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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送给别人整理复写,留在那里一份,大到州府小到村镇都有她的足迹。而且作者从不吝啬于向同行传授经验,交流学习,书稿要么留给同行,要么留给读书人或者寺庙僧人,从来都是分文不取。医学这行,大家手里有秘术,那都是藏着掖着,一代一代父传子子传孙,宁可烂在手里,也不叫旁人知道,这人把宝贝秘笈当破烂满大街发送,她是傻的吗?“这分明是病人的菩萨同行的阎王,要挤的我们活不下去!”医药原本是奇货可居的东西,一张方子就能吃一辈子,他们握着好些宝贵方子,所以才发展到今天这么大规模,分号开的到处都是,如今有人宝贝方子不宝贝了,随便拉个读书人都知道“保和汤”“人参养荣丸”怎么配,那他们还赚什么钱?更重要的是,那人明明白白在推广经方和药理医理,她的书稿在不断补充完善,版本不同,厚度都不一样,看她选取的对象,耆老,文人,同行,僧道,这几种人都有极广的民间渠道,假以时日必然满布天下。“要不我们劝劝她,让她不要这样做了?”“屁话,她自己做了这么多年了,是我们让停就会停的?”“那,要不——”妇人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我们派人给她点教训?”苏表弟懊恼捂头:“我劝你早早打消这个念头,我可是听说对付她的山匪都被她干掉了,那可是穷凶极恶之徒,她怕什么呀,她什么都不怕!”“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苏表弟显然也没辙,第二天,他托人递话进去,说生意不好,一时筹措不出那么多,先送两万两,娘娘使着。苏羽环见状大怒。“翅膀硬了就不服管束了?你以为当初自己是怎么发家的?我怎么扶持你们起来,就能怎么把你们拉下来。”苏羽环命传旨太监原话去回,听了斥责的表弟夫妻二人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再辩一词。“我们原本就是靠娘娘才有今日,若是没是没有娘娘,不等什么流传,我们就活不下去了。”苏羽环当初挑中这个表弟,就是看他“忠诚”,果然,他被一骂,便决定铤而走险,来一把大的。23.医女(7)时值盛夏,山道上满是清新的草木味儿,密茵匝地,非常凉爽。这天荣平刚在寺庙墨了本医案留着,婉拒了住持的盛情邀约,沿着山路慢慢往山下走,半路上却遇到一个女子蜷缩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得直叫。荣平赶紧上前,结果一摸脉,脉相弦细,两个尺脉弱的摸不住。这女子挣扎着叫喊口渴,要喝水,助手即从马背上取下水囊给她喂下去,谁知刚喝下去两息,她喉咙里咯的一响,全都吐了出来。“呀,这是怎么回事。”荣平一摸她的腿,腿上的肌rou硬得像石头,“她腿抽筋了,先给她揉开”。一番费力cao作,这人终于睁开了眼,她看到荣平惊叫一声,把她推开。荣平不防备,又是踮着脚的,这一推差点被推倒,助手一把托住了她,怒瞪女子:“你这妇人好不知好歹,我家姑娘好心救你,你还推人。”女子面色惊疑不定,忙又道谢,一边行礼却一边后退,“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离我太近,你也会病的。”荣平立即反应过来:“传染?”那妇人面色慌乱,忙忙要走,荣平却又叫住她:“你是要上山求住持施药吗?住持那里只有治疗肚疼脑热的常见药,你这病是热邪作祟,住持那里的药不管用的。”“我知道,但是我听说寺庙里降临了菩萨,菩萨赠给住持一本天书,书上都是仙术,能起死回生。”荣平愣了一下,“你说的是吧?不巧,那恰恰是在下的书,书上不是仙术就是医术,不能起死回生但能治病救人。”妇人愣住了:“你是……”“在下荣平是个大夫,医仙是我父亲。”妇人愣了一愣,惊讶的张大嘴巴,随后便要跪下磕头,荣平一把拦住,“大嫂不必如此,我自会全力救你。”荣平方才号脉后便发现这个妇人体内有湿气还有热气,要除湿清热才行,于是开了个方子,列下晚蚕,砂仁等药,“吃一付即可见效,吃两付准保好了。”妇人连连道谢,回到家中,一天两顿喝下去,第二天果然大好。这引起了其他病人的注意,纷纷询问她吃了什么药,这妇人添油加醋把自己山路上遇菩萨的事说了,越说越觉得自己遇到了神仙,说到后来,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有仙缘的。她又想到菩萨说若有人问方子不必吝啬,若症状一致,便可试吃,只是量不要太大等语,便很大方的把药方贡献出来,因此又治好了几个人,而那几个吃了没见效的,无不盼望着自己也能见到菩萨,甚至还想到山路上去偶遇。“哎,你怎么不问问菩萨去哪儿了?”“菩萨去哪儿那是我们凡人能问的吗?”“听说苏和堂已经配置出了效果很好的药,基本上吃了就能好——”“罢了罢了,苏和堂那是药吗?那是金丹,吃两丸下去,就得卖房子卖地,我还不如直接等死呢……”荣平进城已有数日,这几天她敏锐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原本以为只是夏天到了,容易生肠胃疾病,哪里料想,这一波病患来势汹汹,竟有成瘟疫的架势。“员外,你是肝胃本就有热,如今又感了外部邪热,两厢交攻,身体就坏掉了。”荣平收回手写下药方:“不过不用担心,这是我调整过的白虎汤,你喝上两天,驱了热就会好起来。”这人是个乡绅,还是个举人,家里有些资产,对大夫很大方,当即命人封了个大红包出来,荣平却在一盘钱上摸了五个铜板:“问诊费。”乡绅愣了一下,忽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冒出来了,荣平被笑得莫名其妙,却见他拍着桌子道:“妙哉妙哉,苏和堂独占天下,我倒忘了正常大夫行医是什么样子了。”听到这话,荣平有些好奇:“我从江东江南一路到江北,发现好几家苏和堂,这个药店很了不起?”乡绅冷笑:“何止了不起?简直霸道!”荣平这下真的迷惑了,她游方多年涨了见识,知道有些大夫技艺高超脾气各色,本领强的人往往都有自己的规矩,但说霸道,还真称不上,毕竟一方是大夫一方是病人,问诊治病讲究个两厢情愿,她见过霸道的病人还真没见过霸道的医生。乡绅看出了她的疑惑,愤恨道:“本来这城里有好几家医馆,后来苏和堂来了,按道理外地医馆扎根并不容易,可是他们势大财雄,背后还有很硬的关系,一开始用低价抢走客源,又联合公府强取秘方,硬是挤垮了另外几家医馆,等到他们一家独大,真面目就暴露了。那“物美价廉”“悬壶济世”的招牌也不要了,一副普通的伤寒药以前卖十钱,现在卖百钱,我们这种有点家底的还好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