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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盐铺。我有点好奇:“怎么这么多卖盐的?”“天下之盐,十有六七产自岭东。岭东海盐品质好,自然引人争相购买,”薛殊停在一家盐铺前,说,“你去买一小罐盐,带给令儿。”“那么多名贵珍珠,奇巧玩意儿,我就给他带一罐破盐,也太寒酸了。京里吃的不也是岭东盐吗?”“他会喜欢的。”既然他这么说了,我只好买了巴掌大的一小瓶盐,装在了身上。买完盐之后,我们又逛了好一会,还在一个套圈小摊上玩了半天,最后我们套中了一堆小玩意儿,满载而归。往回走的时候已是深夜,市场渐渐熄灯,我还意犹未尽,一步三回头地向后看。夜里风大,顾判不知从哪弄到一艘带舱的小船。我和薛殊踏进船舱,我把怀里抱的东西装进包袱里,摆好码齐,很是满意。之后,一抬头,却发现他似乎正瞧着我。我冲他笑,小小声说:“薛殊,谢谢你。”“……你叫我什么?”薛殊语带威胁。“哦,不可以称名讳,那叫‘四郎’?你可以叫我嬛……咳咳,珠珠。”“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不好意思,我会游泳。”他被我气笑了,抬手敲我的脑门:“你这无法无天的妖怪。”没天理,别的姑娘都被叫“小妖精”,怎么我是“妖怪”呢?我不服气:“我是穿越时空的灵魂,不是妖怪。”“你谢我什么?”他重将方才的话头儿拾了起来。“谢谢你带我出来玩。今晚我很开心。特别特别开心。是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最开心的一晚。我会永远记得。”我们在狭窄的船舱里相对而坐,膝盖不时随着船的摇晃而一碰。月光透过仅有的一扇小窗照进来,无法驱散晦暗。我们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好像背着人幽会的一对小情人。薛殊不说话,应该是在看着我,不知是不是在笑。沉默中,我莫名心慌,想道,两千万分之一胜率的彩票也有人中,也许可能大概他会对我有一点动心吗?良久,他叹气般低低唤了声:“林如珠。”我答应了,他又不继续。船到了湖上,从一方荷丛中过。我把上下午没说完的话接上:“三愿,愿得一心人,”我提心吊胆,说得极轻极慢,几乎是一字一字将这句子吐了出来,薛殊微微倾身来听,本来半握拳放在膝盖上的右手伸展开,踟蹰着抬起,我不敢看他的脸,只垂眼盯着那只手瞧,艰难地把后半句补上,“白首不相离。”在我说出这句时,他的手重又落下了,握了起来,身子也直起。他沉默了半分钟,忽不再像先前那样压着声音,轻轻笑了一声:“那贤妃要多加努力。历代皇帝,鲜有一心之人,但我想令儿会喜欢你,”他顿了一顿,“他如今虽年幼,但过两三年便会长大。你好好辅佐他,为他诞下子嗣,自然恩宠无尽。”薛殊真的催我给他生孙子了!!!这不再是开心夜晚了,这是闹心夜晚。我双眼一闭,咬牙道:“借父皇吉言。”薛殊“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回京次日,薛殊上午和暗卫们出门办事,下午时分,他们和月儿一起回来,船已装好,她送我们到渡口。路上,月儿照样一直挽着我的胳膊,惹得暗卫们纷纷对我投来嫉妒的目光。我昨夜刚在薛殊那里受到打击,此刻看见这个女人轻而易举俘获所有男人芳心,我酸了。“月儿,为什么男人都喜欢你啊?”“这个嘛……”她眼珠一转,掩唇而笑:“你知道京城垂柳街的九天娘娘庙吗?”王富贵老爷的府邸就在垂柳街,我从前坐马车去王宅的时候,好像确实曾路过一个小庙:“是那个门上涂了金漆的庙吗?”“没错。每当我想让一个人喜欢我,我便去那里求九天娘娘,百试百灵。”“你也太迷信了,”我本来想学点实用技巧,没想到她给我传播落后思想,“世上哪来的神神鬼鬼!”月儿风情万种地撩了撩头发:“jiejie不信,当我没说就是。不过,”她忽然露出一点促狭的笑容,“我看呢,此事我还要同jiejie请教,我可没有教你的……”“送到这里便可以。”身旁的薛殊抬起疲惫的眼打断她。“是,王老爷。”我和月儿就此别过。这次,我们中途不再停靠了,直接北上京城。大家上了船,英儿和玉如不住地拍胸口:“还好那狐狸精不跟来!”看她们追我们的CP追得真情实感,我感到了发糖的自觉:“不仅她不来,我还很快就要侍寝了呢。”还是三天不下床那种。英儿大喜:“二奶奶可算开窍了!”结果当天,薛殊说要和顾判睡。丫鬟们一片哀嚎:“失策了,防来防去,没有防住这个小妖精。”但她们也只为我惋惜了一天。很快,她们就抛弃我,去搞王顾CP去了。他,是金尊玉贵的公子哥,他,是出生底层的混小子。初逢时他被仇家刺杀,被他救下。他察觉他的好身手,便高高在上地要他当自己的护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桀骜不驯的他竟说了“好。”他一敛混不吝的性子,尽心地守护他,一直从普通的护卫爬到贴身保镖。公子的身旁莺莺燕燕不断,但他似乎从未付出真心。直到有一天,那个女人出现了。他动了心,甚至为她纵身跃下江水。黑夜茫茫,混小子毫不犹豫地跟他一起跳下。不能说出口的爱,就让我用性命告诉你。在刺骨的江水中,他紧紧地抱住他,用自己的背承受着嶙峋乱石的痛击。在那一刻,公子忽然察觉,谁才是世上最爱自己的人…………也还挺带感?不是,你们也太三心二意了吧?!三天之内,船上有一个文学巨擘连夜写出了薛殊和顾判的同人本,玉如试图拉我入坑,被我坚定拒绝。我每天去找暗卫们练剑,从早练到晚。到了夜里,我望着月亮,呆呆地想:他故意疏远我,是因为那夜我对他的心意太过昭然若揭吗?我本来没有要他爱我,是他给我妄想。这怎么能怪我?薛殊醒来后,我没有去找他,想他的时候,就凭窗偷窥一下他在甲板上看书的背影,但再也不去找他说话了。我应该知趣一点,免得把他越推越远。十几天过去,我和薛殊相安无事。其间有一天顾判在路上碰见我,问我:“二奶奶怎么总不去跟老爷一起用餐?”我说:“因为我在备孕。”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