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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阿善生病,阿孝便如同担心主人的小动物,不安地围在她床边,期期艾艾。阿善睡觉,他就搬个小凳子守在边上。阿善自小就粉雕玉琢,话不多,软萌又可爱,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jiejie。逢年过节,亲戚们来家里拜访,一旦有小孩子过来,阿孝就特别紧张,生怕她被别的小孩抢走似的,从早到晚紧紧黏着她,不叫任何人有机会趁虚而入。不过阿善也实在太过脆弱了,吹一点风就生病,比他这个弟弟还要弱呢。真是太没用啦。所以,哪怕是在小孩子最调皮,人憎狗嫌的年纪,他也从未惹哭过阿善。他潜意识里觉得,那是需要他保护的人。他们互相陪伴,度过了一段悠长的岁月。小女孩有一次问他:“你以前叫什么名字?”小男孩摇头,强调般地说:“我叫徐礼孝。”他是徐礼孝,和善善一样,是徐家的孩子,他们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孩提时代的喜欢,是我们同吃同住,一起游玩如同连体婴儿,对方的高兴难过都感同身受,连叫着相似的名字都是一种荣光。长大后,全变成了痛苦。22.救赎多日未见,阿孝犹如见到主人回家的小狗,兴奋地拉着她的手不肯放。他围着她绕了一圈,笑盈盈地打量着jiejie,新奇道:“秀林的校服真好看,虽然有点成熟,不过善善穿很漂亮。”私底下,他偶尔也会叫她的名字。“嗯?”阿善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可能是想让学生把自己当作成人那样为人处世?”她不在意地解释道,比起这个,她更关心眼前人,“你怎么跑过来了?有没有迷路?”秀林在魏源市的西北面,阿孝就读的立诚中学在东南角,两校之间离得有些远,过来的话要换乘两部车。阿孝的方向感不太好。“没有,我早就查好路线啦。”如愿以偿见到了真人,他总算满意了,晃了晃阿善的手,咧着嘴角央求道:“姐,带我逛逛你们学校吧,可以进去吗?”魏源市的新城区这些年在一系列新建住宅、公共设施,商业配套和交通逐渐完善和之后,渐有后起之势。整个城市的发展逐步向西北方倾斜。相对于底蕴厚重的老城区,年轻人更喜欢时尚摩登的新城。一到周末,商业街林立的新城区便成了玩乐购物消遣的好去处。街道上霓虹闪烁,高楼大厦的灯火像不夜天。商业购物中心到处摩肩接踵,忙碌的公交和地铁吞吐着一批又一批人流。每逢节假日更是火树银花,令人目不暇接。在秀林逛了一圈之后,阿善带他去美食街吃了东西,随后将他送往回家的地铁站。姐弟俩慢慢踱步街头,像两朵小小的浪花,裹挟在周五人海汹涌的波浪中。迎面走来的每个人似乎都比他们高大,为了防止被冲散,姐弟俩拖着手。少年被书包微微压弯了腰,小心地护在她外围。阿孝神色低落,“要是我们能在同一个学校就好了。”似乎想到了好主意,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高中考到秀林来吧!”阿善顿了顿,说出了残酷的事实:“爷爷不会同意的。”“那,我考二附中?离秀林也不远。”二附中是魏源所有重点高中中最末流的学校,只因为有一年,一位学生考取了上京大学,才被列为重点高中。“笨蛋。”阿善抓住弟弟的手,“阿孝,尽你所能考最好的那一所吧。”阿孝一脸颓丧,神色不甘,“可我不想和jiejie分开啊。我们一起长大的不是吗?为什么现在不行呢?还不如不要长大呢。”阿孝清澈的眼眸变得黯淡。少年耸拉着脑袋,难过道:“我想和jiejie念一个学校啊。”他不愿意,却也不敢违抗说一不二的祖父。已经比她高了不少的少年,对着信赖的jiejie,有意识地露出小狗般可怜兮兮的神色。善善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了,他知道。阿善果然止不住心头发软,替他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衣领,摸摸他的脑袋,抚慰道:“别难过啦,等期中考试成绩出来,jiejie带你去海洋水族馆玩吧?”“真的?”阿孝才开心了两秒,随即沮丧地说,“不行啊,我休息天还要上课呢。”“我去和爷爷说,他会同意的。”阿善思索着,一直绷着阿孝也不好。“我们可以玩上一整天。所以阿孝要好好考哦。”“那说好了。反正第一名肯定又是我。”阿孝终于笑了,酒窝深深,“我还是第一次那么期待期中考呢。”阿孝有时是她的弟弟,有时又像是哥哥。阿善也一样,既是jiejie也是meimei。父母不在身边,彼此即为最深的羁绊。小学时,每每家长会,阿善因为有一对惊艳的父母而惹人艳羡。后来他们却再也无法出席了。阿善便告诉好奇的同学们,父母亲在很远的地方做生意,不方便回来。阿善也的确像是那种家庭优渥出身的美丽女孩,同学们一开始都想要和她交好。而一个曾和他们家有过往来的同校生,爆出她的父亲实际上是在监狱服刑后,阿善便得到了一个“撒谎精”的称号。阿善无从辩解,唯有挺直脊梁骨,迎接各种讥讽和恶意。阿孝的情况还好些。男孩子们讲“义气”,性格比较大大咧咧,脾性相投便能称兄道弟,阿孝自身也是大方好相处的人。相比之下,阿善糟糕得多。她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身后大声故意的嘲笑。从前和她要好的同学都对她指指点点,一句话都不肯再同她说,当她看过去时,全都目光闪烁地躲开。一旦谁和她说话,马上就会被提醒:徐礼善是罪犯的女儿。一个罪犯的女儿,听着就有点吓人,好像和她说了话就会传染病毒似的。小孩子的想法简单,又容易受他人影响。一个大家所排斥的人,如果靠近她,自己也会一起被歧视的。于是阿善被全班孤立了。泼在椅子上的胶水,铅笔盒里的毛毛虫,突然绊她一脚的腿……十岁左右的孩子们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概念,有的只是天真的残忍。最让人寒心的是亲戚们,那些她叫过“哥哥jiejie”的孩子。从前她是徐家的小公主,谁都捧着她,讨好他。现在见到她,好一点的扭头就溜,坏一点的就和别人一起骂她,朝她丢石头。任谁都觉得徐家垮了,没救了。一个一只脚跨进棺材的老人,一个常年飘零国外撒手不管的姑姑,两个稚儿。没有徐斯,徐家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