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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如今的诏令都不可走门下批驳的路子,不知道尚书省内会不会有人认这诏令。甚至很多诏令会被不停的推诿置后,也希望贺拔公能理解。”薛菱看向了崔季明:“那行归于周如今如何决策行事?他们在朝堂上又能掌控多少位置?”崔式道:“此事不如由我来讲,朝堂上我更熟悉一些。详细的名姓和人员我们还不能全部得知,但其中如今主导一切的,便有李家。李治平如今在行归于周支持世家颇多,包括……”崔季明听着崔式语气平静的说来,心中也才明白为何崔式不要她来说。这些至关重要的信息,并不是能够对着皇帝和盘托出的,每个人都要给自己留点后路,一旦全部说出,皇帝也觉得他们毫无用处,之后与行归于周的争斗时,他们也会成为死活无所谓的角色。如何说话半真半假,如何表现出自己还能努力得到另一半信息,如何藏一半却不让人发现,是极其需要技巧的。显然崔季明瞒不过袁太后与薛菱这样的人精,就需要崔式来出马了。崔季明垂头站在一边,也渐渐明白,她想要反抗行归于周,也要时时刻刻注意身后的朝廷,两座庞然大物之间的对抗,她要小心翼翼,才能不被夹死在二者之间。薛菱听崔式说来,越听越惊,道:“如此多世家牵扯,朝堂上多少世家子弟,难道都要杀光么!”殷邛在旁边,似乎已经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虽然他早早感觉到朝堂的桎梏,却从来没觉得那些人是想要颠覆大邺。他脸都憋得通红,不知是因为卡痰还是愤怒,用力地拍着扶手。殷邛:“那就杀!斩草除根!谁敢反对——就杀了!唯有这样才能震慑他们!”崔式:“臣只是将所知之事说出,还望圣人谨慎决策。”殷胥谨慎道:“如今世家对于子弟的约束力不如前朝,必定有许多像崔寺卿这样的人在。对部分人而言,与大邺做对能得到更多利益;但也会有很多世家子弟,不论是在大邺或是在行归于周,实际都不会改变什么,他们可能是被姓氏家族牵连,实际上并无反意。安抚笼络这类人,才应该是朝堂上该做的。”袁太后道:“正是,大邺如今也并非政局混乱,忠jian不分,不给群臣活路。杀能够从行归于周中获益更多的头目,安抚提拔那些本身态度中立的世家官员,才是暂时能把控住场面的办法。”三日之后的大朝会,则是正式开始出手的时机。殷邛要做的就是雷厉风行,将兆贬为庶人的消息昭告天下,直接以支持叛军之名,先不管顾证据,直接在朝堂上杀死一两位朝中要员,且不走程序,直接提拔其他值得信任的官员上位。朝堂这张棋盘既然危机四伏进退艰难,作为棋盘外的皇帝此刻必须用可以背负骂名与后果的决心,直接掀翻这张棋盘。一切都不能按照往常赦令的路子走,就看殷邛有没有这份决断。崔季明扫了一眼愤怒又痛苦的殷邛,心中不禁开始担心。屋内七人,开始两两三三凑在一处商议,崔季明看着袁太后与贺拔庆元商议调兵一事,薛菱与殷邛招崔式上前,殷胥也拢着手朝她走来。殷胥站着与她有半臂之隔,小声道:“你瞒我的就这件事。”崔季明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道:“还有很多呢。刚刚说了那些话,我手里都是汗。”殷胥往她走进了一步,偷偷伸手摸了摸她背在身后的掌心,道:“你害怕?”崔季明握紧手指,攥住了他指尖,要他不得收回手去:“你不怕么?他们藏着不知道多少我们不知道的后招。”殷胥点头:“我知道,怕也没办法。大不了一死,我无所谓。”他的指甲在她掌心内蹭了蹭,崔季明道:“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轻松多了。大不了不就一条命么。”殷胥瞥了她一眼:“我能这么想,你可不能。”他好似感觉到了周边也有人的目光扫过他们二人,殷胥小声道:“松手。”崔季明笑了笑,指甲悄悄刮蹭过他掌心,引得他手指发颤,才松开手来,背着手神情不变,一脸风轻云淡的望着落满灰的大邺地图。几个人来回走过去,已经使得地图上头有折叠的皱着,好似境内一道道的山脉。崔季明低声道:“这话我不敢当着这么多人面说,但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绞杀永王叛军,我觉得行归于周下一步的计划就是策反长江南侧的各州军镇。这些军镇怕是唯有见着兖州及其他几州能在山东站住脚步之后,才会各自独立。南方藩镇割据是迟早的事情。”殷胥惊道:“若是各地军镇独立,想要收回就不知道是多少年的事情了。难道没有什么办法么?”崔季明:“你别急,这只是我的猜测。”她顿了顿道:“不过,如果这样发展,是没有办法阻止的。从大邺立国伊始,地方就一直相当自由独立,高祖显宗几十年削不动地方兵力,你想要在这段时间解决是不可能的。之前收缩府兵,实际在地方的成效可以用甚微来形容。这是大邺早立国埋下的隐患,我们只能等他爆发。”殷胥显然也明白,大邺如同历史上每一个朝代一般,留存着无数只表面糊弄着的隐患。他抬起脸来:“你会陪着我的吧。”崔季明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秉着公事公办的脸,这话怎么听都有点像撒娇。她失笑:“要不然我还上哪儿去啊,出家去么?”殷胥也觉得自己问的可笑,若崔季明有其他心思,此刻也不会站在这里了。他此刻特别想牵着她的手,然而他还没胆大到这种地步,只得悄悄捏了捏手指。早晚有一天,就算崔季明位及权臣,他也要在所有人面前牵着他的手。这一场几乎是让人胆战心惊的会谈总有结束的时候。如同行归于周的重大决策多是几个人物的谈话一般,在这七个人之间的会谈也决定了许多许多。殷邛已经精神萎靡了,他嘴里冒出了一些胡话:“决策大邺生死这几个人当中,居然有两个是女人,我到死还是走了父皇的老路子……”崔季明心道:哦,不好意思是三个。崔季明顺着台阶从含元殿往外走去,殷胥则走入了大兴宫内。只不过她在走过含元殿边的长廊时,有位圣人身边随侍的大黄门擦身而过,将一张纸团塞入了她手中,崔季明不明白到底是谁要给自己递消息,一直紧紧捏在手中,紧张的心都在砰砰乱跳,等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