与叶律歆天生一对。看来,是她多心了,叶律歆不是良配,原来沈朝元也知道,她不用怕自己棒打鸳鸯,因为这两人本就没关系,以前没关系,以后也不会有。翌日,斗花宴里发生的事渐渐在京城中传播开。沈朝元出神入化的琴艺,大河颂,叶律歆那句“本朝若有人能成大宗师,恐怕非涪陵县主莫属”更是流传深远。如此年轻的琴艺宗师!若不是世子妃一再谦虚,加上沈朝元又是刚刚及笄的少女,必定会有许多琴艺大师上门拜访。任谁被一个空降天才压在头上,都会不服气的。詹唯勤得知自己教给沈朝元的琴谱竟然那么有名,高兴了很久。他是晋国人,对棠国的历史不太了解,不然,以他对琴的喜好,不可能没听说过苏玉与。他又将沈朝元请来,请她在自己面前弹奏一曲,听完,只觉得神清气爽。——这种天才,竟然是我的学生!延陵郡主那天病了没来,事后听说,也不服气。但陪着詹唯勤听过了沈朝元亲自弹奏的后,也不由得心服口服。这是一句很老的道理了,当一个人强到望尘莫及的地步,就不存在嫉妒,只剩下敬仰。延陵郡主虽然不至于敬仰自家姐妹,却也敬佩不已。☆、明铜镜至于晋王,得知自己的孙女给他挣了这么大面子,开怀大笑。他再次叫来世子妃,叮嘱她一定要给沈朝元定一门好亲事。世子妃再次无奈地重申了沈朝元想守孝的道理,她坚持要守孝三年。“这孩子太懂事了。”晋王又欣慰,又难过。每当沈朝元提起她守孝,他总忍不住想起自己亲自带大的长子。那么孝顺,那么聪慧,那么……好。世子妃看出他的伤怀,装没看见,难道要逼着晋王不准想他儿子吗?死都死了,还跟死人较劲?反正晋王又不至于把世子的位子夺了,拿去塞给已经下葬的前世子,让一个死人继承王位,这么荒唐的事,晋王哪敢做,就算他敢,皇帝也不会准。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故意叫晋国绝嗣呢。再说,只要这世上有石璎在,晋王与皇帝都不会让世子之位旁落。那么晋王再伤心,她和世子会少一根毛吗?不会。“好吧,不过明年她的生辰宴,你绝不能让她受委屈,要大办。”“她说……”“这事不能任性,等到明年,就是她回来以后第二个生辰了,再不cao办,别人岂非以为我苛待孙女?”晋王对世子妃说,言外之意是,别人以为我这个亲祖父苛待孙女无妨,若别人以为你们这对叔叔叔母苛待侄女,可不是小事。毕竟隔着一层,做什么都不方便。“是,媳妇明白了。”世子妃小心地答道。“对了,既然她擅长琴艺,得送一张古琴,你开库房挑一个。”晋王细细叮嘱。能给自己争面子的孙女,晋王非常喜欢。库房里的东西都是外物,他不小心,跟沈朝元有可能是琴艺宗师的事实比起来,琴太便宜。晋王命世子妃送来的琴,很快从库房抬出,又是宛椒亲自带人把琴送来正月园。沈朝元指了个房间放琴,就不管了,她会弹,但谈不上喜欢。她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右手拿着书,左手拿着一根木钗,杨柳蹲在小板凳上,喂鸽子。等等。鸽子?沈朝元朝它望去,“这只鸽子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打哪来的。”杨柳说,“突然飞进院子里,居然不跑,可能是一只傻鸟。”“傻鸟?”沈朝元从摇椅上坐起来,逗逗那只鸽子,它好像很亲近人,居然跳上了她指节。“哇,真的是傻鸟啊。”杨柳惊叹,“它不怕我们把它吃了?”“我又不饿,吃它干嘛?”沈朝元笑眯眯地摸了摸鸽子的头,它没动。“真乖,这鸽子有主人吧?”杨柳说。很少见到野外的鸟会主动亲近人到这种地步。“那你去问问,谁养了鸽子。”沈朝元对杨柳说,杨柳领命离开。她低头盯着自己指节上的鸟爪,轻轻摸了摸,在鸽子的腿上,好像绑着什么东西。沈朝元想认真看看,它却突然振翅飞起,越过高墙消失了。“没人养鸽子!”杨柳带回消息,转悠了一圈,“鸽子呢?”她本来还想着,既然这鸽子没主人,索性把它留在正月园。“不见了。”沈朝元重新躺回摇椅里,把玩着木钗,静静地看书。今天的阳光,特别温暖。春天就要到了。……那只鸽子,摇摇晃晃飞出了京城。它越过山与河,到达一座充斥着燕子窝的高峻山峰,减速,向上。这里正是飞燕山。飞燕山上有许多房屋,空房子不少,但居住的人不多,随从与侍女不可上,只有几个负责定时清扫的人,一大厨,一大夫。除此之外,便是明铜镜与他的幕僚。盛森渊完成了每日的功课,来到崖边往下看。“等什么?”一个成熟的男人慢慢朝他走来,在七步之外停下,“等你的鸽子?”“是啊。”盛森渊往下扫了一眼,可惜依旧无所收获。“你的鸽笼里都逃了多少只鸽子?是不是钱多拿来烧?不如给我,我可以多造一副盔甲。”“它们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