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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淡淡地看向别处。阿弦苦笑:“那么,康伯可不可以实话告诉我,为什么说我……是一枚棋子。”烛光之下,康伯脸色微变,抬眸看向阿弦,似乎在疑惑她是怎么知道的。室内,两人沉默相对,良久,康伯忍不住道:“你,是从何处知道……”他当然相信崔晔绝不会主动多嘴跟她说这些话,但当时他们谈话之时,花园中再无旁人。阿弦不答只道:“在您看来,好像我对阿叔很是妨碍,您的意思是说,我是阿叔的棋子吗?”康伯眼神闪烁,双唇紧闭。阿弦暗中咽了口唾沫,目光平静:“怎么,不能告诉我么?”四目相对,康伯目光暗沉,终于说道:“你的确在妨碍他,甚至……有可能害死他。”***将年底,休班的日子也逼近了,先前因过年账目众多,又加上要调整新的财政之策,所以户部人人焦头烂额,忙的□□乏术,不可开交,到近来总算过了那最艰难的时期,公务逐步恢复了正常。又因休班在即,公事闲散,有一些官吏便请假的请假,偷懒的偷懒,户部上下充满了新年将至的喜悦轻松气氛。而在年前的这段日子里,有一件大事不可不说。就在崔府牡丹事件过后,大理寺查明了梁侯武三思贪墨,卖官鬻爵等大案,天后震怒,下令削了武三思的爵位,贬出长安,发配韶州任职。此事引发轩然大波,但是更多的人拍手称快。因梁侯的名声着实有些狼藉,从戕害卢照邻开始便败坏到极点。因此听说梁侯被贬斥,长安百姓人人欢呼雀跃,趁机多放了几次爆竹。但几家欢乐几家愁。在武三思被贬官削爵的同时,户部的武懿宗却被封了进忠伯,连带陈基也官升一级。武懿宗在户部也早非昔日可比,之前还有些人敢当面嘲讽他,现在围在身旁的,却都是些谄媚阿谀之辈,就算是有些人不齿拍武懿宗的马屁,但也不敢当面得罪。这日,阿弦有事去见许圉师,走到半路,忽见几个官吏围着武懿宗,满面堆笑地不知在说些什么,阿弦只隐约听见“一定会到”“不胜荣幸”之类。阿弦不以为意,正要走开,谁知武懿宗叫道:“女官请留步!”阿弦一怔,回头看时,却见武懿宗甩开众人,往她跟前走来。因他生的矮小又驼背,走的不免艰难缓慢,阿弦见状,便迈步迎了过来,行礼道:“武大人可是有事?”武懿宗止步,笑道:“因年底了,请同僚们去府中吃年酒,就定在后天,还请女官也届时光临。”阿弦意外,道:“这个就不必了,我心领就是。”武懿宗摇头道:“不不,这是哪里的话,当初小女同女婿成亲,还多得女官前去捧场呢,这一次一定要去,不然就是我们失礼了。”武懿宗虽是在笑,却皮rou微动,透着狰狞,两只小小地眼睛盯着阿弦,让人心底无端生寒。阿弦知道他是极好颜面的,此刻当着许多同僚的面儿若再推辞不肯,对他而言自然脸上挂不住。阿弦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相请。”武懿宗这才又笑道:“那就一言为定,届时恭候女官大驾。”“客气。”阿弦拱手一揖,后退两步,才仍转身而去。阿弦别了武懿宗,仍去见许圉师,还差十数步到许圉师的公房,就见两名书吏兴致高昂地出门,低低切切道:“天官怎地在这时候来了。难道是有什么要事?”另一个道:“也兴许是来请侍郎喝年酒的。”阿弦听得模模糊糊,忙拦住问:“崔天官在侍郎房中么?”两人笑道:“女官来的正巧,天官才进去呢。”阿弦不置可否,先放他们离去,她小心地往许圉师房门处瞅了眼,又见周围无人,即刻转身,悄无声息翻过栏杆,迅速地不见踪影了。就在阿弦去后,在许侍郎公房里,许圉师道:“梁侯被贬,大快人心,只可惜了张柬之大人。”崔晔道:“张大人嫉恶如仇,所有这些都在他意料之中。”许圉师笑道:“他倒是痛快了,他甩手出京,剩下这烂摊子谁敢接手,且若是处置不好,非但是他白搭上了自己的前程,那接手的人还得倒霉呢,幸而,幸而。”崔晔沉默,忽地问道:“阿弦还在么?”许圉师一怔:“啊,你是来找她的?”“顺道而已。”崔晔淡淡地说。许圉师挑眉,忽地想问问他是顺道来看阿弦,还是看阿弦顺道来见他。毕竟之前的那些流言蜚语,也有些飞进了老侍郎的耳中。许圉师一笑扬声,叫了个书吏进来,吩咐道:“去看看女官何在,请来说话。”书吏去后,许圉师又看向崔晔道:“前些天,我听了一些话,想必是那些人疯了说的胡话。”崔晔道:“哦?”许圉师道:“怎么好似有人说你,跟阿弦……”崔晔不答,脸色却有些不大一样了。许圉师心惊,仔细端详,却发现他原本清雪似的脸上,隐隐地有些难以描述的轻粉色。不多时,那书吏回来,报说:“侍郎,女官方才出部里回家去了。”“啊?”许圉师停了停,“走了?”书吏道:“听说方才女官是来见您的,大概是看有客在,故而先去了。”许圉师还未吱声,崔晔起身道:“许公,我先告辞了。”第245章我喜欢阿叔崔晔拱手一揖,举步出外。许圉师几乎没反应过来:“崔……”追出公房转头看时,却见他早快步沿廊下过,急急下了台阶出门去了。此人行事从来四平八稳,几曾见过这好似城门失火赶去急救的模样?捋着胡须,许圉师啧啧:“真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好似能看见不少奇景呀!”且说崔晔疾步往外,出了户部大门,转头一瞧,正好看见阿弦的马车拐过前头街口。他看一眼,来不及上车,把随从的马儿牵来,打马追了上去。剩下车夫,家奴等不明所以,忙也在后跟上。崔晔追出了街口,马儿到底比马车要快,不多时已经赶到:“停车!”一声喝,车夫发现是他,慌忙勒住马儿,崔晔翻身下马,又急急上车。谁知才推开车门,整个人一惊。原来马车里空空如也,哪里有阿弦的影子?崔晔回头:“女官呢?”那车夫不知所措:“女官……女官先前下车,让我先回家,她自己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在意外之余,无声而笑。***原来先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