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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般娇艳妩媚,看过来的一双眸子,娇怯怯、水汪汪的,仿佛蕴含着一池山涧,带着些许他看不懂的东西,好像是眷恋,又好像是仰慕……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双眸子有些眼熟,可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眼看着这小丫头紧跟在她母亲身后上了马车,跨入车厢时那脚步迟疑了片刻,偷偷就着帘子的缝隙朝他看了过来。两人四目对视,小丫头仿佛被烫到了似的,迅速地收回了目光。瓜子脸、桃花眼。一张小嘴仿佛樱桃一般,微微翘着,脸颊白里透粉,肌肤吹弹得破。卫简怀只觉得胸口被什么撞了一下,呆怔了一瞬,脑中忽然有灵光划过,低喝了一声:“停车!”殷盈几个被迫重新下了车,卫简怀简单问了几句,便挥手让那姐弟俩退得远了一些,只剩下韩宝葭在他跟前。围着韩宝葭踱了几步,他的目光一动不动的落在了那双眸子上,命令道:“你,笑一笑。”这双桃花眼,几乎和谢隽春一模一样,而那日在谢隽春的灵堂前,这小丫头也在,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此人和谢隽春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韩宝葭的手心渗出汗来,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桃花眼略略弯了弯,一脸的小心翼翼。卫简怀有些失望。那双眸子,仔细算起来陪伴了他六年。当他还是孩童时,那双眸子清澈明亮,笑起来一派俊逸风流,和他谈古论今,是他最好的良师益友;当他已成少年时,那双眸子深邃清幽,笑起来虽然没了当年的洒脱,却仿佛能洞察人心,陪着他走过了最为困难的三年。他从来没有刻意记忆,却在不经意之间早就印在了心头。形似神不似,没有谢隽春的神采。这个年纪,也不可能会是谢隽春在外面的私生女,更不可能会是谢隽春假扮的。卫简怀兴味索然,却又有些不甘心,这几个月来他的手下一直在追查谢隽春的下落,却没有半点消息,出事的那个宅子也被勘探了近百遍,发现了一个密道,也的确有人在密道中逃脱,然而最后的行踪却还是断在了那宅子里。谢隽春费尽心机,怎么可能还会回到原地?可现在哪里都筛遍了,这人难道真能上天入地不成?“你那日为何会去祭拜谢隽春?”他冷冷地问。“我娘说,当年谢大人救过我,”韩宝葭轻声道,“而且,我们家是谢大人的远亲,于情于理,都应当上门吊唁。”远亲。怪不得眼眸会如此相似。卫简怀觉得自己草木皆兵得有点好笑,语气稍稍放缓了些:“那你为何总是偷偷看我?”韩宝葭愣了一下,努力想着若是正常的女子,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陛下……龙章凤姿犹如天人,我……敬仰得很,便忍不住偷看了两眼,还请陛下恕罪。”她搜肠刮肚地捧了两句。卫简怀愣了一下,忽而笑了。他原本便长得隽秀,只是一直冷着脸,看上去有些阴沉,这一笑,仿佛春风拂过冰面,浑身上下那阴冷的气息一扫而空。韩宝葭看得一呆,忽然间心如擂鼓,慌忙低下头去。卫简怀十分愉悦。那双和谢隽春一样的眼眸中,居然会出现这样含羞带怯的眼神,真该让那人亲眼来看看。“好了,不怪你,”他勾了勾嘴角,“你叫什么?“我姓韩,名宝葭。”“韩宝葭,”卫简怀念了一遍,称赞了一句,“挺好听的。”“陛下……”苏筱在不远处叫了一声,她好不容易缠着卫婻答应来外面游玩,又意外得了卫简怀一起陪同,这一路简直兴奋得快要飞到天上去了,可现在,暗自仰慕的皇帝表哥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抓着那个臭丫头说话,怎能让她不气恼?不过,她虽然骄纵,在卫简怀面前却是不敢造次的,气急了也只能撒娇地叫上一声。卫简怀瞥了她一眼,随手从怀里扯下了随身带的玉佩递给了韩宝葭:“拿着玩去吧,就当是我替她陪你的纸鸢。”韩宝葭很想拒绝,可这是天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拿也是藐视君王之罪。她只好接了过来,跪下谢了恩,卫简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他们这才忙不迭地上了马车。一直等马车驶出了这片林子,韩宝葭这提在嗓子眼的心才算落了下来,一抹额角,全是冷汗。她上辈子呆在卫简怀身旁,深知这位陛下近年来的脾性,坚狠多疑,遇事简直不像个十七岁的少年,而今日卫简怀一直盯着她的双眼,不知道是对谢隽春的死还是对韩宝葭这个人起了疑心。手上的玉佩温润,仿佛还带着卫简怀身上的龙涎香气,她低头凝视了片刻,轻轻抚摸着上面的蟠龙纹,心中怅然。和卫简怀重逢后的三年多里,她从来没有收到卫简怀的任何贴身之物,反倒是换了一个皮囊入手了一个蟠龙玉佩。对卫简怀,她的感情十分复杂。那是她忠心追随了这么多年的小殿下,如果没有因为落难而盘植于心的无尽戾气,卫简怀一定和先帝一样,是个励精图治、宽厚仁和的帝王。以后,但愿卫简怀能遇到一个心爱之人,将那狠戾都一一化解了,让他重新成为曾经良善的小殿下,这才是北周之福、百姓之福。小剧场:卫简怀:我不需要心爱之人这种一听就软绵绵的东西。韩宝葭:陛下。卫简怀:……卫简怀:我需要你。韩宝葭:……第10章碧玺鎏金指环(一)经此一事,韩宝葭再也不敢在外面乱逛了,只是安心陪着殷盈在家中待嫁。五月二十八,红妆铺地、鞭炮齐鸣,武宁侯府的大花轿在吉时到了殷家大门口,殷盈盛装打扮,一顶红盖头遮住了绝色容颜,却遮不住那袅娜娇媚的身姿。进门迎亲的叶齐宏一身新郎装扮,大红色的喜服更是衬得他丰神俊朗,送礼迎亲后,殷盈和父母哽咽着依依惜别,虽然隔着红盖头,却还是不放心地朝着里屋看了一眼。叶齐宏明白她挂心的是什么,低声道:“你放心,母亲已经遣人等在这里了,等花轿走了以后,便把宝葭接走。”殷盈一直担心女儿会不会因为她离开心里难过,更担心侯府会不会出尔反尔,不愿意将女儿带走,一听他安排得如此周到,忍不住便心中感激:“多谢四爷。”那声音软糯甜美,叶齐宏心神一荡。自从那日在侯府一别,他已经两个多月未见佳人了,今日终于到了可以一亲芳泽的日子,自然盼着这迎亲、娶亲的冗长仪式赶紧过去才好。不过,他明白韩宝葭在殷盈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