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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路连环计,可那几位也不是吃素的,如今又有这么把剑悬在头上,想来不日便会有所行动,小心没逼得狗咬狗,反让他 们合在一处为难你。” 李檀还是那副没骨头的样子,说出口的话却分外老辣。 “雍国公和定王早拴在一块了,这其中还有我出的力呢,便是他们不想,我也是要让他们搅在一起的。”椟玉手下不停,一派 平静,丝毫不为所动。 “至于太师,他惯是个明哲保身、爱惜名声的,凡事都等人冲在前头,他既不敢和我真正对上,就势必也不会轻易和定王他们 勾连。” 言下之意太师是个心气虽高、胆子却小的,他会为了自己的官声暗里给前首辅的遗策使绊子,却不敢真正从了武将和藩王,他 惜命,更爱名。 李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么说来你是决定好拉一个打一个了?” “若听话便拉,不听话,一起打也无妨。” 不过十七八岁的人,放在寻常人家,尚不能支应门户,可这少年皇帝却玩弄人心,杀伐果断,讲起辅政多年的重臣和盘踞一方 的藩王,都是这般漫不经心,游刃有余。 李檀似有些累了,闭眼不说话了。 拉一个打一个啊…… 李檀说不清自己什么滋味,从来自诩潇洒,如今却百般揣测,还总是忍不住生出些希冀,她最恨那希冀,因为一旦有所指望, 便仿佛落了下风、变得卑微。 可她无法否认即便此刻自己还在细细琢磨着那一句话,如何拉,怎么打。 甚至不顾国策、不想大局,满脑子想着一齐打便好,不要拉,都不要拉。 椟玉对她的情绪最是敏感,却也不知突然是怎么了,只得倒推是哪句话惹了她这般不冷不热的。 李檀倒也没有不虞,只是脑子木木的,什么都不想考虑,只想回去好好睡一番,吃樱桃,看话本子,如此便不必想未来,不必 受这琐碎烦心。 她立起身来,想自己穿好衣裳,却一个不妨从背后伸了双手扣住她的腰,一下子又跌了回去,好在下面垫了个人,倒没有多疼 。 李檀就这样随他从后面抱着,至少这样她不用费心自己该摆个什么表情,才能继续像那个骄矜自贵的李檀。 “我不纳,什么太师外孙女,国公千金,我谁都不纳。”椟玉窝在她肩上,话里带着一丝笑,藏都藏不住的欢欣。 又说孩子话了,便是不纳这两位,难道以后就不会纳别人,他如今年岁不算大,再过两年若还是后宫空虚,那议论就该不好听 了。 天子无后,寥寥数字却满是血雨腥风。 “你纳或不纳,于我……”到底没把那句“于我何干”说出来,椟玉看她语塞,眼中闪过一抹笑,将他的娇娇儿搂得更紧了。 她生了不舍,便是孩子气又如何,至少他现在是真心的。 这便足够了。 真心多宝贵,便是一瞬,也作数的。 *新笔开锋,新刀开刃,在某些语境中有处男破处的意思 陆拾柒、粽子 天子无家事。 一个事涉谋害皇帝生母、暗中破坏改革的大活人落在皇帝手里,民间朝上都一派对其喊打喊杀之声,谁若沾上这名头,那便不 只是褪一层皮就能了事的。 朝野上下都一片暗流涌动,互相探着口风,既打听这事究竟是哪一位筹谋的,也暗暗揣测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打算怎么做 。 无论椟玉是怎么想的,捂着这么个隐雷,多少人日夜不得安眠,压力之下心思也活泛起来。 端午将近,按例西苑都会赛龙舟,皇帝往往都会亲临观看,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才刚到五月,李檀就掰着手指头等这一天了,自从她病了之后椟玉总是对她管头管脚的,明明去宫外住了那么久,既没吃到民 间小食,也没去郊外踏青,简直令她扼腕。 椟玉自那日在后堂好容易又开了一回荤后,已经又好几日没找着机会近李檀的身了,他满脑子想的不是筹谋计划,而是如何哄 骗李檀多和他欢好几回。 初一那日瞅了个空撂下御书房满桌的折子,青天白日便往太后殿去,纵使不能真的大白天关起门来行那档子事,能让他亲亲李 檀解解馋也是好的。 青帘拂动,一双黄云缎勾藤米珠靴轻巧地跨过门槛,石青色素缎的靴帮踩在晒的发烫的地砖上,今日太阳格外毒,透过镂花窗 照进来,打在里间新换的珠帘上,折射出斑斓的光点。 深宫一向阴暗,在这般明媚下也仿佛被蒸尽了那些晦涩,他年少曲折,如今多年宿愿得偿,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少年的欢欣,脚 步越来越轻快,伸手便要去拨那珠帘,去见他的意中人。 然而掀帘后,意中人不去洛阳河畔拈花,不在襄王梦里自矜,而是正在边包粽子边偷吃。 咕噜咕噜,一颗红枣正好从桌边滚了下来,一路滚到靴边,被踩个正着。 李檀回头,正好看到椟玉一副风流倜傥公子哥的模样进来,她自己正在偷吃咸蛋黄,还特意要的从高邮卫来的会流油的双蛋黄 ,被这莽夫吓了一跳一口咬下,瞬间滋出红油来溅了满手,滴滴答答地流到了素净的裙子上。 “你这人忒讨厌,你说说,这是第几回吓唬我了?” 李檀还拿着半个咬了一大口还在冒油的咸鸭蛋,满手的红油不知道去哪擦才好,望着已经沾污的裙子,犹豫一瞬便痛下杀手, 打算蹭个干净。 椟玉手疾眼快地截住了她那作乱的手,眼中明明白白摆着嫌弃,从怀中掏出帕子一根根手指头地替她擦净。 “见过不讲究的,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究的。”他出声调笑。 李檀也不反驳,只挣扎着撤了手,绷着个脸就要往他身上抹。 今日椟玉来见她,特意穿的新做的银灰色缎绣常服,连忙架住那作乱的手。 李檀也不收回手,就这么和他大眼瞪小眼。 椟玉看她那咕噜噜的眼珠子,头疼无比,到底放了手,打算舍身成仁做一回擦手布。 李檀却翘了嘴角,慢条斯理地拿起他丢在桌上的帕子,自顾自地擦手。 椟玉随她坐了下来,桌上堆得满是小盆小盆的糯米、枣子、豆沙、咸鸭蛋还有五花rou,他拿起桌上包好的粽子,李檀倒包得比 他想象中好些,至少都是囫囵个的,他捏了一个在手里把玩。 “怎么做起这咸粽子来了,京里不都吃甜粽吗?”他把那小小的粽子在手里抛着,又接住。 “咸粽也好吃。”这倒像李檀会找的理由。 “怪不得你吃了这许多。”椟玉笑道,也自取了粽叶,打算一同试试看。 李檀伸手打了下他捏着粽叶的手,斥道:“去,少给我添乱。” 这话一出椟玉反倒挑了眉毛斜斜看她,“论起这些活计,我做得不比你少吧。” 这倒是真的,以前从膳房那得不到什么好饭菜,两人便自己在院里开了小片田种蔬果,待椟玉稍大了些,便总是他生火炊饭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