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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盘子里放了片厚切牛舌,边斜就在旁边酸溜溜地说:“程律一来,我都失宠了。”然后周异就看他一眼,往他盘子里夹了一片烤好的牛舌。边斜顿时僵硬,暗骂自己嘴贱。但真的完全忍不住啊。他发现自己目前的行为模式十分见鬼:既要跟程白抢周异,又要跟周异抢程白。老天爷咋就不把这两人劈成两半?这样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周异分完了牛舌,又烤了几片银鳕鱼,照旧笑眯眯地先给程白夹了一片,然后十分自然地转头问边斜:“还要吗?”边斜气得磨牙,只扬起了标准的假笑,一副“我他妈很能吃”“程白吃的我都要吃”的强大气场,十分豪气地道:“你只管往我盘子里放,我边斜今天要提前下桌我就是狗!”颜琳一口梅酒刚喝进去差点喷出来。倒是于江行坐她对面还面不改色,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毒誓听多了已经麻木了。程白却是头回听。她看边斜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周异跟边斜合作这么多年了,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货色吗?只是听到这一句话的瞬间,却偏想起那天晚上。头回跟程白吃完饭,边斜说,以后要再跟程白一起吃饭就是狗。那天他给自己发了一个字:汪。好笑归好笑,但周异真笑不出来。然后就是深夜那通电话……他微微垂了眼眸,也不对边斜这种离谱的誓言发表任何意见,只把分rou这个“重任”接到了自己的手上。一片,两片,三片……半个小时后,某位大作家怂了。在吃进去最后一块rou眼后,他近乎忧郁地幽幽望了程白一眼。之前怎么没发现程白这么能吃呢?本以为女孩子的食量应该都是猫,吃一会儿就饱了,那也不用周异给她夹什么自己就也要什么了。然而……这位身材保持得极好的大律师,吃了个半个钟头都没有要停下的迹象!不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程白的判断有点错误。再吃下去要出狗命了。悄悄地放下了筷子,边斜把自己的位置往后挪了挪,就想趁着众人不注意开溜。但这时候,周异偏偏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明知故问道:“吃不下要下桌啦?”“谁说我要下桌了?”边斜真是掀桌跟他打一架的心都有了,强行辩解,“我这就是喝了点酒想要去趟洗手间而已!”说完馊主意就冒了出来。他把自己手机一翻,直接拉出一张照片来,就把手机架在了桌上,一指上面照片,道:“这儿,男子汉大丈夫,说不下桌就不下桌,就在这桌上陪你们吃!”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他人就已经一溜烟儿地跑了,那架势就跟吃鸿门宴似的。人走了,众人才有功夫看他手机。这时候嘴角便齐齐一抽——尼玛。真是头回看见这种saocao作!手机上显示的那张照片应该是边斜参加某个活动的时候拍的硬照,穿一身长风衣站在昏暗的灯光下面,脚下踩着的地面写满了字,而他的面容却在半明半暗之间,微微抬起的眼眸里有一种自然的睥睨之感。这就是所谓的“边斜不下桌”啊!拿张照片出来糊弄!程白算是服气了,终于算是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边斜这个人的下限到底在哪里——可能是无底洞吧。放张照片倒也罢了,关键是这张照片追求一种高级感,故意给调成了黑白的,再加上这睥睨藐视的眼神,众人再拿起筷子夹rou时都觉得怪怪的,莫名生出几分难以下咽之感……一直闹腾到九点过,这顿饭才结束。期间有人来给周异敬酒,都被程白挡下来了。周异没沾一口,她倒难得心情好,多喝了两杯,脸颊微微发红,有一点上脸,反倒衬得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泛着几分朦胧的烟气,目光转到人身上时都让人有些不敢直视。来的时候,是徐杰开车载着边斜去律所接的她,所以她没开车。回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喝了酒,周异便道:“我开车送师姐回去吧。”话是对程白说的,但目光却看着边斜。边斜自打吃了半个钟头溜出去之后就没怎么喝了,比起后面那帮现在连一加一等于二都算不清的小朋友来说,实在算得上清醒。只是很不巧,他没有驾照。他看了周异一眼,又看了程白一眼,竟然淡淡地一笑:“好啊,路上小心。”一道下楼,众人打车的打车,坐地铁的坐地铁。周异开车来的,便跟程白去了停车场。他本来要为程白开后座的车门,但程白却自己拉开了副驾的车门坐了上去,还系上了安全带。然后对他道:“我换回以前的家里住了,地方不好找,帮你开个导航?”周异便有些惊讶,但这时也没想太多,道了一声“好”,便跟着程白手机导航的提示把车开出停车场,上了路。车里开了空调,温度略高。程白又喝了酒,觉得有些昏闷,抬手就想要降下车窗吹吹风,但听见周异还有些咳嗽,便又把才降了一半的车窗给关上了。周异便笑起来,把车窗给她降下了一小半,道:“感冒都好得差不多了,不碍事的。”冷风从外面灌进来。程白觉得自己面上的温度降下来一些,只将胳膊支在了车窗下,手自然地撑着脑袋,转头望着周异。这位小她三岁的师弟,当年也算法学院里的佼佼者,她大四在学校辩论赛当学生评委的时候,曾见过他尚在少年时最意气风发的模样。到如今都敛进去了。他的轮廓被周遭街道上的灯光晃着,就像是酒,放够了时间,褪去那几分涩味,变得醇厚。人的棱角总是在被磨平。但在这种格外安静又透着些许幽暗的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