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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给他灌下去。淳于氏守在沈牧的床头,哭得比沈牧还大声。柳氏冷冷地道:“正好,侯爷如今这样,很需要人贴身伺候,淳于姨娘你这几天晚上就在这屋里守夜吧,端屎端尿,一点不可懈怠,听见没有。”淳于氏的哭声嘎然而止,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柳氏心中厌烦,不欲再理会这二人,当下拂袖出去了。她叫了管家来问:“怎么样?找到卫家的那小子了吗?出了这等大事,这小混蛋到底溜到哪里去了?真真急死个人。”管家擦了擦头上的汗:“我们按卫公子说的住所找过去,根本没他这号人,我还去了林将军府上,将军亲自出来见了我,倒是很客气,就是吱吱唔唔的说不真切,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这两处地方我都叫人守着了,若看见了卫公子,一定第一时间来报。”柳氏又气又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时嘴巴和抹了蜜似的,说得凭地好听,关键时候,居然指望不上他,我早就说过,这小子靠不住,如今怎生是好?”她想了想,跺脚道,“不行,我回娘家去找我父亲和兄长,只能求他们出手相助了。”她心中急着,不意牵动了肚子,一阵抽痛,“嘶”地一声,捂着肚子蹲下去。身边的下人大惊,如今柳氏可是沈家的主心骨,断断不可有所闪失,丫鬟和嬷嬷们拥过来扶住了柳氏:“夫人,您保重自己要紧,不然,我们派人过去叫亲家老爷过来,您别走动了。”这当口,大门外的小厮飞奔过来:“二姑娘回来了!回来了!”众人皆是又惊又喜。柳氏强打起精神,赶紧叫人扶着她出去。才到二门外,果然看见了沈绿绮。一队侍女远远地跟在后面,见着沈家的人出来接应了,才弓腰退去,态度十分恭敬。柳氏顾不得许多,匆匆上前:“阿绮,你怎么样?不打紧吧。”沈绿绮的脸色白得有些惊人,但是神情却十分平静:“我没事,让母亲牵挂了。”柳氏上下打量了沈绿绮一下,看过去没有什么异样,她的心放下了一半,几乎要落泪:“老天保佑,幸而你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是谁救了你,我们可要好好地报答人家。”沈绿绮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她的嘴唇上没有一点儿血色,轻轻地颤抖着,半晌才轻声道:“嗯,是要报答他,他终究是救了我。”她这么说着,身体摇摇欲坠,如风中弱柳,几欲倾倒。柳氏赶紧道:“先别说这个了,你这样子可怪吓人的,快进去休息,压压惊,我叫个大夫过来给你看看,有什么事情我们容后再说。”沈绿绮心神恍惚,被樱桃和方嬷嬷扶着进去了。柳氏这才转过来,问方才报讯的小厮:“是谁送二姑娘回来的?快领我出去,我可要当面拜谢一下。”小厮方才一直欲言又止,这会儿见柳氏发问了,结结巴巴地道:“不、不知道,一大群军士护送着二姑娘回来,不见他们领头的人,小的过去问了,他们都没搭理我,就是刚才跟进来的几个jiejie,笑眯眯的,但是也都不说话。还、还有,夫人,那群军士如今还守在我们家门口没走呢,好大的架势,您要不要出去看看?”柳氏心里一咯噔,出去一看。果然,几列军士整整齐齐地排在平阳侯府的大门口,做出了守护的姿态。柳氏出生武将之家,还是有些眼力见的。但见那些军士披挂重甲,身形高大魁梧,持着长戟,站姿笔挺如松,只是默然地立在那里,那种威猛凛冽的气势自然迫人而来,平阳侯府方圆百米,行人都不敢靠近。这哪里是普通的军士,分明是骁勇善战的精锐之师。柳氏暗暗心惊,过去施礼:“有劳诸位救了小女回来,真是感激涕零、无以言表。”一个首领模样的军士对着柳氏分外客气,赶紧回礼:“沈夫人毋须多礼,沈姑娘是尊贵之人,吾等只是奉命护送她回府,当不起沈夫人的礼,折煞吾等了。”“那敢问贵主上是谁?可否容我当面拜谢?”柳氏试探地问道。那军士只是道:“小人不敢多说,夫人日后便知。”柳氏呆了一下,无奈道:“如此,也罢。那诸位请回吧。”“主上有命,令吾等驻守此处,以防宵小之辈再来冒犯。”那军士一眼一板地回道,“沈夫人放心,贵府上的后门亦有人把守,断不会再让贼子有可乘之机,您大可高枕无忧。”柳氏嘴巴动了动,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再问,那军士就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一个字都不肯再回了。——————————案上的烛光摇曳着,烛泪一点一点地流下来,而后慢慢地凝固了。沈绿绮独坐灯下。春天的夜晚,外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春寒料峭,那股寒意从指尖透到心底,怎么也无法驱散。直至夜已深、灯已灭,依旧不能入眠。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了,敲打在梨花树上,嗒嗒作响,或许,明日那梨花会落了一地吧。沈绿绮推开了窗。然后,看见了他。窗外的梨花树下,他站在那里,他的身形挺拔、肩膀宽阔,站在那里的姿势如高山之青松,其实,虽然他年岁尚轻,但他已是一个轩昂男儿,英姿勃发,无人可及。顾明熹不知道在那里已经站了多久,他的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那么黑的夜里,沈绿绮其实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他的眼睛是那么清亮,透过雨幕,望了过来。沈绿绮恍惚又看见了那一年,当他离去时,亦是这样望着她,热烈而明朗,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又仿佛一切都已经过往。沈绿绮阖上了窗子,打了一把伞,走出去。顾明熹看见沈绿绮出来,欢喜得几乎要跳起来,但忽然又胆怯了,犹豫着不敢上前。直到她走到他的面前。相对无言,半晌默然。风吹了过来,拂动沈绿绮的长发,雨飘了过来,有点湿意。顾明熹清了清嗓子,轻声道:“雨越发大了,你快进去吧,别着凉了。”“你除了这个,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吗?”沈绿绮的声音低低的。顾明熹飞快地道:“阿绮jiejie我错了,我不想狡辩,我不该欺骗你,我是个大混蛋,罪无可恕,但是……”他的语气是那么温柔,“我喜欢你,这一点,是真真切切的,从头到尾,始终没有虚假。”“为什么要骗我呢?顾公子,你是天之骄子,高高在上,无所不能,这么多年你一直骗我,为的是什么?”雨丝从她的眼前落下,她的眼眸浸透了这春夜的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