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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果腹。”纪王起身欲走,徐南风却一把拉住了他,问道:“刺客……查出来了么?”“查出来了,已经在处理。”像张氏那样的大家族,枝繁叶茂,其门客爪牙渗透到了朝廷的各个角落,若是蛮力伐之,反而会适得其反,只能从旁枝末节一点点清理,让他们起内讧,方能不攻自破。徐谓和礼部周侍郎便是第一批剔除的腐烂枝叶。可徐谓终究是徐南风名义上的父亲,刘怀并不打算在此时将这些事抖出,免得让她心生忧虑,不能安心养伤。纪王摩挲着徐南风的手背,微微一笑:“你且睡着,待你伤势好些了,我再一一告诉你内情。”徐南风点点头,目送纪王出门。今日的纪王目光清朗,步履也矫健沉稳,徐南风躺在榻上,隐隐明白了什么。约莫两刻钟过后,纪王亲自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药膳过来。进门一看,便见徐南风躺在榻上,笑吟吟地望着他。纪王径直走到榻边坐下,望着她温声道:“怎么不睡?”“睡了一天一夜,不想睡了。”徐南风嘴角翘起,满面病容,却笑得十分灿烂,格外惹人心疼。她仔细打量着纪王的神色,看了又看,方道,“少玠,你的眼睛是不是好了?”纪王搅动药膳的手一顿,浓密的睫毛抖了抖,在眼睑下投下扇形的阴影。片刻,他抬头一笑,整张俊颜都生动了起来。“被你看出来了。”他舀起一勺药粥,放在唇畔吹凉了些许,送到徐南风唇边,温声说,“好多了,只是视野仍旧有些模糊。”徐南风打心眼里为他高兴。她张口含住汤匙,吞下药粥,含糊道,“真好,我做梦都想见着你眼睛恢复如初的样子。”纪王顺势笑问:“待我眼睛好了,你欲如何?”“和……”徐南风下意识想要吐出‘和离’二字,这是最初支撑她的理由。但此时,一见到纪王瞬间沉下的眸子,她便硬生生将‘离’字吞入了腹中。纪王眯着眼睛,笑得很是‘和善’:“夫人方才说,和什么?”徐南风眼珠乱转,左顾而言其他:“哎,中了一箭,脑子估计也跟着坏了,不好使了。”纪王简直拿她没辙。他垂下眼,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的阴谋:“南风,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唯有和离二字不许再提,想都不要想。”徐南风揪着被子,闷闷地‘哦’了一声。纪王又喂了她一口粥,漫不经心问道:“南风,你同我说实话,这些日子,我待你如何?”徐南风诚实道:“很好。”纪王颌首,苦涩一笑:“既是如此,为何不尝试着与我携手同心,白头到老?”徐南风想了想,轻声道:“人心难测,一辈子太长。”“我愿用一辈子来向你证明。你知道的南风,从很多年前开始,我便喜欢你。娶了你后,这种喜欢非但没有消散,反而与日俱增。”纪王压低声音道,“这半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渴望你的回应。”徐南风耳廓微红,艰涩道:“可你身居高位,身边不会只有我一个女人。”这才是她最担心的。她渴望的,是一份一心一意的,天长地久的感情。她并不否认纪王对她的喜爱,可他终究是个王爷,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换一句话说,若是联姻需要,皇帝硬塞一个权宦之女给他为妻为妾,他能拒绝?“不论身居怎样的高位,我身边永远只有你一个女人,从身到心皆由你独占。”纪王诚恳道:“南风,为何不尝试着相信我?”徐南风嘴唇张了张,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个问题。纪王道:“更何况,你亲也亲过了,也同床共枕过了,不打算对我负责?”什……什么?!和纪王说话,没聊两句就会偏离轨道,变得不正经起来。徐南风干脆也耍起了赖,蹙眉哼道:“我疼。”久久得不到正面的回应,纪王神色黯了黯,难掩失望之色,无奈道:“你呀……”连徐南风都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拒绝纪王的示好了。她就像一个刺猬,竖起浑身尖刺保护自己,却总在不经意间刺伤了所有想要靠近她的人。对她爱得越深,则伤得越重。此番谈话后,纪王嘴角笑意不减,可话却少了很多。徐南风便是再迟钝,也知道她的决绝将纪王伤着了。他是真心实意地想对自己好,可她总拿不出勇气,以一个妻子的身份与他比肩而立。吃了一碗药膳,纪王搁了碗,命八宝、桂圆打了温水过来给她擦拭身子。往常纪王眼盲,徐南风宽衣解带时便也没多么避着他,心想他反正看不到。但今天八宝将她的衣裳脱了一半,她才忽然想起来,纪王的眼睛好了!于是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了。她猛地拉起被子盖在几乎赤-裸的身上,却因牵动伤口而疼出了一身冷汗,半晌才喘匀气儿,小心翼翼地拿眼睛瞥纪王:“那个,少玠……”纪王会意,很有君子风度地背过身去,叹道:“我不看。”事实上在某些她不知道的时候,该看的他也早都看了。徐南风这才心惊胆颤地让人擦了身子,重新换上干爽的衣物。她伤得挺重,待换好衣物,又是折腾出了一身冷汗,脸色也苍白了不少。纪王心疼地给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将她散乱的头发轻轻拨至耳后别好,这才温声道:“子时了,快睡罢,休息好伤才会好得快。”说罢,他起身欲走。徐南风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纪王于是回头看她,用眼神询问。徐南风怔怔道:“少玠不睡么?”“我去隔壁厢房睡。”纪王俯下身,柔软的青丝从他耳后垂下,落在徐南风的脸颊上,痒痒的。顿了顿,他又叮嘱道:“你的榻边缀有铜铃,若是起夜或口渴,可摇铃叫唤八宝桂圆她们。”“你不同我一起睡么?”自嫁进王府中,他们俩夜夜都是同榻而眠,突然分开房睡,她还真有些不习惯,心里没由来空落落的。不等纪王回答,徐南风又极小声的补上一句:“我这样,是不是传闻中的……失宠了?”说完,她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荒谬,噗嗤笑出声来。纪王怔愣了片刻,又心疼又好笑,顺势吻了吻她的鼻尖,道:“怎么看,都一直是我在失宠罢?”“说得也是。”徐南风忽然有些愧疚。纪王对她那么好,她却从来不曾‘临幸’过他,真的是太无情了。“你受伤了,需要静心养伤,我若与你同榻,怕忍不住会伤了你。”纪王在她耳边轻声道,“方才的问题,夫人再好生想想,我随时盼着夫人的恩宠。”‘恩宠’二字他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