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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有些堵,还有些冒火。她深吸几口气,敛容接着问道:“那殿下服药了么?”“殿下……殿下如今无法服药……”“你说什么?!”漪乔不受控制地脱口惊呼道。然而她话一出口便自觉有些失态,不由沉着脸压低声音道:“给本宫说清楚!”“是,是……御医之前开了方子,可殿下如今昏迷过甚,已经无法吞咽,汤药根本喂不进去……所以,所以眼下才要用针灸的法子来退热……”那宫女说着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看漪乔。漪乔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发凉,一股寒意直往上蹿。她吩咐下去,让宫人们照着方才的方子再去熬一份药。随后她轻轻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床上的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一直到御医施针完毕。“殿下如今怎样了?”她走上前对着累得满头大汗的御医问道。那位御医看起来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他朝着漪乔行了一礼,随即迟疑着开口道:“恕老臣直言,殿下眼下的境况有些不妙,汤药难进,高热不退。白日虽是醒来了,但实则病况并未好转,兼之殿下似乎是心里有难平之磈磊,由此加剧了病情……”正在此时,漪乔吩咐准备的药已经熬好。她捧过药碗,三两步走到他的床边坐下来,将药碗放在一侧的矮几上。漪乔小心地将祐樘扶起来,她自己则坐在他的身后,然后扶着他的身体,让他安稳地靠在她的怀里。她一手慢慢掰开他的嘴,另一只手从药碗里舀起一勺黑褐色的汤药,慢慢往他口里喂。然而诚如那宫女所说,他如今连本能的吞咽都不能,无论她如何推送、为他顺气,药汁还是一点点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他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意识完全湮灭了一样。感受着他身上guntang的温度,漪乔的面上逐渐现出一抹凝重之色。“针灸能压下殿下的高热么?”漪乔转头问那位御医。“老臣如今也不敢肯定。殿下高热不退是由此次大病而起的,不同于平常的风寒之类。且殿下身体极度虚弱,脾胃受损,汤药不进,是否有效还有待于……”漪乔正听着御医的答话之际,突然感到怀里的人痉挛了一下,她连忙转头看向他,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刻就见他痛苦地微蹙着眉头,疾喘了几口气,一口鲜血突然喷溅而出。鲜红刺目的血洒落在他纯白色的里衣上,映着他异样的病容,竟然显出几分诡异的妖冶。殿内的众人忽见眼前一幕,都是一惊。漪乔紧紧地咬着下唇,掏出一块丝帕为他擦掉唇角的血丝,转头看向那位御医道:“殿下为何会吐血?”那老者思忖了一下,继而凝眉答道:“老臣之前为殿下把过脉,如今忽而呕血原因当是有二。其一是肝火犯胃。七情内伤,肝气郁结郁而化火,肝火上犯损伤胃络,迫血上行致呕血;其二是气不摄血。劳倦过度加之久病体虚,脾气虚弱不能统血,血溢经外上逆呕血。除此之外,老臣还发现殿□内居然有淤血,似乎原本就有伤……”漪乔闻言不禁一愣——他之前还有伤?难道是在宫外的时候伤的?不过如今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将他的体温降下来。她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些关于医疗保健的讲座,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若是呕血的同时还伴有高热,是非常不容乐观的现象,甚至可能诱发败血症……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沉。“你们都退下吧,”漪乔望着祐樘憔悴的病容,垂眸思忖了一下,“此外,即刻差人送来一坛烧酒以及一盆温水。”殿内众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太子妃要酒做什么,纷纷猜测着是不是太子殿下病重所以伤心过度?不过也没有人敢上前问,既然太子妃有令,那便照着做就是。等到漪乔要的东西送来的时候,她便屏退了左右,还吩咐将门窗关好,不要来打扰她。漪乔如此下令,自然不是要借酒浇愁,她是要用擦拭酒精的法子来给他退烧。古代又没有医用酒精,所以只好找酒来代替。而若是酒精浓度过高的话会刺激皮肤,还会吸收表皮大量水分,所以她要用温水将纯度较高的烧酒稀释一下,同时还能调试酒精温度,使之不会因为太凉而引起不适,一举两得。她大致按照一比一的比例稀释完毕,将要用到的物品搬到他的床前,一切准备停当了却是站在那里没有下一步动作。当初在一旁侍应他沐浴她都觉得尴尬,更何况是如今要为他擦身?她此刻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脸颊微微发烫。不过眼下施救要紧,不是她难为情的时候。漪乔深吸一口气,踟蹰了一下,随即伸手解开了他的里衣。细腻光洁的皮肤由于发烧的原因,于白皙中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色,在灯火的映照下散发出柔和温润的光晕。线条优美的脖颈之下,是一副颀长的身形。虽然很是清瘦,但身体上的完美匀称完全遮掩掉了那份本该有的突兀。漪乔一边回想着应该重点擦拭哪些部位,一边拿着蘸了酒水的棉布着手擦拭。由脖颈两侧到手臂,再由后颈到背部,接着再到下肢……随着擦拭部位的下移,她也愈加尴尬,不知何时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脸颊guntang,酡红从脖子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她尽量屏息凝神,让自己专注于手中的工作,摒除一切私心杂念。见自己为他擦个身居然都羞赧成这个样子,不由暗暗数落自己真是没出息,之前决绝地说他的死活与她无关,如今他这个样子她不好袖手旁观,但居然还一直脸红心跳,她好歹是个从现代来的,以前又不是什么都没见过,眼下这叫什么事啊……好容易为他擦拭完毕,漪乔直起身拍了拍火烫的脸颊,满面的懊恼之色。不过,擦拭酒精只是辅助的疗法,可以缓解一下症状,她也不确定到底作用有多大。如今只能慢慢观察他的反应,走一步看一步。漪乔又备了一盆凉水和一块帕子给他敷额头,然后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祐樘床前,过一段时间给他浸一次帕子,以保持凉度。可能是由于劳心劳力的原因,她后来便趴在床边睡着了。黎明的第一缕晨光挤过窗户的缝隙跳进房间里,投射在漪乔恬静的睡容上,像是在叫她起床一样。她的眼睫微微动了一下,继而慢慢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按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