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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为了看他们两虎相争,自相残杀?你有今日这般东宫失德,遭妻儿联手逼宫之祸,都是报应。”说到“报应”二字时,赵信之刻意加重语气,那双锐利的眸子看似被旧日之痕冰封住了一切,细看之下,却流淌着无尽悲哀和愤恨。除此之外,还有深深的疲惫。他就这样凝望着周帝,殷红的双眼中竟已是一片隐而不发的盈盈泪光。而面前这位已经面如死灰的帝王,却只能急促而剧烈地呼吸着,伸手盖住自己的双眼,仿佛再多的话语都已是这般苍白无力。程金枝甚至能看到,从他两颊静静淌下的两行清泪。默然半晌,才无比倦怠,声音沙哑地问出一句。“你筹谋多年,就是为了今天?”“没错,今日,该是我和你做个了结的时候了。”赵信之脸色一沉,唇角扯开了一丝冰寒彻骨的笑容。“其实,我应该感谢你听信jian佞之言,以为燕王真的勾结南楚,让他逃窜在外不得回京。如若有他和林康手下的赤羽军坐镇京城,今日的行动,未必能如此顺利。”“赵侯爷!”眼见所有真相已经跃然眼前,赵信之已然孤注一掷,程金枝心中急迫,匆忙出言劝阻道。“赵侯素来是心怀天下之人,应当也知道如今时局不稳,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尤其是南楚更是伺机而动,如若这时朝纲内乱,群龙无首,那于大周和大周百姓而言,必然是场祸国之灾啊!”这时岑风也语气强烈地接口道:“燕王妃所言甚是,赵侯今日若是为了一己恩怨伤了陛下,如今燕王殿下和陈将军又不在京中,大周江山必然会动荡不安,风雨飘摇,遭到一群饥肠辘辘的豺狼所侵,这难道是赵侯想要看到的局面吗?”“想不想看到,都已经不重要了。”然而对于程金枝和岑风的真心相劝,赵信之只是淡淡一哂,眼中那触动心弦的波澜还未显露,就已经转瞬即逝。随即深吸一口气,容色沉寂地闭上了双眼。“燕王妃,岑长司,当你们接连失去至亲至爱却无能为力,你就会意识到,当你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又谈何家国,谈何天下?”第五百二十九章危城困局,赵信之此话一出,程金枝便知他已经心如磐石,若非借助外力将其压制,他绝对不会罢手。毕竟他为了儿子和心爱之人忍辱负重,苦心筹谋这十多年,又岂会因为自己几句话前功尽弃?正忧心间,却见他眸色微转,又突然语气深沉地道出一句。“我也是讲理之人,当年之事孰是孰非,我心如明镜。今日之事我不想连累你们,燕王妃,岑长司还有晋王殿下,你们三人可以离开。但是剩下的,一个都不许走。”而他话音刚落,只见驻守在周围的禁军将士脸色一沉,全都陆续解开了胸腔的护甲。令所有人顿时大惊失色,恐惧不已的是,这些人身上竟早已装好了一排炸药。这位赵侯爷今日,分明是想借助这些死士一起,和这大殿之上的所有人同归于尽!“赵信之,你疯了!你的个人恩怨,不该牵连他人,我们不会陪着你一起死!”眼见性命危在旦夕,齐王率先面红耳赤地趁势而起,却根本没有半分得以反抗的机会。而原本已经面色如雪的赵皇后也即刻回过神来,奈何周围全是横刀相向的禁军,无奈之余只能朝着赵信之声色俱厉道。“哥,为了程茹君那个女人,你竟然要弑杀你血浓于水的亲meimei和亲侄子!承儿已经英年早逝,你难道想让我们赵家从此绝后嘛?只要你现在肯回头与我合作,这大周,往后就是我们赵家的天下了!”“没想到今时今日,你还是这般自私,满心只想着你儿子的皇位和荣华富贵,仍旧没有半分悔过之意。琛儿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母后,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赵信之眸色凛冽地冷哼一声,眼中凉薄之色更显,转而神色迷离地看向了程金枝和岑风。“燕王妃,你考虑好了吗?是要从这扇门走出去保自己一命,还是陪他们一起葬身于此。”听着赵信之的话,确实有那么一刹那,面对眼前这位无情无义甚至罪孽深重的帝王,还有身边这些jian邪狠毒的敌人,她想就这样不顾一切地转过身去一走了之。可一想到今日之难事关家国安危和江山百姓,如果自己此刻选择不管不顾,置身事外,即使当下能暂逃此劫,往后必然也会深受其累,更会让高珩永远背负着造反谋逆的骂名。然而为今之计,即便她毅然选择留下,大殿上的禁军人多势众,早已将所有人都牢牢控制,自己又对外头的局势全然不知,委实如同瓮中之鳖,在劫难逃。“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赵侯大仇得报,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周江山和百姓的安危断送于此。”程金枝深吸一口气攥紧衣袖,坚定的言辞之中却带着几许伤感之意。“我想,如果殿下今日在这里,一定也会和我作出同样的选择。”“燕王如今生死未卜,你一介女流之辈却还能为了家国大义而罔顾自己安危,确实让本侯有几分佩服。只是...无论你心里到底在谋划些什么,结果都将是一样的。”赵信之胸有成竹地轻扯嘴角,从程金枝身上收回视线,转而略带讽刺地看向了周帝。“陛下,其实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至少在临死之前,我让你看清了谁是一心为主的忠臣良将,谁才是其心可诛的乱臣贼子。”“母后,母后你想想办法,儿臣不想死,不想死在这里啊!”随着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极速加剧,太子终于也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惊恐不安地抓着赵皇后的手臂剧烈地摇晃,脸上写满了对死亡的恐惧。早已按耐不住的齐王更是从怀中掏出一把日常用来防身的匕首,神态狂乱地伸手乱挥,却被驻守在身旁的禁军挥剑而起捅伤腰部,很快就因为伤口淌血而跪倒在地,再无反抗之力。而禁军此举一出,其他意欲反抗之人全都手脚僵硬地怔在原地,不敢再轻举妄动。当下的后路已经全被堵死,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