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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被悔婚的头几天里,他都陪着她,像个司机兼保镖,帮她母亲订机票回家,载她在盛家、公司、公寓几处来回跑,甚至在一切平息后,帮她找地方躲避记者。 景淮帮舒怡找的地方是他的工作室;六月盛夏,那里清凉又雅致,舒怡也没客气,就在那暂时住下了。 住下之初,舒怡心头有事,大多时间都在发呆;后来缓过些神来,她才发现景淮的工作蛮有意思的。 景淮是道具师。他的工作是根据剧本,在拍摄前,将剧组所需的大大小小道具列出来,并将复杂的道具画出设计图纸,同导演确定过后再制作。 不止道具,他同时还要负责剧本里所有场景的还原,能找到现有场地最好,若不能,则需要临时搭建。 这么大的工作量,本来是需要团队协作的。 但景淮不喜欢同人共事,也不喜欢同人协作,所以他基本上都是负责前期图纸,并将一些复杂的道具做出来,后期等剧开拍了,再跟组负责其他道具监制和验收。 舒怡在景淮工作室暂住那段时间,景淮正好接了部古装剧,基本每天都在收藏室的三楼画图、做道具。 舒怡没事就跟在旁边看剧本,顺便充当一下助手,偶尔递递东西,或者搭把手之类的。 别看景淮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凡问道道具相关的东西,他却是乐于讲述的,那段时间,舒怡偶尔同他讨论讨论,竟也能收获了不少历史知识。 景淮有时候忙起来能,能一工作就是一整天,舒怡除了做助手,还要充当厨娘,负责搞定一日三餐,并提醒他按时吃饭。 说是厨娘,但其实舒怡的厨艺水平也就是煮煮面和一些简单的西餐而已,一开始她还怕景淮嫌弃,后来见到厨房里都是泡面、罐头和抽真空的熟食菜品之后,她觉得自己厨艺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山下会有车,每两三天上来一次,主要运送景淮做道具需要用到的材料,舒怡便让开车的师傅顺便买一些新鲜的食材,以保证两人吃上正常的三餐。 这样过了近一周多,景淮道具也不知是不是都完成好了,不再每天呆在收藏室,而是开始侍弄起了花草。 舒怡养花不在行,基本上是种什么死什么,故对此没什么兴趣。她想着自己进山里这么久,都还没四处转悠过,于是决定出去走走。 她同景淮打了声招呼,便从两幢玻璃房后面的小路沿着山里而去,结果走出多远,却发现景淮竟然跟在后面,手上还拿着个竹篓。 “我要采集一些植株,一起吧。”景淮如是解释。 舒怡想对方大概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穿梭在山林间的,于是也不拆穿,只侧身让他前头带路。 低海拔的山林并没有什么珍惜的动植物,但胜在草木茂盛,空气清新,这对于久居城市的舒怡来说,还是值得一逛的。 一路上景淮拿了个竹篓,不时停下采集一些植株,舒怡注意到那大多都是兰草,虽然不知道用在何处,也跟着帮忙。 山间蚊虫多,毒性也大,舒怡出门前虽喷了花露水,却依旧抵不过那恼人的蚊子,没走多久就被盯了好几个包,景淮注意到她手臂上红肿起来的疙瘩,忽然带着她在一从面前停下。 那是一种类似芭蕉的植物,叶子长长的、绿绿的,顶头的蒴果椭圆形、红红的。 景淮用手握住那果实上,往上撸了一把,然后转头同舒怡道:“手给我。” 舒怡莫名,迟疑地伸出手,然后只觉手掌上一片清凉,景淮将一层透明的粘液抹到了她手上。 “驱蚊的。” 景淮解释了一句,然后看了看舒怡被盯红的手臂。舒怡当即会意,于是将粘液推开,像涂防晒一样将涂到了手臂之上。 粘液清涼,散发着一种令人愉快的香味,舒怡抹着那东西,双眼却不自觉黏上景淮那双白净修长的手。 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甲面润泽饱满,手指线条流畅,从指尖到到手腕起伏有致,指腹却因为常年做工的关系,带着薄茧,微硬而粗糙。 如果被这样的一双手抚着尾骨,顺着脊椎,拨琴弦般一节一节朝上…… 舒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哪个画面,但目光触到对方手指,回想其它刚才留在自己手上的触感,脑海中的画面忽然就十八禁了两秒,像是中邪一样。 那天,两人绕着山林逛了小半天,回来路上遭遇了一场暴雨。 雨一开始是淅淅沥沥的,后面却越下越大,整个天色暗下来,像是忽然入了夜一样。 山路顿时变得泥泞,舒怡一个没才稳,摔了一跤,而景淮几乎是下意识就奔了过来,紧张地问她有没有事。 “没事。”只是手臂和脸上都树枝擦破了点皮而已。 舒怡撑着景淮站起来,结果对方却蹲下了身子:“上来。” 后来的路,在景淮的坚持下,舒怡是被背回去的。 她手拎着竹篓,趴在他身上,忍不住问他道:“你这个人对谁都这么好吗?还是因为我被你好兄弟悔婚了,所以你格外照顾我?” 景淮并没有回答她,两人回到工作室时候,都被淋了个湿透。 雨一直下个不停,虽入夜后有变小,但并未停歇,淅淅沥沥的,砸落玻璃天窗上,扰的人睡不好觉。 舒怡半夜再次梦起当天婚礼的情形,惊醒来便再睡不着,半夜起床走动,却见花室隐隐有灯光亮着,是景淮正打着电筒,栽种着他下午从山里采集来的那几株兰花。 “有烟吗?”她走过去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于是改口问道。 “我不抽烟。”景淮回道。 舒怡笑了笑:“我想也是。” 说完她转身回房,景淮却叫住她:“有酒,要吗?” 景淮带着舒怡穿过雨幕,从花房去到收藏室,找出了一瓶酒。 紫红色的液体装在透明的玻璃瓶,晶亮透明,上面没有任何logo,舒怡打开瓶塞,便闻到一种浓郁的浆果香。 “这是什么酒?” “桑葚酒。” 舒怡于是倒出一点尝了尝,“闻上去挺不错的,你在哪买的?” “自己酿的。” “……”这男人真是个宝藏。 舒怡看着那瓶酒,忽然不知该不该喝了。景淮注意到她的举动:“怎么了?” “没什么——”舒怡摇摇头,将瓶子重新盖好,“我是想买醉,喝你这酒,浪费了。” 她说完就要把酒重新放回去,却听身后的景淮道:“不浪费。” “有它的用途,就不算浪费。”他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 舒怡转头看他,夜色从窗外透进来,他站在长窗前,身量高挑,容颜棱角明晰,眼神清泠、干净。 “有没有人说过,你一本正经的时候挺撩人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