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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如曜石的眼瞳中,笑意满溢,在山上可听不到这许多两面三刀的牛鬼蛇神。宗家两位长辈却只字未提她未婚妻的身份,只笑呵呵说是儿子的朋友。随即又一通浮夸的溢美之词。“朋友”这词的范围可大了,可暧昧,可疏离,十分具有技巧性。弓南怕她拘束,打发她们姐妹俩去后院找东西吃,自己留在客厅里和宗家的长辈们周旋。弓真转身的瞬间,嘴角的笑容微微收敛了几分。居然因为这种理由才选择她的吗?她还真是廉价呢。她低声问表姐:“宗家没有女主人?”弓卉和她咬耳朵,“离啦。”又和表妹小声八卦了一通她未婚夫父亲的婚姻状况和情史。*叶家人也来了。他们先注意到弓卉,走到她跟前正准备问候一声,猛然见到了她身边的少女,都有些怔愣,“……这是?”好生面熟。十多年没见,一时认不出来也正常。弓卉很是瞧不起叶培盛,不管长的多好,魅力多大,让两个人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害死了弓玫姑妈,对表妹又差劲,实在不是好东西。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堆起了笑容。“你们认不出来吗?这是阿真啊,她回来了。”没有一点点防备,最不想见到的人,突然就出现在面前,叶家人的表情有些僵硬。只有弓真若无其事,视若无睹地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一副高冷藐视的姿态。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叶维被刺激到了,冲着少女的背影嚷嚷起来:“你眼瞎了吗?!看到爸妈都不叫?谁教的你?没礼貌!”背对他们的人,顿住脚步。弓卉怕他们起冲突,忙扯了她一把,使了个眼色。弓真拍拍表姐的手背,安抚她:“没事。”少女提着裙摆,重新回到他们面前,眼睛一个个扫过去,喊人:“母亲,父亲,哥哥,meimei,大家好久不见。”姨母弓璃依旧年轻貌美,眼神晦涩,望着她,没有应答。叶培盛四十三岁了,一身笔挺的正装,显得格外玉树临风。他假咳一声,问道:“阿真啊,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回家?”少女歪了歪头,看着这和睦的一家子,眉眼弯弯,笑说:“你们家的阿姨不让进呀。”她被师父带走时,弓璃的女儿叶彤尚未记事,看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jiejie,一脸疑惑,又回头观察自己的父母,一头雾水。想来弓璃夫妇俩从未和她提起过,还有弓真这位jiejie的存在。少女站在叶维面前,倾身,附耳悄声道:“谁教的我?肯定不是你爸妈。还有,你说话这么大声,是想让别人来围观叶家那点破事吗?”少女站直了,嫣然一笑,“你用心良苦了,好哥哥。”她姿态亲昵,话语几近刻薄。高大的少年脸色扭曲。弓真微微侧头,和生母的双胞胎jiejie弓璃对视了三秒,然后若有所思地转身,回到了弓卉身边。少女扬长而去的背影,窈窕袅娜,叶维却看得咬牙切齿。“哥哥?”“没事,小彤。以后离这个人远点。”“为什么?”“她不好,是个坏人……”准确的说,是她母亲不好。*弓真不耐烦叶家人,弓卉便陪着她,二人坐在喷泉边的长椅上,边喝边聊。弓卉端着杯红酒,抿了一口后,扭头对身边的人说:“阿真,好多人在看你呢。”少女一手叉着芒果班戟,头都不抬,纠正她,“我们。”弓卉十八岁,正是亭亭玉立的年纪。她张望了一圈,同表妹低声交谈,“奇怪,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年轻人?”“不奇怪,变相相亲。”弓卉吐了吐舌,“有的好像没成年吧?”今晚能出现在宗家别墅的人,非富即贵,若能恰好互相看对眼,凑个双,便有宗家的一份功劳。宴会,联姻,聚会都是拓展人脉合作的好时机。有男生被同伴推到弓卉面前。他腼腆地抓抓后脑勺,问:“……可以请您跳支舞吗?”弓卉看看表妹,有些犹豫,正准备推拒。弓真催她,“jiejie去吧,我就在这里吃点东西。”弓卉便欣然应邀,随男孩进了舞池。来邀请她的男孩子也不少,弓真统统以不会为由拒了。她靠着白漆长条椅,慢条斯理转动叉子,垂首同食物作伴,边抓取飘到耳边的噪音,筛选过滤,默默消化。草地上有不少高跟鞋踩出来的一个个小坑洞,少女看到了,不由微微一笑。太阳掉到了地平线以下,天还没有黑透,有南风吹过脸颊,天际一线微光。偌大的后院里熙熙攘攘,灯光如昼,少女独自安安静静坐在长椅上,身后喷泉淙淙,晕黄的彩灯为她打上了一层柔润的光芒。她看着喧闹的众人,又似乎谁都没看在眼里。柳元无意间惊鸿一瞥,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那句:满座衣冠犹胜雪,更无一人是知音。他比龙攸先到了。半个小时后,宗尧偕同龙攸一起跨进了庭院。宗尧的二哥宗晋和他们前后脚,也到了。宗家的长子宗秦在部队里,没能出席。宗尧长相好,又容易“勾搭”,不少年轻姑娘花蝴蝶般,纷纷扑到了他面前。莺声燕语响成一片。只见漂亮的大男孩露出习以为常的笑容,熟练又准确无误一一喊出了每个人的名字。女孩子们个个脸色酡红,没一会儿,他就淹没在了女人堆里。宗晋二十七岁,高大健硕,梳着大背头,气质儒雅,银色边框眼镜为他添了一丝淡淡的书卷气,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男性的性感魅力。因为有个已婚的身份,熟女们略显矜持,但一些知晓他们夫妻内情的人,言语间透露着几丝暧昧的试探和蛊惑。两位同样受人瞩目的男性,一进门便受到了热烈的问候,满场杂音如同一锅开水,沸沸扬扬。弓真垂头坐在长椅上,听得暗自发笑。好一个活色生香的傍晚。姑娘们的心机和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全都争先恐后涌向了她,嗡嗡嗡的声音如一股股潮汐,拍得她脑仁疼。少女头疼,揉了揉额角,想捂住耳朵,又硬生生忍住了。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在道观里还好些,修行的人大多意念坚定,下山便不同了,她时常感觉到自己的神思犹如风中的烛火,摇摆不定。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说不定有一天,自己突然意志崩溃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