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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只有路雨一人,母亲早就死了,父亲在坐牢。她撒了个弥天大谎,让他一道回家,谎言不攻自破。两人在酒店门口僵持片刻。陈声看她沉默不语的样子,最终推门而入,将身份证拿出来,摆在柜台上,“一间大床房。”办好手续,取回身份证,再回头时,路知意还站在玻璃门外。她形单影只地立在那台阶上,沉默地望着他,眼里有些惴惴不安,又有些难以名状的伤感。行李箱立在一旁。身后是小县城的夜色,闪烁的霓虹灯,和环绕四周的青山。他会错了意,并不知道她在为什么事情伤感,还特有气度地走出门去,瞥她一眼。“你那点小肚鸡肠,我还不知道?”她仰头看着他,顿了顿,没说话。陈声笑了一声,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行了,你不愿意让我看见你家里的境况,那我不去就是了。”下一刻,眯眼打量她。“只是路知意,我还以为你不会自卑的。”毕竟她从来不将自己的贫穷藏着掖着,也坦言她需要奖学金,需要家教费用,从不乱花钱。路知意知道他理解错了,却并不去解释。这样挺好,他自信满满,而她也无须多言。谎话这种事,总是多说多错,倒不如不说。她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说:“谢谢你。”“谢谢我?谢我这么理解你?”“都有。也谢谢你大老远开车送我回来。”陈声笑了笑,懒洋洋地问:“这么正经啊?那下一句是不是要以身相许了?”路知意一顿,抬头也冲他笑了,安安静静地说:“以身相许就算了,你门槛太高,我这状况,哪怕有十个路知意也配不上你。”陈声一顿。她却挥挥手,“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来酒店找你,带你吃个早午饭,送送你。”说完她就往台阶下走。“路知意!”陈声叫住她,“你明天不是要给你小姑姑过生日吗?还来干什么?”她匆匆跑过了马路,回头冲他笑,“所以我说带你去吃个早午饭啊!把你送走了,我再回家陪我小姑姑吃午饭!”这么麻烦?陈声笑了两声,没好气地说:“用不着!你还是别来了。我自己去找点好吃的,免得你又用土豆面条打发我。”路知意笑得更灿烂了,只隔着车流大声说:“明天见,陈声!”说完,她招手拦了辆车,拎着行李箱进去了。临走前,她降下车窗,从里面朝他挥手,夜色里笑容满面,唇边还有白气呵出。陈声看着她,觉得挺蠢的,他从来不跟人这样挥手。像个傻蛋。可手揣在大衣兜里,掌心莫名发痒。就在那车离去的瞬间,他猛地伸出了手,她却已经合上车窗,随车一同扬长而去。于是陈声举到半空又停了下来。几秒种后,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骂了句cao。扭头,黑着脸进了酒店。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真正喜欢上,要跨越两人之间的鸿沟,需要更深厚的感情才行。所以大家别急,看他们慢慢动心,最后会迎来烟火盛放的那一刻。我对声哥的设定,与其说幼稚,倒不如说成长过程太顺,天真过了头。她教他现实的深刻,他给她童话的无忧,这样刚刚好。=V=我们慢慢来,别催他们。.PS,很巧在评论里看到了来自甘孜州和冷碛镇的宝宝,还不止一个,世界真奇妙。希望我笔下的这个小镇,会让你们觉得亲切又可爱=V=。99只小红包,送给爱我的爸爸们(毫无节cao可言的作者)。☆、第23章第二十三颗心第二十三章出租车迎风上山,二十来分钟就能抵达冷碛镇。小镇依然在二郎山上,因二郎山并不单单是一座山,而是一群山脉。路知意趴在车窗上往回看,右侧可以看见地势较低的县城,流水与青山环绕四周,灯火点缀其间。人类的力量伟大如斯,能在这苍茫山野中开辟出这样一片净土,远离城市喧嚣。她望着那片灯火辉煌的小城,想起不久之前站在马路对面的陈声。他与这里,本应是格格不入的,但他吃着这的牛rou面和炸土豆,好像也融入得挺好。想着想着,她趴在车窗上,笑了。下车后,从公路上下了条小道,轻车熟路走了几分钟,双层楼的小院近在眼前。小镇上没有路灯,黑魆魆一片,头顶是星河,脚下是石子路。她深吸一口气,回家的感觉真好。路知意拖着行李箱,看见路雨蹲在院子里,面前是只硕大的盆子,水龙头开着,正往里哗哗注水。头顶亮了盏昏黄的灯泡。她弓着腰在盆子里揉了一阵,又略微直起腰来,握拳往后背上捶了几下,复而弯腰,继续洗衣服。洗着洗着,又想起什么,赶紧把水龙头拧上,往厨房里走。路知意跟了上去,从门外瞧见路雨拿汤勺在锅里搅了搅,一面下意识捶着腰,一面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尝尝盐放得够不够。最后把火关小了些,继续炖着,转身往外走。这一转身,就和路知意打了个照面。路雨一惊,“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下一刻,笑成了一朵花,朝她招手,“快来快来,我还以为你明天才回得来,特意给你把汤都给炖上了,想着热一热,你就能喝现成的。”她去橱柜里拿碗,一边拿,一边絮絮叨叨:“我们校长前一阵去了康定,说是看见有卖新鲜松茸的,八十块钱一斤。我一听,赶紧让他给我带了两斤。这东西也就这一阵有,买不买得着还得碰运气呢。”往碗里添了一整碗热气滚滚的汤,转身笑吟吟搁在厨房里的圆桌上,“快来,你最爱的松茸牦牛rou汤锅!”路雨站在油亮亮的灯泡下,锅里碗里的热气蒸腾在半空中,却无论如何遮不住她那坦荡荡的喜悦。路知意看见她笑起来时,眼角好几道深深的褶皱。耳边有一缕淘气的鬓发钻了出来,夹带着刺眼的白。心里有些酸楚。她坐了过去,捧起碗,咕噜喝了一大口。路雨凑过来,一脸期待地问她:“好喝吗?”“好喝。”“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手艺!”路雨得意洋洋地摸摸她的后脑勺,忽然说,“哟,头发长长了。”路知意说:“省城剪头发很贵,动一次剪刀要三十,我就没剪。”冷碛镇的理发店,剪一次头发才五块钱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