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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夸的结果,是得有多惨!万一我被这把废铁割到,会不会中锈毒?”他偷偷看了曦穆彤一眼,不敢直接违抗她的命令,打算采用迂回之法拒绝,便将剑放在手中掂了一掂,半撒娇半嬉笑地问:“姑姑,一把锈成这样的铁皮能中啥用?铃儿的指天剑是何等威风,这……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不练行不行?”曦穆彤听他对蛟虬如此不敬,轻声呵斥,“住口,不许对灵剑无礼!我不管你愿不愿意,一月之内,必须将基本剑法练成!”“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他嘟起嘴,“不情愿”三个字写了满脸。曦穆彤深邃一笑,答道:“因为,这是你江南哥哥的嘱托。”(。)第六十五章古墓对弈之相邀梨花坳里,北狐居士羽风,独坐在梨花树下,手握夜光酒杯,一杯接一杯地独饮着梨花酿。他鲜红的袍襟,披盖上无暇的花瓣,又如雀屏般延展开去。新从树上飘落的花瓣再覆盖上那长襟,仿若梨树泣血,以至花瓣落地,血泪斑斑。他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宜喝酒过猛,可是如不借酒浇愁,他又怎能摆脱心中堪比烈焰焚烧般的空虚?他抬起头,醉眼迷朦,仿佛见到曦穆彤正端坐对面,一弯浅笑如明月映照山林,也照得梨花坳无比温馨。五百年相思于一朝实现,他等待的那个人,终于踏着梨花翩然而至。可是仅仅七天,她又如梦幻般消失,就好像花瓣被风吹得飘零在河面,然后随水流逝无声。他的内心,依然在渴望,渴望与她再度一个七天,他会日日执她之手,漫步于梨花小径,从日升到日落,每一分每一秒都深深感受她的气息,再也不分离。不过自从她走后,他就不断告诫自己,做了五百年的梦,既已成真,就不要再贪婪地奢望,上天恩赐更多。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这梨花坳,静静等待生命的最后一刻到来。无论还剩多少时间,他都已经拥有了七天珍贵的回忆,回忆中她的笑靥,将陪伴他度完余生。可是那晚南风长老的忽然出现,令他预感大事不好。妖王行踪,如今已算全天下最大的秘密,多少人正不惜一切手段,如寻宝般日日探寻。曦穆彤既已现他的藏身之所,若被其他几界中人知道,她的处境必然会变得微妙,甚至可能面临极大危险。但是,他嘴角露出深邃一笑,但是她可是曦穆彤,那个数百年前创建稽洛山,连万魂夺骨锁都不惧怕,生生地从锁链下救出万千生灵的传奇女子。这世上,还有能真正杀死她的人吗?当然没有了!可他刚想到这里,心里就不期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低头看向夜光杯,透过清澈的美酒,他见到的是,自己在杯中摇曳的倒影。正如醉如梦的狂想,却听天空划过一道惊空遏云的鹰唳,眨眼间,一只硕大的茫头鹰已落到他面前。落地后,它那鸣叫变成闷在喉咙里的咕咕声,一双锐利的鹰眼斜看向他,两只巨爪不停搓动,顿时惊扰散满地花瓣,羽风带着迷离醉意,笑道:“这老鬼,又管闲事来了!也罢也罢,谁叫我在这世间,竟还有一位真朋友,那我就随你去一趟,消消他的棋瘾吧。”边说边站起身,准备踏云而去,却被茫头鹰用鹰嘴死死叼住襟摆,令他前进不得,还看着他甩甩头,火红的目光里透出怨气。他禁不住哈哈大笑,指着那鹰道:“这人快到弥留之际,记性也越差了!上次我独自飞去,让老鬼责怪了你,还受了处罚,这次岂能再害你?”说完,便带着阵风卷起梨花无数,老老实实坐上茫头鹰宽大的背脊,由它载着腾空而起,朝绝望之陵飞去。(。)第六十六章古墓对弈之棋友芒头鹰载着羽风,落在了绝望之陵正殿前的汉白玉石阶上。他挥动臂膀,打开殿门,然后走进空落落的殿堂,开始一级级攀爬升向妖王王座的台阶。才爬到一半,他已显得气喘吁吁,额头不断大滴大滴渗出汗珠。终于,他艰难地爬到王座边,坐上去,稍事歇息,便合拢手做出一个双掌挽花的掌势。真气运行下,就见他掌心出耀目的金色光芒,光芒中还含有大片如被镀金的花瓣碎屑,轻盈地跟随掌气流动,并上下飞舞。待双手已被那些翻飞的、拖着光尾的花瓣层层围绕,他便掌分两端,牢牢扣住了王座两边的扶手。随后,整个王座与他的身影一起,淹没于花瓣碎屑,开始焕万丈光芒,并飞旋转。等旋转减,并逐渐停下来归于原处,座椅上已空无一人。从绝望之陵下来后,羽风站进了一条长长的走道。走道两边,每隔几步就燃着千年不灭的松明火把,将前路照得十分明亮。他一步步向前走,茫头鹰从后面赶上来,与他紧紧相随,时不时用脑袋蹭蹭他的手臂,显得分外亲热。一人一鹰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一片开阔地,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排排一望无际的石棺。他欢喜地笑笑,连击几下手掌,对着石棺大喊:“鬼叔叔,侄儿到了,你还不快快出来摆上那棋盘?”话音甫落,就听“哗啦啦”一阵巨响,犹如无数巨石从山涧滚落,一个巨大的、披金带甲的武士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哈哈哈,小妖王,许久不见,我以为你已经死了,看来这一次,是又活蹦乱跳地给茫头鹰带过来咯!”那身影打雷般和他打着招呼。羽风也笑道:“鬼叔叔,你这鬼臾区之名还真不是浪得,次次出来都这么惊天动地,也不怕把你那石棺给震裂。三月前酿的梨花酿尚未饮完,我还不舍得死呢。再说,你我那一局都十年了,至今胜负未分,我要死了,岂不便宜了你?”鬼臾区身影跃动,将自己浓缩成一个金甲银盔的将军形象,从半空跳下,大步向他走来,边走边道:“知羽风者莫过于我鬼臾区,若我不派茫头鹰去唤你,说不定你就喝死在今天了!”羽风道:“是啊,你都管了五百年闲事了,只要我小命尚在,你这闲事肯定也还得继续管下去。羽风得这样一位好叔叔,还真是死不去。”说罢二人又哈哈大笑。随后鬼臾区执起羽风之手,道声“我们来”,二人翩然纵身跃去,落进了石棺群正中,最大的一口棺材里。这副棺中,棺壁被烟黄色帷幔遮覆,棺底满铺绣着整幅“寿”字的锦罗薄垫,正中摆放一张梨花木的方几,左右各有一个蒲团。几上一张正方形棋盘,十九横十九纵,已洋洋洒洒布下不少白子黑子。二人跃入棺材,无需彼此客套,就熟练地归了各自蒲团位。鬼臾区手边梨花木的棋篓中是黑子,羽风的则为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