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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牡丹金丝暗纹,让掌柜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凡来。忙殷勤的迎上来,一一介绍起来。妙芙略看了看,并不满意。掌柜急得汗都下来了,这么些天好不容易来了个客人,可不能白白放走了。“姑娘,你且随在下到后面的雅间稍坐。在下家里藏了几套珍品,我这就去给你拿来。”“那要等多久?要是远的话就算了,我再去别的铺子里看看。”“不远不远。不是在下夸口,我经营笔墨生意二十余年,我这里的姑娘不满意,别处的也一定如此。”掌柜满面堆笑:“这大热的天,姑娘何必跑来跑去,不如坐下歇歇脚。”妙芙这才松了口。掌柜殷勤的伺候着,带她穿过中堂,来到一个清雅的小院中。“莲莲!别写字了,帮阿爹去前面看着铺子,我要回家去一趟。”只听得里面有人脆生生的应了“哎!”,从西厢房中走出来一个十多岁的大姑娘,五官清秀。“让姑娘见笑了,这是我家二姑娘。这些日子,伙计们都告假回家了。无法,我只得将家中女儿叫来应急。莲莲,快来见过贵客。”妙芙笑道:“不必多礼。”那名叫莲莲的女子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她,便去了前面守着铺子。掌柜将妙芙带入东厢房,上了一杯茉莉香茶,便告了罪,急急忙忙回家拿那几套珍品了。……翰林学士方大人,方孰玉。两榜进士出身,先帝钦点的榜眼。方家,乃河北道魏州传承了几百年的诗书礼仪望族,从前朝起便有多人为官,朝代更迭也未能动摇方家的根基。方孰玉是方家的庶支,是方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光明大道。成为榜眼后,便被点进了翰林院,从七品编修做成,到如今已成为六品学士。刚带着几人完成了一部著作的编撰,顶多再熬上两年,他就能进入六部观政。侍郎、尚书,直至成为大学士。他才刚刚四十出头,政治生命还长得很。十来年深厚的翰林资历,无可置疑的出身,又有方家作为后盾,成为宰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这几日因城中疫情爆发,皇上宽厚,命翰林院不当值的翰林,全部回家休沐。他是典型的读书人,已经习惯了早起,读书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如呼吸饮水一般自然。就算休沐,也在书房中查阅典籍,整理笔记。听到门房来报,有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要见她时,他心头诧异:“见我做什么?”门房摇摇头:“她没说,只说您听到‘梅花银簪’四个字,就会去见她了。她在大门那里等老爷。”“梅花银簪。”听到这四个字,方孰玉如遭雷噬般呆立当场。那些久远的往事,措不及防的涌上心头,如一卷卷画卷,在他脑中展开、涌动。他已经刻意去遗忘了这许多年,装作从来没有相遇过,为何她要重新提起?“老爷,老爷?”方孰玉回过神来,看着还在等他回话的门房,道:“我这就去。这件事,你就当没听见过,知道吗?”他一向温润如玉,此时疾言厉色起来,眼中凌厉的光芒让门房不禁瑟缩了一下,忙答道:“是,老爷!小人今天没见过什么人,也没有来请过老爷。”出了大门往左右看了看,方孰玉瞧见有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踢着毽子。他走过去,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上去温和些:“你们,谁找我呢?”身着蓝花白底衫子的女孩道:“大老爷,有位姑娘找您。她就在前面的砚心斋里面等着您。”说完了话,几个女孩便嘻嘻哈哈的跑开了。方孰玉只觉得心头发涩,自己还在期待着什么呢?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必不可能亲自来见。到了砚心斋门口,他理了理衣冠,迈步入内。守在铺子中的,却是一位十来岁的大姑娘。看见他进来,那姑娘有些惊讶。铺子里都好几日没有生意了,今日一下就来了两名客人。正要迎上去,方孰玉轻咳一声,道:“我是来找人的。我家侄女在这里买笔墨,她让我帮忙看看成色。”哦,原来如此,就说怎么会这么巧。莲莲心头释然,忙将他引往后院,给他指了指东厢房,道:“那位姑娘在里面品茶,您进去吧。”说完又忙出去了,前面铺子里的货品都很贵重,一样也丢不起。妙芙瞧见方孰玉进来,心头赞道:“好一个翩翩君子。”只见他风姿俊秀,眉目朗朗,身姿挺拔如竹,气质濯濯如春月柳。头戴了一定淡青色四方儒巾,着一身玄青色竹枝纹细布直裰,这是标准的读书人打扮。为官多年,也未能洗去他深入骨髓的儒雅风仪。妙芙上前,屈身施礼,“见过方大人”。拿出那支年代久远的梅花银簪,双手呈上。方孰玉浑身一震,果然是她!见到这支银簪,他心神一阵恍惚。仿佛看见了她明丽的笑容,英姿飒爽的风姿,鼻端好像还闻到了当年山坡上野花混杂着青草的香味。☆、第499章昨日种种能稳稳持笔写上几十张小篆也不会颤抖的手,此时却不可抑止的发颤。方孰玉勉力拿过这支银簪,唇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更加不能忘记的是,她如今已经贵为皇后,这个时候,遣人如此隐秘的来见他,一定有着什么目的。一瞬间,他有些愤怒。你一定要这样做吗?亲手毁去曾经的美好?他从未想过,这支梅花银簪会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以为在两人之间是有默契的,既然今生无缘,那就默默将曾经的记忆埋葬。这支银簪,是他留给她最后的一点念想。她,究竟想做什么?“说吧,有什么要求。”妙芙低垂着头,只觉得他的语气中有着无边萧瑟。明明是在眼前的人,却觉得他此刻正伫立在一座孤岛之上,与亘古以来的孤寂作伴。“请方大人入齐王的詹事府。”她简明扼要道。“詹事府?”方孰玉喃喃低语,不由摇头失笑。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不觉得很过分吗?然而,他更加无力的是,自己竟然无法拒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好,在下定当竭力。”过去了这么些年,原以为自己已经彻底遗忘。未曾料到,对于她的要求,自己仍然无法拒绝。凝视着手中的银簪,他两手用力,猛然向下一掰。银簪本不易断,但时日久远材质已经有些发脆,他手上加力硬拗,只听得一声轻响,梅花银簪断成两截。“请姑娘转告,昨日种种譬如此簪,此事之后,我们两不相干。”妙芙心头震惊,看着他面上一点一点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