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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君山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的目光直直掠过众人,流露无人能及的威严和阴鸷:“梁王以假乱真,私制虎符以乱朝廷,企图谋反。此人罪大恶极,不必顾及身份,连同党羽一并格杀勿论。”话语在乾清宫里回荡,虎贲军只听虎符指挥,萧君山手握虎符,又有太子殿下的尊位。就这么一瞬的功夫,虎贲军已是对他言听计从。萧飒睁大眼睛:“怎么可能?”是哪里出了纰漏?那虎符确实是自己从乾清宫取得,为什么虎贲军会听萧君山的命令?没有人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而萧君山等这一天,比他还要久。虎贲军校尉比对自己保管的半块虎符,确是严丝合缝,朝身后的士兵看去:“梁王的嵌金铭文中有一处纰漏,而太子殿下的虎符完整无缺,定是皇上亲自授予。将士听命,将梁王及其党羽一同擒捉,如有反抗格杀勿论!”士兵的矛头都对准萧飒。“传太子殿下命令,格杀勿论!”一时间他们全部倒戈,朝着萧飒杀去。周贤妃首当其冲,乱刀插中了她的心口,高高的血箭从她胸口飚飞,她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身子滑落。一片乱战,金戈铁马。很多士兵从她身上踏过,将她踏为一地rou泥。军队里也跟着萧飒自己的亲卫,那些亲卫护送他一路退去,其中的一些人想要接近萧君山,虎贲军的刀剑把他们砍成rou酱。在场的大臣们经历这一场血腥的宫变,纷纷用畏惧的眼光看萧君山,一切都在他掌控中,顷刻便颠倒了局面。怎么会有这般雷霆的手段,这样凌厉的威势?瞧着竟是要引蛇出洞,存心吊出臣服梁王的人,都清洗一遍了!他是要除去梁王,也是要让大臣们看一看,与他为敌的下场!大臣们想着,心里不安分的念头都消失,只想臣服萧君山,而使他们恐慌的是,面对这般惊险的景象,太子殿下的脸色始终是漠然。他对谁都瞧不上眼,谁都不能惊动他……到底是多冷的心肠,多深的城府,才能有这样凌厉的手段!萧君山命令虎贲军步步紧逼,将萧飒迫入坤宁宫附近。坤宁宫是孝惠皇后曾经的居所,因为皇帝的漠视空置了十数年。而今,一切都划上句点。萧飒如丧家之犬,亲卫们护送他逃入这里,他身中多处创伤,破烂的盔甲里涌出汨汩血液。他膝盖一滑,用手里的长剑支撑身体,身后的残兵败将纷纷倒下。留他一人面对等候已久的虎贲军。萧飒看向萧君山,发出猖狂的长笑。一声又一声,像是夜枭死前的诅咒。“是你!”生死关头,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剑指萧君山:“那虎符是你的算计,今日的逼宫也是你的算计,就连那卫韫玉都是你的算计!若能说扭曲,谁还能比你更扭曲,你才是真正的疯子……”“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那老头的死也是你的谋划吧,你才是真正的疯子……”“竟敢对太子殿下出言不逊,就该当场格杀!”虎贲军将要上前,萧君山阻拦他们,他漠然看着萧飒,如今的情形在他心里演示过很多遍。皇帝死于病榻,周贤妃死于虎贲军,在他年少之时,便想要亲自手刃这些人。萧飒心肠狠辣,在宫闱里浸yin这么多年,就如他一般,看似正常而早已扭曲。他们兄弟如水火不相容,萧飒在年幼之时便想要除去他,毒瞎他的眼睛,他又何尝不想要萧飒的性命?就该终结于此刻,以警告朝堂里的那些势力,告慰母后的在天之灵。这大乾只有一个君王……最终是他登上最尊贵的位置!“我不服!凭什么你天生就有这一切,我竭尽全力却做不到,凭什么?”萧飒眼里都是疯狂,他嫉妒了萧君山这么多年,算计了一切……离成功只差一刻……却从云端摔进泥里,粉身碎骨!像是琼筵宫的那一幕重演,萧飒怒视萧君山,残剑尽力向他挥去,萧君山手里提着龙渊剑,迅速而冷静,先萧飒一步刺穿他的胸膛,高高的血箭从萧飒胸口飚出来。这时,萧飒才看清萧君山的脸。轻蔑,憎恶,隐藏在幽深的黑潭里,萧君山的眼里像燃着一团火,一切都烧成灰烬。他才知道,萧君山蛰伏了这么多年,到底成为了怎样的人!这么多年的争斗如同养蛊,不同的是他自以为恶毒,而萧君山浸透深宫的血色,早早成了阴曹地府里的修罗,那般暴戾的心肠和城府……真如地府里爬出的恶鬼一般!琼筵宫的警告成为现实,龙渊剑刺穿萧飒的胸口,缓慢抽出。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血液急速流失,每一根神经都恐惧颤抖。萧君山的声音响起,残酷宣判他的命运。“因为你一开始就错了,卑贱之人就该一生卑贱,哪怕偷来一时的高贵,也注定遗臭万年,尸骨无存。”那剑完整从萧飒的胸膛抽出。萧飒睁大眼睛,死不瞑目地倒下去。萧君山提起剑,越过战栗的人群,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心。”一枝箭矢呼啸而来,萧君山及时退开,那弓手的位置顷刻暴露,虎贲军冲上前去,乱刀砍死那人。一地狼藉,残留血腥。白簌簌看到萧君山的时候,就是这一副景象。她朝萧君山走过去,湿润的血地里像是开了一朵纯白的花儿。萧君山让侍卫看守东宫,她偷偷溜出来。那些人拦不住她的。白簌簌眼里漫了淡淡雾气,朝萧君山看过去,他穿着一身玄色蟒袍,蟒袍翻涌着血液的腥气,手里的利剑剑刃滴血。她走过去,看到萧君山的手突地一松,那剑刃发颤,坠落在地。只那么一眼就刺痛了萧君山,他想,到底是……让她看到了自己不堪的模样。会不会吓着她?白簌簌仰起脸,有点茫然地看他。“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叮嘱过他们,要你千万别进来吗。”萧君山面色平静,语气是不易察觉的焦急。白簌簌此时来见他,必是把他放在心里,一刻也离不得他的……如果她受伤了,该怎么办!对着那茫然的眼睛,他心里怒意更多,冷声道:“竟敢只身来到这里,是将自己的安危置于何地?若是刚刚箭矢向你射来,又让我如何自处?”白簌簌摇了摇头:“没事的。”她一脸的天真无邪,跟他比起来,就像稚子一般。刚刚是她阻止了隐藏的弓手,果真是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