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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荆州北岸的整片军营看到大军前来,也陷入了一阵沸腾。然而崔季明往主帐走的一路上,只听到有人讨论是莫天平来了,却没有人提及圣人,崔季明心中松了一口气。果然他没有大张旗鼓啊。两侧的卫兵掀开主帐的帐帘,就算是竹架布面的营帐,里头也有些潮湿闷热,天光照耀着涂过蜡的布帐,里头是一片通透的黄色,莫天平正在和董熙之问话,殷胥一身深灰色的布衣,背着手站在一边听着。崔季明难得见他带着软布冠,崔季明从背后看见他撑在桌案上的手和后脑,就在想——如果不是把所有的发都束进观内,留出一部分来披在肩上,虽然不正经,但一定好看。崔季明一进帐,这几人还有她手下些别的将领也一并回过头来,莫天平对她拱了拱手,笑道:“不知道我们来的算不算是及时。”殷胥转过头来,他面上有些疲惫的痕迹,显然是一路骑马过来的,嘴唇有些发干,捏着地图的手指紧了紧,唇角微动,似乎是露出了个笑的神情。崔季明一霎那真觉得他是永远都能在她需要的时候从天而降了。只是话却不能这么说,崔季明行礼后道:“这里太危险了,圣人不该来的。”这是一句官话套话,殷胥却眼睫垂下去,嘴角也跟着压下去,显然心里被这几个字给弄的满心期待浇凉了大半。崔季明有些后悔,但又不好再收回,周边人倒都觉得她这句话说的没错,莫天平也只得感慨道:“毕竟拿下荆州是重中之重啊,圣人心中也是很在意。”崔季明又瞥了一眼他沉下去的脸,悻悻的拿指节蹭了蹭鼻子。几人站在屋内,先商议了一下大概的局势,但崔季明认为要制定出新的策略来,怕还是要一段时间,不可能几个人站在这儿就讲出来。莫天平道:“一路奔波,连夜抵达,我们这些武夫倒是不要紧,应该先让圣人去休息。”殷胥站在主帐里不肯走:“朕不累。”董熙之这个表面呆傻的眼力精立刻道:“莫将军,您这四万多可也不是小数目,如今现在还没扎营吧。这附近地势复杂,怕是驻扎的地方还要好好挑选。而且您手下的士兵如果要作战,估计还有一大部分要乘船,我们魏军肯定要先有乘船的演练才可能让他们上战场,您跟我来,我来安排。鄂岳一代的战况就让季将军给圣人汇报吧,圣人毕竟才是中军的总管。”莫天平倒是没太想多,点头跟董熙之离开,却看着一群本来在帐内的魏军将领,也都低着头跟着出来了。莫天平这会子理解了:“……”帐内无人,崔季明走了两步,指了指地图,话却与地图无关,打趣道:“圣人既然来了,这主帐便不再是我的主帐,肯定要给你用了。你来了就是抢我的位置的,一下子就变成你是老大了——”殷胥一把合上地图,没有看她,撇过眼去开口:“朕不是不该来么?”崔季明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笑道:“你对我说过多少客套的官话,我何时放在心上。我想让你来,又怕你来吃了苦。你带兵前来,知道帮了我多大的忙么?我这几天愁得都快秃顶了。”殷胥让她说的,忍不住去看了一眼她头顶。两个风尘仆仆的人靠在一起,崔季明踮起脚尖,靠近他:“你嘴唇好干呀。”第306章305.0305.#她这么说,殷胥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他真的是某些细节就要迷死她了,就算是说去舔一舔唇,他也不是将舌微微探出来,而是牙齿咬住下唇,将唇抿进来,毫无自觉的矜持中轻轻湿润了一下唇。他垂下眼睛来,却看见崔季明跟放光一样的眼神。殷胥开口,声音压的低低的,好像只往她一人耳朵里送:“……你为何这个表情?”崔季明连话也懒得说,抱住他脖子就要往下拽,歪过头去快且准的咬住他的唇,几乎毫不讲理的就将唇探入他口中。崔季明有一种自己肆意破坏了某人的矜持优雅的快感,报复性的伸手去捏着他脖颈,一只手探到他脑后,一把拽掉他的软布冠。殷胥实在是吃痛,不单是因为她的尖牙利齿,也是两个人都是风尘仆仆,江边的气候也没阻止两个人看起来像是跨越大漠的旅人,干裂的唇蹭在一起,磨痛了彼此,以至于让殷胥生出一种跟她在沙地上亲热的错觉。殷胥又喜欢她这样的主动,又实在是吃痛,示意性的推了她一把,结果就推到了崔季明铠甲在外的铁胸,满手冰凉纹丝不动。殷胥:“……”他虽然也觉得背心发热,两颊guntang,看着她的动情模样,觉得心都能掏出来。只是崔季明简直是跟他睡熟了就更不知道收敛,以前的接吻水准如果是大师,如今就算得上魔王级别,有的是法子要他神魂颠倒。却也就像是个上辈子馋鸭舌馋死的,对他是死不撒口。他也沉迷了,想去抱她一把,一使劲儿,她那身甲沉得简直就是多加半个她,殷胥硬是没抬起来。崔季明闷闷嗤笑一声,微微撤开点,她的嘴唇这会儿倒是不再干裂了,几乎是嫣红的。崔季明面容上很少出现这样的艳色,看的殷胥忍不住盯住了她的唇。崔季明:“我这身铠给你,你都能压的动弹不得,你以前穿过的那黄金战甲,为了怕压死你,都只敢做成鎏金的,里头还是中空的。要不我脱下来给你试试?”殷胥听到脱,立马想多:“还是算了吧。这个时间不合适。”崔季明反应过来:“……你这样到底算是理智还是精虫上脑?”殷胥思索了一下,与她贴着,道:“我们这样见面光想着亲热是不是不太好。你觉得这样正常么?”崔季明坐在了旁边,拿过他手中的地图,她知道应该赶紧说点正事,总是不忍心用这点美好的时间。她思索了一下,还是把地图随手抛在了桌案上,心想,就好好看他一会儿再说。她转脸,随意的坐在桌案上,一会儿还要去派人将遭遇战损坏的船只收回来,她需要看船体最容易被攻击的位置。此刻,崔季明笑道;“还不是咱俩只要见了面就说说说,把能说的话都讲完了。还能有什么话好说,讲的不是往事就是老梗,彼此都知道对方下一句要说什么了。”殷胥也坐在了桌案上,肩膀靠着她穿着铠甲的手臂,道:“你是说跟我已经没话可说了?这才多少岁你就这样,往后我们都要不说话了么?”崔季明笑:“不说话见面就啃嘴?瞧把你美的。”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