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
自己辩解,“臣……臣确无反意!也不知道那孽子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米囊子也是薛氏那贱妇哄骗我用下的,臣无辜!”他说着,便砰砰地往地上磕头。一侧谢淮和唐夔皆是侧身避让,不愿意瞧昔日同僚的笑话。苏凝绿却站得稳稳当当,受了这大礼,由着他把自己身上的罪名推得一干二净。她许久没有说话,让磕头的施龄有些忐忑,忍不住抬头去看她面色。女帝歪了外头,瞧着他,像是有几分疑惑,“朕很奇怪,你们这些大人,记性为何都这样差?”施龄面色微变,“皇上?”苏凝绿蹲身瞧着他,似笑非笑,“唉,施大人大概是忘了,东宫太后之前叫你发嫁走的顺义王妃了。”顺义王妃柳郁青,本是亡将孤女,先帝怜悯她,召她进宫陪伴当时的皇太女。二人名为主仆,情同姐妹。柳郁青心细如发,有她在侧,女帝并不如何亲近两位太后,两位太后也不那么好拿捏女帝。所以顺义王前来朝内求亲的时候,东宫太后随手一指,满口的“郁青姑娘伺候皇帝多年,最是个稳妥人,也该从出去享享福了”云云,把柳郁青送到漠南那苦寒之地“享福”去了。此后,女帝性情愈发孤僻,可在太后眼里,孤家寡人的女帝实在是乖顺极了,是她们最喜欢的皇帝。前不久才传来消息,柳郁青因着水土不服,缠绵病榻许久终是撒手人寰了。为东宫太后办这件事儿的,恰恰就是当时的礼部尚书施龄。这个点子,其实也是他私下里向太后进的言。谁也不知道,当年才八岁的女帝,能将一桩仇怨记到如今。施龄愈发惶恐,砰砰往地上磕头,他想要说些什么,甚至供出背后的东宫太后,可他见到女帝面上的平静,忽然就心生死意。他终是明白,那个他们曾经以为年幼可欺的小皇帝,从来都不曾存在过。她才是大周的主人,终有一日,那双细白柔嫩的手,会扼断他们这些反抗者的咽喉,独身一人站在权力的高峰。苏凝绿慢慢腾腾地站起身,抖了抖大裘上自外头沾来的雪水,对着远远避开的两人道:“好了,过来问话吧。”唐夔见到施龄惨状,觉得背后发白毛汗,忍不住悄咪咪地瞧了女帝一眼——难道是陛下刚才打他了?随后就正对上了女帝略带几分戏谑的目光,她歪头笑道:“唐尚书?”唐夔一个哆嗦。可很快,吓人者就遭到了报应。苏凝绿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掌捂住了脸,唔唔了两声,闻见清苦的草药味儿,闷闷地问:“太傅?”“陛下,”谢淮无奈地道,“别那样笑了,唐尚书都被您吓坏了。”“……”作者有话要说: 谢淮发动绝技:手掌封印苏凝绿:正是太傅的手掌,把朕往越跑越偏的反派路上拉了回来被反派笑容吓得瑟瑟发抖的唐尚书:太傅快收了陛下吧,百官都要睡不着觉了!为什么大家都说想看感情线,我一直觉得自己写了不少感情线(阿绿式歪头)☆、第11章有了女帝的恐吓在前,施龄对于唐夔接下来的问话,表现出了出人意料的配合。施龄并不知道薛氏的米囊子是从何而来的,他因着有头疼的宿疾,觉得每每到薛氏处休息都能缓解不少,因此将薛氏娶进门之后对她尤为偏爱。在生下施琅不久,薛氏眼见要失宠,于是就将米囊子献出,哄着施龄每每头疼,都抽上一指甲盖的鸦片。久而久之,施龄对其依赖不已。因为薛氏把量控制得极好,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她都凭借这个荣宠不衰,而同在后院的施夫人却未能发现任何不妥。要不是施龄这次被刑部关在大牢里这么多天,犯了烟瘾,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鸦片的依赖程度已然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可就算如此,施龄也从来没能撬开她的嘴,得知米囊子的真正来源。他虽然也有叫人私下盯着薛氏,可她很是机警,没过多久就发现了,对施龄道:“那供货的客商每年只有一月会来京城,因着不愿意暴露身份之故,从不见生人,若郎君继续派人跟着我,只怕这生意就做不成了。”施龄隐隐觉得她的话并未作伪,他不愿意失去米囊子的来源,所以从此之后对她的行踪便不过问了。唐夔又问了一些关于薛氏的问题,施龄一一答了。他拿纸笔记下后,叫施龄画押签字,便起身道:“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施龄一愣。唐夔淡淡地道:“那鸦片还是戒了的好,施家也没有那财力能再供你吸食鸦片了。另外,若是薛氏那边再有消息,还请你来刑部告知,配合查案。”施龄是知道施家比抄了的消息的,却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着走出这里。这些天他也想了很多,知道自己见弃于主上,并非是因为那莫须有的罪名,而是日益强势的君王无法再容忍有人爬在她头上,他也好,施家也好,都不过是女帝立威的幌子。他带着几分恍惚走出去,见到外头夜色,冰凉空气钻入肺腑,带着凛冽的冰雪气息。女帝坐在堂上,见他出来,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就专心致志地喝茶去了,仿佛他是个陌生人。反而是谢淮见他走出去,起身给他递了一把伞。这位曾经叫六部尚书都忌惮无比的继任者手握竹伞,虽然脸色还带些苍白,但是仍然是一身的儒雅风流,被纷纷扬扬的大雪所围绕,反倒生出几分空然萧瑟来。他神情淡漠地将竹伞递给施龄,旋即就转身离去。施龄虽然方过而立之年,却是两朝为臣,自然是知道先帝为什么唯独挑中了谢淮来辅佐女帝。他是先帝留给女帝的一把刀,为她披甲杀人,稳固江山。而女帝也将这把刀用得称心如意。只是,谁会关心这把刀的真实想法呢?施龄忽然觉得有几分可笑。他出声说:“谢太傅请留步。”谢淮侧身,淡漠地瞧着他。施龄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幼帝羽翼渐丰,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谢淮为此语感到几分惊讶,却微微笑了起来。他为人端方,笑起来便也好似清风拂面,“多谢。只是……陛下不是越王,我也不会是文种。”他理一理身上的披风,向着施龄拱了拱手,虽然如今二人身份已是云泥之别,他却依旧极为沉静,没有半分失礼,“慢走。”他回过身去,女帝正站在廊下,远远地瞧着他,显然是没有听见方才的那一番话的。但是她仍然有些不悦,“你送他做什么?你是为何受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