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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他之外,她没有见过任何人。她这一生所知道的东西,全是他教的。他说,你是圣洁之物,千万不能让任何尘埃沾染,一旦沾染,便会魂飞魄散。他说,你要听哥哥的话,只有哥哥可以保护你。他喂她吃灵果,挪来灵泉给她洗手,告诉她,她体质特殊,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他不在的时候,也必须好好遵守。她受一点伤,他比她还要紧张,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可能受伤,最好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要乱跑。庭院就这么大,她已然无处可去。在他的提醒下和保护下,她觉得哪里都不安全,每天只蜷缩在一处,认真完成他说的每一步。哥哥说,沾染尘埃会死,受伤会死,不吃灵果灵泉会死。哥哥说,凡尘污浊,出去会死,凡人愚昧,靠近会死。只有这九天之上,神殿之中,才最安全。她从小便待在这里,只要哥哥说的,那便是对的,她听话、乖巧、温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即便寂寞、孤独、无处可去,可那个人每天都会来。她时常坐在门前,默默的看着云海,想象着别处的景致。那些人,是不是活的比她容易?她小心翼翼的活着,小心翼翼的长大。这些年来,心中唯一的支撑,便是木锦哥哥。终于在她长大成人的这一天,木锦来接她了。她一直记得,那天她照例坐在大门前等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就在阳光坠落的一瞬,他出现了。他缓缓走来,在她身边蹲下,轻声道:“轻轻,我带你出去好不好?”那时候夕阳微暖,橘色的光落在他的发梢和肩膀上,特别好看。她头一次得到这种应允,高兴的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他带着她,走出神殿,进入了尘世之中。仁王殿内很安静,没人敢抬头看她,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木锦将她安置在自己别院,叮嘱她不要乱跑,很快他便会回来看她,便兀自处理事务去了。她头一次离开神殿,对一切都感到好奇,木锦没有让她等很久,几日后便带着她出门,一直走到仁王殿的最深处,他指着一枚白色原石,示意她将手放上去。她从来不会忤逆他,便听话的将手搁了上去。原石的底部有一条竖直的长槽,在她将手放上去之后,很快亮了起来。随着长槽的点亮,木锦的眼眸越来越亮,眼看那条长槽就要彻底被点亮,可却在靠近的一瞬间停止上升,卡在那处一动不动。木锦的表情一瞬间变的狰狞,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和缓脸色,示意她重新试过。哥哥从未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心里害怕,生怕自己做错了,立刻将手指再次放了上去。长槽因为灵气的涌入,再度发出光亮,一点一点的上升,这次比方才还要快一些,可到临近那部分,却又如同第一次一样,再也无法存进。木锦看着那功亏一篑的长槽,表情阴沉的可怕。她瑟缩在一旁,一个字儿也不敢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这样生气。木锦转过脸来,问:“你是否离开过神殿?”她害怕的摇摇头。木锦冷声道:“那为何灵力不够?我分明是按照……”他及时压下话头,没再多言,平和了语气,叫她早些去休息。她懵懵懂懂,完全不知,只知道自己惹哥哥生气了,十分难过,她回到侧房,满腹心思都是想着如何同哥哥道歉。那日之后,木锦便再也没来找过她。她心里难受,虽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但还是想找他道歉,便干脆出了房门。这是她头一次出出来,对一切都好奇,不知不觉便沿着仁王宗愈走愈深,竟迷迷糊糊走上了最高的城楼。她站上高处,远眺山河,入目极广,很快便将一切尽收眼底。她经过这么多年的灵气滋养,目力极佳。第一次登高,便毫不费力的看见了一幕……人间炼狱。捧着碎骨嚎啕大哭的母亲,跌落泥潭被匆忙跑过的路人踩碎的婴孩。高楼失火如殷红鲜血,人间破碎以白骨铺路。黑压压的人群涌在仁王宗的宗门前,激昂的挥舞着拳头与烂铁。她惊惶失措的从高楼跑下,沿途遇见几位护卫,他们一边往前线赶一边交谈。“灵气枯竭越来越严重了,大家都撑不住了。”“也没办法,赶紧去守着。”灵气枯竭?灵气?自己的身上最多的,不就是灵气么?如果分发给大家,是不是可以救他们的命?想到这里,她飞快的跑回侧房,取出废弃的灵石,开始一点一点的灌注灵力,她从未做过,却意外的顺利,她捧着灌注好的几枚灵石,打算找人试试。因着这场劫难,仁王殿内的人手几乎都派去前线支援维、稳,宗门内的人数极少,她在宗里行走,也没碰上几人。她便再次来到那处高楼,向外远眺,试图寻找目标。就在大家都涌向宗门的时候,郊外却有一个蓝衫少年,正面目清冷的坐在岩石上,他年纪小小,面容极坚毅,他左手手臂因灵气枯竭断裂,空荡荡的悬在衣袖中,另一只手却捏了只树叶,卷成一个细长的圆形,开始吹奏一曲悲凉的调子。一曲苍凉,万物成灰。他吹奏的时候用了些力气,左臂那处便陡然一震,手臂的血rou都化作白骨碎灰落了下来。他望着远处的山脉,没有放下树叶,依然专注的吹奏。他这调子落在远处的人群身上,那些人的伤口便轻微的有了愈合的痕迹,不过也只是聊胜于无。即便帮助甚微,他也没有放弃。随着他的吹奏,灵力便愈耗愈多,先是手臂,随后肩膀,再然后半边身体,包括那精致的眉眼,都像白瓷一般碎裂,化为飞扬的灰末。就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