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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躲多远躲得多远,只是这几天我改变想法了。”茅坤沉着脸,不言不语,唐毅也不管他,而是自顾自说道:“如果我们推测不错,陆炳之死应该是严世藩筹划,景王一边的人cao刀,堂堂锦衣卫太保,权倾朝野的一品大员,说死就死了,最后竟然会不了了之。”唐毅轻蔑一笑,“鹿门先生,您是才智之士,历朝历代以来,还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吗?”茅坤一脸的痛苦,挣扎道:“大人,您不能这么想,严世藩是看准了陛下不愿意掀起大狱,承受不了朝堂动荡的后果,才下的死手。他时机把握的好,又把景王牵涉进来,就没人敢查,哪怕有人怀疑,他也一样潇洒自在……”“没错!”唐毅突然插话道:“一言以蔽之,严世藩就是在耍无赖,他赌的是陛下已经变了,不是当年那个为了父母名分,就能和满朝文官大战十几年的嘉靖大帝!他欺负陛下老了,才敢肆意妄为,无所顾忌。”“大人说的没错,可是您不能和严世藩学啊?”茅坤都快哭了。“为什么不能?”唐毅眼中露出疯狂之色,冷笑道:“人善被人欺,马善遭人骑。严世藩敢耍无赖,我们就要更无赖!要是不能让他尝到教训,严世藩还会在背后下黑手,今天是陆炳,谁知道下一个是不是我?”茅坤身躯一震,唐毅说的倒是没错,党争的关键时刻,新旧交替的节点,双方都是高招、低招、险招、邪招一起出。毒杀陆炳,何等丧心病狂,严世藩都干得出来,没什么他不敢干的。要是不反击,只会助长他的气焰。“大人,严世藩是看准了陛下的弱点,可是您……”唐毅突然哈哈一笑,“鹿门先生,您以为我的手段比不上严世藩吗?”茅坤一愣神,仿佛回到了曾经的岁月,东南的时候,唐毅何曾怕过任何人,斗世家,斗倭寇,灭海商,战严党……战绩之辉煌,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京城不同外面,是龙要盘着,是虎要卧着,从一个封疆大吏,变成了闲差,费了好大劲儿,才熬成了三品的顺天府尹,还处处掣肘。难道是唐毅的水平下降了吗?当然不是,一直以来,他都小心翼翼,尽量不显露自己的势力,精心维持在严党和徐党之间的平衡。只是唐毅的战略性示弱,被别人看成了软弱可欺,徐阶利用他,严世藩算计他,这么长时间,唐毅的肚子里早就积累了无数的怨气。你们都以为老子是面捏的,你们错了,大错特错!狼到了哪里都是吃rou的,虎到了哪里都要伤人。严世藩,你这一套都是小爷在东南玩剩下的,你以为只有你敢欺负嘉靖,小爷就不敢吗?耍无赖,你遇上祖师爷了!唐毅从上到下,都洋溢着战斗的音符,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上谁怕谁!就连茅坤都被感染了,他激动万分,眼中满是精光,大声说道:“大人,好气魄,这才是干大事的样子,您说吧,咱们要怎么干,我都听您的!”“要怎么办啊!”唐毅突然咧嘴笑笑,“我还没想好,要不咱商量商量!”噗!茅坤吐血三升,倒地而亡!重新复活,茅坤一脸的苦笑,咱们不带这么玩人的,看你的模样,还以为胸有成竹呢!感情还没有一点谱儿,这算什么啊,拍着胸脯说你要结婚了,骗来了红包,然后告诉人家,媳妇还没找到呢!唐毅,你这是在欺骗感情,知道不?“鹿门先生,咱们和严世藩不一样,他是亡命之徒,我还有大把的日子要过,不能冒险,而且还不能因为这事丢了圣眷,要是陛下不待见我了,等到严家父子倒了,就没有靠山能对付徐阶了……”茅坤翻了翻白眼,心说你还挺明白的,既然知道事情这么难,还想好处全拿,不吃一点亏。我怎么就不信呢!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也没有头绪。正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慌促的脚步声,谭光猛地敲门,“大人,韩大人来了!”唐毅急忙站起,把门打开,韩德旺从外面冲了进来,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趴地上,幸亏和唐毅给扶住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值得如此?”唐毅面带不悦说道。韩德旺气喘吁吁,“大人啊,出大事了!”茅坤刚刚经历一场狂风暴雨,什么事都看淡了。“还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韩德旺喘了好几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檀木的盒子,塞到了唐毅手里。“您看吧。”唐毅接过来,轻轻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块玉玺,羊脂美玉制成,长约三寸,宽有二寸出头,高一寸多,上面刻着两头栩栩如生的五爪真龙,两条龙互相盘曲着,在龙嘴之间,有一颗明珠烁烁放光。“好精美的玉石,好精美的雕工。”唐毅举起玉玺,看了看,下面并没有字迹。“这是在哪发现的?”韩德旺指了指盒子下面,“大人您自己看吧!”唐毅伸手,从盒子底儿又拿出了一封信,放在手里,看了两眼,他身体一晃。“哎,还真是天大的事情啊!”他如此感叹,茅坤也吓了一跳,伸手接过来,同样看了几眼,汗水顺着鬓角就流了下来。韩德旺看他们都吃惊非小,脸也垮下来了。“大人,这是在云水观的密室里找到的,要不,要不就毁了吧!”“胡说!”茅坤把眼睛一瞪,“陆炳的案子是钦案,毁掉钦案的证物,是要灭九族的!”韩德旺苦兮兮说道:“我看不毁掉也会灭九族的!”他们把目光都落在了唐毅身上,而唐毅呢,他什么都没察觉,两眼茫然,心里却在快速的转动。信上面写着什么?原来上面写着这方玉玺是送给太子殿下朱载垕的,朱载垕就是裕王。开什么玩笑,谁封裕王做太子了?云水观又是什么地方?那是窝藏刺杀陆炳凶手的地方!是九阳会的重要据点,要是裕王和九阳会的人有牵连,岂不是说明杀害陆炳的凶手是裕王吗?“不可能的!”茅坤断然说道:“裕王虽然仅仅比景王大了一个月,可是就算大了一天也是大,废长立幼,非同小可!裕王能不能成为太子,关键在于能不能诞下龙种,他没有必要冒险,杀害陆炳,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我敢说,一定是有人陷害裕王!”“谁?”唐毅追问道。“景王!只能是景王一伙!”茅坤笃定说道:“就凭着这封信,还有这块玉玺,反而证明了我们的推测,景王一系的人马必定介入了刺杀陆炳的案子,除了他们,不会有别人!”唐毅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